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金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每当看到杨慎的这首气势磅礴又洒脱俊逸的千古绝唱的时候，每当听到杨洪基以他的那雄浑宽厚的歌喉在唱这千古绝唱的时候，便是心潮澎湃、历久难平，感慨、感叹，人在历史长河中的短暂和渺小，以及可怜的微不足道。顿时，就有种彻悟的感觉。人生在世，名呀利呀争呀夺的，一转眼，一口棺材，四壁空空，一座荒冢，空空如也，有什么意思呢？活着，哪如采撷一片蓝蓝的天、碧绿的水、鲜红的霞光、冰清的明月、馨香的春风，拿在手中，带在身边，伴随身心于惊涛骇浪、沧海横流缭绕之净地，人在红尘里，神游天涯外？老友新朋哦，不求永相伴，但须一相逢，几杯薄酒后，天地间，古今事，谈笑生风，杯盘狼藉，谁与比豪情？一醉解千愁，醉倒胜封侯。

更那堪再有陈年、新欢之红粉知己，对酒当歌，于无声处舞东风！

也许是受到了这首千古绝唱的熏陶与启发，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只能自命清高而远离物欲横流，难以再去与浑身散发着铜臭气味和迂腐的糨子填满脑瓜瓢的人流中行走和应酬，渐渐已经喜欢与孤云野鹤挂山头，人间香火不再食一口，仿佛给整个世界所遗弃，海浪打扁舟，天地一沙鸥。闲来网上转，忙来不抬头。偶尔山水古迹走走，亦毫无兴致，仿佛只是向世人证实还有此理野之生灵。

哪知缘于一次意外的奇遇，一回无意的邂逅，一只纤纤如粉之玉手，恰似东风，本无力，竟是将我的身心，同时二度拉入了红尘中，只因动了情。

那是在江南发生的事情。具体是哪一年已经说不准了。应该是三月时节的一日清晨，因单位的公务来到黄州。听人说，黄州境内有湖曰：遗爱。从未听说过，不在五湖四海之列，可名子却又比五湖中的任何一湖要吸引我。好奇，忍不住就一个人脸未洗，牙齿没刷，以散步锻炼的方式，溜溜达达来到了遗爱湖。为什么叫“遗爱湖”呢？是这湖已经被爱所遗忘了呢？还是这湖水里遗留下了人间大爱而有待人来发掘呢？带着这种疑虑和好奇，不知不觉，理野的人已经出现在遗爱湖畔。脚下是软绵绵的花草平芜，缓缓斜下去了湖水边缘。湖面广阔，却又是迷离恍惚，仿佛覆盖着袅袅炊烟，细看，原来是晨雾缭绕，盘旋在少女独眠柔和秀丽的水面上，像纱帐绮毯呵护、簇拥着洞房与新娘。尚未走进湖畔，脚下的鞋子居然已经洇湿了，鞋子内的脚感到了些许凉意。这才陡然醒悟，江南的三月与家乡河北的三月原来就是差异悬殊。河北这个时候，只是桃花杏花开放了，而嫩草花菜等植物，也就是刚刚破土欲露新芽儿，远远看上去，遍地一片光秃秃的，依然冬季的沉睡面目，也就是风有了些许暖意——而清晨，又给春寒料峭所驱赶的近乎荡然无存。而这江南，竟已经是花草如毯，晨雾如烟袅袅，树绿山青，水光如情喜人。一派春情蜜意盎然景象。

看来如果回到河北，也一定会古人那样，忆江南的。

转向鹅卵石与造型不一而又千秋各有的石板交相辉映铺成的缓平道，走了没几步，后边竟是传来声音不大却极为急促的脚步声。本能反应，回头一看，不禁怦然心动。

缓平石道上，由远处急促走下来一姑娘。紫玉色的连衣裙，随着走动飘飘然然，似神犹仙。面肌白嫩，如雪如银，纯美无暇，又白里透红，秀色可餐。两条眉毛宛如柳叶飘逸在一双杏眸之上，鼻若吊胆，小小檀口紧锁，仿佛要锁住娇气轻喘而呼出来的醉人的少女幽香。加之鹅卵形的一张艳面。晨雾中走来，俨然天宫蟠桃会的紫衣仙女落尘凡。当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如此绝色，只应天上来，人间竟有！理野虽然对世事已经看得淡如白水，但是一睹芳容之下，还是不由暗自感叹天地的造化和怦然心动。爱美之心湖骤起波澜。

这大清早儿的，如此貌美一姑娘，来此遗爱湖边做什么呢？喜欢写杂文的我，竟是对一姑娘的晨雾中忽现，感上兴趣。看得出来，这位姑娘长发四披，不梳不理的，应该是本地人。外乡来的女子，自然不会不讲究装扮一番再出来抛头露面的。既然是本地人，就应该知道这遗爱湖的一切吧？这一问的自脑海中的闪现出来，也正是可以与其搭讪一句的最好的理由了。待走近，便开口问：“姑娘早！打搅了！敢问，这湖为什么要命名遗爱呢？是这湖已经被人间之爱所遗忘了？还是有爱意深深藏在了湖之底部？”

也许我的这一连串的问太多了，叫人感到遇见了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怪物；也许是姑娘本来心情就有问题。擦身而过时，只是扔给了我一句：“你个苕！不干你的事！”便风中的落红一样轻盈盈飘了过去。姑娘操的一口标准的湖北话。乍听来，我将“苕”给听成了“勺”。我急忙低头左右顾盼我的全身各部，心想道：我身上没有带勺子呀？莫非风流倜傥的我理野在她看来长得像勺子？没听说过。

抬头再去看那姑娘，已经如轻盈的旋风飘至水边。听说这遗爱湖每到晚上，来此谈情说爱的不少。八成是这位姑娘昨晚将什么东西丢在了这里，因此才早起就来寻找的吧？不对！我立刻否定了自己判断，同时大叫一声：“给我站住！”只缘姑娘已经显示出来那种要命的举动，要一头扎入水中去。原是寻短见来了！

天幸我长着两条俄罗斯造的水货飞毛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拦腰就抱住了身体已经向前倾斜去的姑娘。由于她的身体向前倾斜，不巧，抱住是抱住了，但是抱住的部位不是腰了，双手居然分别抓住了一团软绵绵的怪物。是姑娘的最敏感部位。然而又深知丢手不得。姑娘应该是没有了活着的感觉了，一个劲儿的叫：你个苕，不干你的事！同时在挣扎。要挣脱出我的双手。让灵魂去深深的湖水里，去寻找爱。

男人终究要比女人的力量大。忙活出我一身汗来，总算将姑娘抱离了危险区域。我也暗自庆幸自己还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正人君子呢！居然能抱胸不乱？奇迹！向右拐去没多远，是一座凉亭。叫遗爱亭。我扶她坐下后。见她依然对活着由衷地不感兴趣，在挣扎。我眼珠一转说：“姑娘，你想死想活，是你的自由和权利。但是好歹也算一次相逢，我有两个问题要请教，回答过了，你就可以去跳湖自尽了。”姑娘一脸幽怨与怒色：“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个苕！”

我紧接话音儿说：“这是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说我是个勺？我并没有带勺子，我长得像勺子么？”我双臂摇了摇，做了恨是无辜的样子。哪料只此一问，姑娘竟是扑哧一声笑出来。动听如玉石击珊瑚。笑过说：“苕，就是傻的意思，我们这里说傻，就说苕。刚才我说你个苕，就是说，你个傻子。”她这样一解释，我不由笑了，她也笑了——笑容如花方绽便敛去：“你问完了吗？”我说：“一个人只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有为其而付出过辛苦的人，可能不止一个。比如父母。一个人只要生理没有问题，就一定有其七情六欲，凡是有七情六欲的人，活在世上，一定就有她笑的时候。就算是她一直痛不欲生，也一定有她笑的时候。比如方才的你。做人，一要学会如何感恩和负责任，二要学会寻找欢笑和收获。唐宋是有位诗词大家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贪笑傲，任哀残，不妨随处一开颜。”她为之所动，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反弹回去：“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你就走吧！”

我拿出了杀手锏：“你想不想要我犯罪”？她的大眼睛瞪圆了：“怎么？你要非礼我？我一个去死的人，于心何忍？良心何在？！”我情色未动：“我只是想让你回答我，想不想让我犯罪？”她脱口便说：“不想。”我如释重负一笑：“那你就不用去死了。”她不能理解，反问：“为什么？”

我回答：“你应该听说多过这样一句话：见死不救有罪。”她恍然大悟：“你在下圈套？”

我知道大功告成了，就缓缓坐在她身边，说：“好了，认识一下吧，我是河北的，叫理野。”只此一声轻轻的“理野”，她居然反应异常强烈，险些站起来：“你就是杂文大家理野？是真的吗？”没有想到，我理野不过写了几篇滥文，在祖国的湖北，居然有人知道。大家？还方家呢？不可思议。

接着她好像变了个人一般，风趣洒脱起来，一粉拳捣在我的肩膀上：“你个苕，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憨态可掬回道：“我傻，我苕，我是勺子，勺子是不知道早晚的。”她又扑哧笑出来：“你的文章，大气，厚重，又风趣幽默，可谓妙笔生花，鬼斧神工，属于立于高山之巅而行文、言传身教的那种与人与事与社会人类大有好处的类型。我百看不厌，爱不释手。敬重，崇拜你！”我给她夸得飘飘然险些升空而起，但是并没有忘记此时此刻最该做什么，就说：“既然这么高看我，我说的话，你就该听了！”她回道：“我不是已经听了吗？见到你，我就不会去死了。我是湖北的，叫愿儿。”

愿儿的文章我看过，以“真”命笔，看了叫人心沉，毫无自信在字里行间出没。也就是说，愿儿是一个应该树立自信的人。无疑，夸奖她一番，当为上策，于是我说：“你的文章俊秀、灵动，满含人间酸甜苦辣。若非阅历过人者，莫可为之。何曾想，你居然是一个貌赛天仙的小姑娘，真是奇迹。假以时日，在文坛前途，将不可限量。”愿儿眨了眨大眼睛：“你不是在夸我吧？”

我点头：“是有夸奖的成分在里边，仅差不多。夸你的原因，就是你这人，需要别人帮你树立自信。”愿儿无助地摇摇头：“可惜没有人帮我，我又不知道如何树立自信。”言到此，似乎是眼前一亮，紧接着转头对我说：“我叫你一声哥哥可以吗？”我回道：“这句话，就突出了你的性格，不够自信。应该这样说：咱们相识一场，应该珍惜这缘分，你大我小，你男我女，以后咱就兄妹相称。哥哥，认下这个妹妹吧！”她喜上眉梢：“哥哥，好哥哥。妹妹听你的。”

我欣赏愿儿的直爽和明智，欣慰笑道：“好妹妹，来江南湖北，能结识一个貌美如天仙的妹妹，我感到荣幸和幸福。天已不早了，若非有云遮，太阳应该也出来了，咱找个地方吃顿饭吧。”愿儿尴尬一笑：“地方我找，钱得你掏。因为我是来寻死的，没有带一分钱。”

我笑道：“你应该说：我是来这里想永远不食人间香火的。”愿儿扑哧笑出来：“哥哥，笑死我了！你真幽默！”我也不由哈哈大笑，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公务忙完了，其实我也该回河北了，但是由于结识了这愿儿妹妹，只能跟单位通了电话，谎称事有延误，得再多耽搁几天。不过理野可绝非看中了愿儿的容貌而想入非非。而是愿儿的一句话，拉住了我的善良和仁慈之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愿儿是遭到了进大学校门的猫咪的无耻攻击而痛不欲生要殉情的。本来是考上了大学，却竟是给门路和背景掉了包而最终没有如愿走进大学校门的。当知道了内幕后，就掏钱托人去起诉，希望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然而，凡是希望，都是最容易化为泡影的，尤其是身世卑微的人的希望。钱花了不少，时间过去了八九个月了，如果是怀孕的妇人，也该进产妇房了。可惜依然没有结果，其实是消息都流产了。

愿儿爱说爱笑，外表看来，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而内心却有无限伤痛。需要人来用智慧和善良的手，抚平她的内心深处的千孔百疮。因此接下来的几天，就天天和愿儿泡在一起。

我知道我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更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个美丽的错误。一个人如果想去自杀，那么，无疑，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一点她所留恋的事物了。绝无仅有，这个能够在死亡线上将其拉回来的人，就成为了唯一的依赖、依靠和生命中的全部。也就是说，她会生为这人而生，死为这人而死了。如果这人突然自她的心目中消失，也就等于是鸣响了她的第二次向死亡冲刺的号令。这道理我懂得，只是自己对自己太过自信，认定自己可以在将愿儿完全解脱出来的时候，抽身而走，全身而退，不会再出现不测与任何闪失的。误以为，如果能够将愿儿打造成一个看破红尘而可以轻易出之入之的洒脱高人，突然离开她，她至少是不会再办啥事——去寻短见的了。然而在临分别的那一天，那一时刻，我的这对于自己的超然物外的自信，大显底气不足了。缘于愿儿的一段话，让我的全盘胸有成竹的计划，陷入绝境。她是这样说的：哥哥，好哥哥，我会想你的，我会去河北找你的；你回去之后，立即加上我的q，天天让我在视频里见到你，我已经离不开……

虽然愿儿没有说完自己要说的，但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她已是以身兴许，至死不渝。

孤男寡女，毕竟不宜长久交往。日久生情。我同样是恋恋不舍，不想离开这几天来的江南风月无边。心情无比沉重地回到了河北。有时候想自己一个人大哭一场。理野很自负，书通天下，曾经沧海，小小世界可以运于掌握之中。何曾想，解救一个人脱却苦海，走回欢乐之中，自由自在的我行我素去活着，竟是如此地捉襟见肘，无能为力。不将原来的自己完全的改变，已经素手无策，犹如黔驴已技穷。

理野曾为情伤，痛不欲生。发誓一生不再动情。然而此刻不动情也已经由不得自主了，因为那里有一条命的生与死，关乎着理野的情的动与否。唯一的救命的稻草，天底下，就仅剩下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天天面对银屏在面对面说话，在谈情说爱。我也曾试图控制自己，打几天不上网试试，然而又担心和异常恐惧银屏的那边发生意外。也曾若隐若现地对愿儿说：“别害怕愿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如果我在银屏里消失了，就只有一种可能，我死了！”愿儿聪明而敏感，每每这时，就会说：“哥哥，不许这样说。有话你就直说。是不是想不理愿儿了，是不是觉得愿儿唠唠叨叨的你烦了呀？是不是……”

爱，是最缠人的东西，同时也要人命。可是当爱迎面走来时，却又找不到回避之人。就像迎面刮来了春风，无人回避春风中的花香与暖意，也回避不了。

其实，我也是不知不觉，已经很可怕很危险地爱上了。就算愿儿不这样说，我也会不由自主地只要是回到家里，就赶忙打开电脑，登陆qq，看看有无愿儿的消息，如果没有，就发表情呼她上线。上班在厂房，来去的路上，眼前总是闪现她的紫玉色的天仙样倩影。

缘于我曾被情伤害，害怕与愿儿之间的这份天赐之情，因化为泡影而相互伤害，然而愿儿说：“就算是最终的结局是伤害，伤害得比悲惨的世界还要悲惨，我也愿意哥哥……”其实她是在替我说话，我的心里一直这么想。

她之所以爱上我，是缘于她佩服、敬重乃至崇拜我的阅历与识源，觉得我就是大山，她则是围绕山巅的那片悠悠白云，大自然的预示，苍天的安排；我之所以爱上，是缘于她善良、透明和执着、诚实，没有一丁点坏心眼儿。这已经是当今物欲人流人间的凤毛麟角、绝无仅有，真善美聚于一身，碧水，哪能不映蓝天呢？关键的关键还是言谈话语间，自然而然所显现出来的那种喜人和彼此感动的默契与融洽，以及珠联璧合和妙夺天成。

美满的结合不是双方将就和担待出来的。风来花摇的自然而然，是天地的造化和永远的最美。

仅差地域有别，时空错位。我理野，毕竟早已有了自己的爱人，也即秀儿水做的月亮。如果真的这样与愿儿发展下去，爱到出来了结果，那么，我的水做的月亮将被置于何境地呢？然而这又跟愿儿说不得。生怕她接受不了这打击，而再到遗爱湖不食人间香火去，毕竟这打击对她而言是致命的。顺其自然吧！

都是这顺其自然惹的祸！湖北黄州的湖也难辞其咎，叫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叫遗爱呢？

无奈我与愿儿都已经陷得太深，仿佛走进了万丈深渊的污泥里，不能自拔了。怎么办呢？愿儿天天也时不时地要问一句这：怎么办呢？哥哥，咱俩怎么办呢？仅差她的“怎么办？”与我的“怎么办？”内涵不一。愿儿的“怎么办？”是对于“距离太遥远、何时结合？”的幽怨。

转眼到了秋天了，到了万物结果的时候了。我们相约再去遗爱湖。我与秀儿水做的月亮谎称单位又要去办理业务，就赶上火车一路轰轰隆隆到了武昌、黄州、遗爱湖。到达之时，已是夕阳艳丽，漫天流霞飞舞。愿儿正在那里等我。

没有顾及在侧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多少，没有寒暄客套，没有事先的导演，没有什么调情的话语，只是相互轻轻、柔柔的几乎又是哆哆嗦嗦的苦涩与甘甜并存的一声“哥哥”、“妹妹”。已经一拍即合，拥抱在一起。同时，就静如塑雕了。时光仿佛顿时也在这一刻起，就嘎然静止了。

漫天彩霞，倒影在湖水里，朦胧而艳丽，宛如人间真爱全部落入了湖底。竹涛莎莎，秋风习习，水流潺潺，飞鸟穿飞。人间仿佛再也没有了不同的声音，仿佛再也没有了声音，万物翘首，大地生情。这次二度来遗爱湖，是要谈结果的，是要谈以后如何如何发展或者就此结束的。然而，别开口，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时间静止下去，人类从此不再前行，宁静如许。就这样抱着，抱着，像没有丝毫欲望的大山拥抱着被遗忘的谷风，像碧空怀抱着苍茫的大地，像大地拥抱着大海、湖泊、清流、小溪，像秋高气爽花簇锦绣着长江、黄河、长城万里，像遗爱湖静止地遗忘了爱，像遗爱湖永远地遗留在爱的人间。别再谈结果了吧？没有结果，这就是结果。

手心手背都是肉，婚内婚外都是情。

就这样抱着吧！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宇宙塌缩。纵然今生永远不能长相厮守，此缘可以等到来生再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地老天荒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爱，能叫天命年轻，也可以叫懦夫无所顾忌、勇往直前。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美好的，美妙的，总是短暂而匆匆。二人一直静止地抱着，太阳早已西沉。大地苍茫，湖光朦胧，长天流霞生翠，瑰丽依旧。到此，彼此依然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能相互听到心跳咚咚，和，不尽流的泪水相互洇湿了相爱的人的衣衫。这应该算是心有灵犀的最好的写照和千言万语的最精典的结晶了。湖光如梦，晴空涂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理野于2011-1-27上午、太行山下陋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