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近百万件亚运物品在广州流拍。整个两个多小时的拍卖过程,只有一位买家出价,还因为达不到保留价而流产。在中国拍卖史上如此大规模的拍卖流拍还是不多见的。拍卖会一度曾是中国大陆暴发户们炫耀财富的地方,短暂的大陆现代拍卖史,暴发户们也曾有过令世界竞拍群体咋舌的行为。此番流拍,说明中国大陆的暴发户群体心态与成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还得从中国大陆富裕阶层的暴发史说起。新中国之初是一个消灭个人富裕时代的开始。越穷越革命,曾经是许多国人推崇的观念。原本指穷则思变,可当初国人观念里的“革命”,是一种特定的历史概念,代表正义、进步。曾几何时,一贫如洗是国人自豪的幸福资本。这是特定历史时期麻醉国人正常意识,粉饰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体制,维护统治需要的产物。
尽管那个时代,对于国人思想意识的清洗是空前的。然而人的本能是很难根除的。尤其是那些当初倡导越穷越革命的阶层,他们本身却根本不相信这种“观念”!对于物质生活的追求,是这些人革命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江山稳固后,农村的黄脸婆大都被休了,生活待遇特权方面竞相攀比。正是基于这种观念,改革开放后,这些人与其后代成了首先觉醒的富裕阶层。
最早享受改革开放成果的,是那些当年没有正当职业的城市贫民。他们当中有许多是因为“被幸福”或者家庭出身或者犯罪经历被剥夺了享受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权利。政策一宽松,这些人毫无顾虑地走向市场,成了一度令国人艳羡的万元户。然而这些人,虽然此时才真正体现了“越穷越革命”,却早已经被“越穷越革命”残废掉了大部分“本能”。只有其中一小部分,后来跻身于新生的富裕阶层,绝大部分成了自由职业者的城市平民。
第二波暴发的就是公仆们与他们的亲眷。伴随着国有企业的改革,国有资产大量直接或间接流失到了个人手中。权势阶层甚至不惜出卖国家利益,间接获取财富。有些新权贵通过廉价出让宝贵的国家资源给外资方发政策财,间接实现了自己家族的“革命”性转变。
第三波暴发始于房地产业的兴起。土地财政成了聚敛财富的重要途径。在这个阶段暴发的多是权贵或者与权贵共同暴发的代理人。当今中国巨富阶层,其相当大比例的巨富起家于诸如房地产业等与土地有关的产业。并且其中很多人曾是空手套白狼,靠权利关系通过转让土地暴发。
纵观中国大陆暴发的富裕阶层,其暴发过程中很多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在互联网技术促进下(自发的舆论监督),伴随着社会机制的逐渐“完善”与反腐力度的加大,这些暴发户们感觉到了危机,于是移民潮出现,裸官出现。伴随这些现象出现的是中国人才的大量流失与中国财富的大量流失。移民潮中,比例较大的有两类。一类是具有较高素质的人才。每年中国清华、北大等全国一流重点大学培养的顶尖人才,大部分都流失到海外。据不完全资料统计,仅美国就聚集了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清华、北大全部毕业生的一半以上。清华、北大的许多教授都在国外有兼职,他们除了科研任务以外的别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替雇主挖掘人才。笔者一个熟人的女儿,刚刚在北大读完硕士,因为才华出众,就跟着其老师到美国,受雇于她老师的共同雇主,由该雇主出资,供其在美国读博士。并在提供住房、工薪基础上还给予每年两万美元的助学金,且由资方为其留美办理一切手续。
近些年,虽然留学回国的人数略有增加。可是在回国人员的一个个悲惨境遇的刺激下,许多归国人员又都以各种理由离开中国。真正留在国内的只有少量心理素质无法承受国外激烈竞争或者才能在国外没有用武之地的人。象钱学森那一代毅然牺牲个利益与前途报效祖国的人才已经寥若晨星,而且大多都是以悲剧告终。这些人的赤诚可嘉,可是他们欠缺了国学精髓的一课:“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之淮北则为枳”。华人世界得诺贝尔奖虽然不多,可也不是罕见。然而在华人聚焦最多的中国大陆却仅有一个,还不是科技奖,并且不被允许接受。这些人才都是中华民族无法计算的宝贵财富,这种流失是无法弥补的。
另一类就是暴发户。这些暴发户移民,意为着蕴含着国人劳动血汗的财富的流失。每年通过正常与非正常程序流失到国外的财富之巨大,无法统计。虽然国有金融机构采取了一些措施,可仍然无法阻止财富的外流。近有网媒披露,中国富豪通过地下钱庄洗钱,向境外转移资产,数额之巨大是空前的,而且正以精人的速度暴增。
中国社会矛盾的激化,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大多数的暴发户们深知他们聚敛财富的手段为民众深恶痛绝。面临着仕途与社会骤变的双重风险的增加,他们多已开始作最后的逃亡安排,要走这一步,最急需的就是向境外转移他们的资产。为了规避仕途与社会骤变的风险,富豪们已经开始注意不再露富。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个人财富的聚敛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阳光的成份,却也不能说所有个人的财富都充满罪恶。除了上述因素外,也存在部分中国富裕阶层的心态开始趋于理性。国民对于名人的追捧开始降温。从美国回来的朋友讲,美国没有象中国这样的追星热,许多世界级的大牌名星根本没有多少人理会,甚至许多名星要自己拉关系花钱找人捧场。国人追星热的降温,也让建立在名星效应基础上的亚运拍卖受到冷落,所以此番亚运物品拍卖流拍,不是偶然。其预示着中国社会的微妙变化与富裕阶层观念的升华,以及国人价值观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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