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著

你——所切近的云

唱不出我的肉体

我的目光——一瞬间的兵荒马乱

我顶点的寒冷

我音乐的洪流淹没历史

听到一万重门关闭的声音

是哪一次迷失在背后叫我

回首处四海茫茫人心空荡

——我的思念没有着落

奴役不了你

但带着响声与影子

尾随你

在面证无数死亡的那轮落日

我的思念流过你的土地

象河流那样流动

我的思念……

你是滩，是湾

我的咆哮，我的脉脉或风平浪静

我的流于掌间的命运

经不住你的起伏跌宕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歌

就没有我的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我的抒情

我的一尾尾鱼儿的自娱自恋

——文字成诗，心是必然的背景

爱情是目光的背景

你……是我的背景

我的目光流过你的容颜

我的爱情流过你的心痛

我是水，你是河床，是岸

我们加在一起叫河流

也叫宿命

拯救

——在上帝看不到的地方

我为谁负的伤？这世界

这巨大的不可能

卑怯——告慰不了自己

被无情的脚一再践踏

每次善的屈辱都是我的枷锁

是加在我身上的皮鞭

救世？可能吗？望眼欲穿又怎样

在上帝看不到的地方，魔鬼在拯救一切

毁灭——总在刀俎人世

让一些人死给另一些人看

这……或也是拯救

我不是拯救者，相反

谁来拯救我？一个个我正濒临死亡

小人物

一颗露珠贡献的词是

晶莹，象个小人物

小人物，秉着真诚二字苟活

到处挨欺受骗，从不埋怨

成败不是问题

只真诚二字他小心捧着

每次被碰坠地

总小心地捡起、粘好

又小心捧着

象捧个刚出世的婴儿

昔日的人物许多落马

他唉了一声，什么也不说

也有一路腾达的

他恩了一句，也不说什么

就这样简单地活着

象口钟，只累计干巴的年岁

直到电池耗尽

意外

时间已逝，岁月已远

他不能满怀激情思念

只偶尔把她放在诗间

象一个词

又一年落叶遍地

他知道，一切都会凋去

包括情感、思念

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凋尽的心间多是沉寂

象机械的日子与生活

只意外一次，莫名的泪四涌而来

瞬间夺眶而出

笑容

她在我心中好多年

唐朝般悠远

她被另一个她代替

心迹全无

但我家的桃树每年都开着她

她对我有怎样的建立

从男孩到男人

用了她多少笑容

隔几秒思念

我一下就看见她

依旧美丽的笑容

甜蜜而神秘

我没有天使，只有她

文字或小于生活

生活——我四处乱飞

水稻在我心中种下瘙痒

成熟与修改是一回事

没事时望着檐滴是另一回事

一只鹤升华不了我

蛙鸣把我带回童年

一个女人，一些想法

诗歌与哲学可暂时崩溃

镜子里的人现出原形

是的，我需要这样的照亮

但痴迷根本没有效果

我抛下文字，逃走

被内心的迷局俘获

露

我的想法停在一滴露上

——她体内的光阴正一页页翻过

早晨即是她一生

抓紧时间，为她写一句诗

我说：世界因你的渺小而大拥有

她笑了一下

乘朝阳腾空而去

豹及其他

某种意义上

豹和闪电是同一事物

同样的酝酿，同样的爆发

同样一剑致敌的手段

豹是物化的闪电

象爱情被眼睛物化

理想被血液物化

在豹子放回闪电的同时

世界选择了诗歌的诞生方式：

闪电——然后一些爱萌发

闪电——然后一些人死亡

我是世界对自身的回望

天空月，水中月

月的一瞬

永恒了我的心

我分明是世间的一切做的

要不

为何朝霞那么亲切

露光从我心底发出

鸥鸟用我的翅膀飞翔……

我是世界对自身的回望

死亡的答案（致海子）

你躺过的铁轨尚有余温

冷了的是远去的车轮

一回回，我假设自己躺在那里

寻找你的体温

也让我跳动的心

谛听车轮与死亡

不——！为什么

为什么轻易否定生命

决绝本是心灵的事

肉体什么时候抢先了

天地造你是一诗

你毁之是一手法么

生死之大手笔，我本无语

供爱情阅读的肉体

为何轻易交给车轮

火车急急滚来

吼着：我知道！我知道！

让我把答案

嵌进你的肉

心外之物

生活——一些象征性的

东西用不象征性的手法

走过。没播洒江山

也没轻轻抚慰

因此，可以是心外之物

但却因此起飞

象纸屑，象微尘

——莫名的杯子摔在你跟前

多年前的手拨弄你一下

在一些琐碎的下午

当身体和周围的一切

没有边际——

回家路上

酒宴之后，万物皆寂寞

我独自在回家路上

决定不了自己的本色

一样的风，零星的雨

幽暗的暮色，象轮回……

一切那么普通，却深入骨髓

所有的悲伤呈怒放之势

一滴雨滴进我脖子

所有失去的已无法挽回

这也是结果

我的寂静没有结果

如果狂龙出海

如果我摘下一片早晨的宁静

相信我被词语休整过

但也放肆过自己

我不急于爬出墓穴说话

也不想对善良袖手旁观

如果你从夜色里敲打出我

飞天、入地、出世、媚俗

你必无所不能

此刻的我仍在喘息

你还要我假设多少遍

我就此交出自己

我不再沿词语走远

也不想跟着心声返回

我日思夜惧的必然就在眼前

要亲自否定我

这副骸骨，就此交出

凛然，能这样

无奈，又如何

轻了，重了

盖棺的声音如此雷同

活得比自己重

我身上有世界翻动的声音

龟缩不是命令

我没有住在自己的身世里

也不等于雕像

行走是生活的一种意义

看人或被看

读者与作者相互猜忌

走过来的人说那是真的

你不再用省略号

活得比自己重

我没有解脱的意思

随风而来的人模糊了谁的视线

我没有说谢谢

世界寂静无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