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冬天很怪异,入冬以来就是不下雪,高科技的天气预报似乎也不再那么准确。开始我听预报说马上就要下雪了,心里还喜悦了一阵子。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没雪怎么会是北国的风光呢。正巧儿子回来电话说他坐十七日晚上十一点钟的飞机到咸阳,问我们去不去接他。我还没有顾上回答,他妈妈就先表态了,说一定去接。
我告诉妻子,说可能儿子回来的时候天在下雪。可妻子说,天就是下刀子也要去接儿子。看来我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因为儿子到港的时间在夜里,所以我想先去机场登记宾馆,接到儿子在机场休息一晚上然后离开。早晨走的时候,我就看天灰蒙蒙的,看架势好像好下雪。前几年雪天还是去看儿子,不料走到半道因为自己处置不当,结果把车子翻在了路边的水渠里。从那以后,我对雪天里开车,总是心有余悸。
中午时分,我看云层开始薄了起来,于是就和妻子启程。开始走一切还顺当。可走出了百十公里,我发现路边有积雪。当时我想天气预报看来还是很准的,只是没有下在我们那地方。看见了积雪,我的车速就慢了下来。原定计划下午六点以前就赶到机场。可是速度慢了,等我们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冬天的晚上七点钟天就已经黑下来了。好在机场我还算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相对便宜点的宾馆,登记好房子,就和妻子赶紧去找吃饭的地方。机场的饭菜不怎么可口,但是价格不菲。我们简单吃了一点,也花去了一百多块。吃完饭我才感觉到身上有点冷。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赶紧躲在了宾馆的房子里。
今年冬天家里就留守我和妻子,所以偷懒就没有烧暖气,可谁想今年的天气特别的不给面子,所以在家我是躲在空调房子里一刻也不敢出去。听朋友说,糖尿病患者最怕冷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反正从早到晚我就是感觉到冷,冷的连骨子里都好像有了冰块。不过呆在人家宾馆里,虽说价格贵了一些,可温度还是很让人感到惬意的。
我在宾馆里打开笔记本在网上游览。妻子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我知道她此时此刻心里想的一定是儿子。一会儿她告诉我说儿子已经开始从学校往机场走了,一会儿又说儿子已经到了机场。中间妻子和儿子用短信都聊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到最后妻子说儿子马上就要登机。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五十分。儿子也该是这个时候登机了。
不过还没有等我再问什么,妻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飞机晚点了,要推迟三十分钟才能起飞。这就意味着我们看到儿子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在凌晨一点钟了。一说飞机晚点,我发现妻子就有些坐卧不宁了。说白天她看过天气预报的,儿子所在的城市天气很好,没有晚点的理由。我说飞机是过路飞机,再说了,在中国,飞机晚点那就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想不通,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晚上十点半儿子总算上了飞机,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娘俩就不能通讯了。到了十一点半的样子,妻子就开始催促我赶紧准备去接机。我说时间还早,我们住的宾馆到接机坪就是步行也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早早去也是在那里等着。可是妻子不行,说坐在宾馆里她心慌,还不如就去候机室等着心里舒服一些。
没有办法,我们就离开了宾馆。去了候机室,午夜的时间,客人已经不多了。不过候机室里的温度还是不错的。看到许多接机的人,他们在不停的看着手表,也有看着墙上的大屏幕,我就知道此时此刻,接站的人心情大概都是一样的。
等了快一个小时,广播里终于传出了儿子航班落地的消息。说来也怪,就在这时,老妈打来电话,问我她孙子到站了没有,我说刚降落,不过还没有看到人影呢。老妈一听飞机降落了,就是那就好,她放心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有人出来,可就是看不到儿子。妻子不停地往前边凑,我说可能是在取行李吧。等了十五分钟,儿子总算出来了。刚一出候机室,儿子喊了一声,我的天呀,怎么这样冷呢。我问他穿的什么?他说就穿了一条秋裤,上身都没有穿毛衣。怪不得他喊冷呢。当然了,儿子是在南方读书,那里的天气今年虽说遇上了冻雨,可温度也就在零度左右。可我们这里不一样了,特别是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少说也在零下十多度。
好在我们住的宾馆不远,十分钟不到我们就进了宾馆。儿子看去变化不大,就是瘦了一些。我问他是学习紧张,还是吃的不好。他说都不是,是自己在减肥。说现在他的好多衣服都快要穿不上身了。再说了,年轻人肉太多也不时髦。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看看妻子,我想做妈妈的也许能说儿子几句。可谁料妻子这会儿倒是没有站在我这一边,而是鼓励儿子,说现在的社会还是要追求时尚才对。
等大家都暖和了,妻子开始把她从家里带来的吃的全都拿出来了。走的时候我没发现她带什么东西,可真会儿光是小菜就有好几样子。我一看就说,拿这些东西简直都是多余的。儿子在飞机上有吃的。可是儿子这时却说,飞机上只是喝了点饮料,根本就没有吃东西。我当时就觉得不对,飞机上应该是有吃的东西的。
我再问了一遍,儿子的态度很坚决。这时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坐的小飞机,因为只有小飞机才没有吃的东西。我问是不是坐的小飞机。儿子说大飞机根本就买不到票,再说了,小飞机和大飞机还不是一样的。我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因为给他钱的时候是按照大飞机的价格给的,可他坐小飞机价格就便宜很多了。
按照我平日的脾气,我肯定是要发火的。不过这时妻子在一旁说话了,大概她觉得她再不说话,气氛就会有变化的。妻子说,不管是大飞机,还是小飞机,只要安全回家就好。现在说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呢。儿子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所以也没敢多说什么,只管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儿子吃饱喝足了,好像也累了。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儿子说他要睡觉,于是去了隔壁的房子。我躺在床上开始抽烟,妻子说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我说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走,早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
妻子大概觉察出来我心里所想,于是主动找来话题,她说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我们不应该在和过去一样。我知道妻子的意思。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我这会儿也不想说什么,就让妻子先睡,我一直躺在床上抽烟,直到我觉得天都快要亮了,我才入睡。
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我发现妻子和儿子已经在外边吃饭早点回来了,而且还给我带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睡了几个小时,精神好像恢复了正常,心情似乎也和昨晚不一样了。吃了早点,我们收拾停当,退了房子,就开始回家。
走在半道上,老妈又打来电话,问我们走到哪里了,说中午她已经包好饺子了,让我们必须赶回去吃饭。我只能答应了。回去的路好像比来的时候还顺畅,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到家了。回到家我们直接去了儿子爷爷奶奶那里。说到儿子,他可算是我们这个家里的中心人物了。
回到家我就再也没有发言的机会。先是他爷爷问这问那,然后是是奶奶。吃完饭,他外婆又打来电话,最后儿子和他妈妈去外婆家了。我这时也没有敢回自己家。因为我知道屋子里太冷,回去还真的没地方呆。于是我就在父母那里钻到了被窝里,父母这里很暖和,是去年为了能让父母过好冬天,我特意修建的地方,暖气很好,保暖也很好。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这里温度太好,不一会儿我就迷糊过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儿子姑妈听说我们回来了,所以说晚上去吃火锅。晚上一家人去吃火锅。不过刚吃完,儿子就走了,他说同学叫他。临走的时候,我说晚上走点回家,别在外边疯的太久。
等我们回到家,打开空调和电暖气,过了半个小时,才觉得屋子里有了温度。妻子从回到家就一直在给儿子收拾床铺。早早都把电褥子打开了。还特意在儿子的房间里摆了一台电暖气。看妻子细心的样子,我不由想起了那句天下人都知道的名言,可怜天下父母心。
晚上十点钟儿子回来了。可能是和同学们说的激动,我发现他回来的情绪比从机场看见我们开始要好出许多来。也就在这会儿我和儿子算是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交流。我问儿子今年的学习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儿子说现在习惯多了,也开始喜欢自己的专业了。而且说今年他开始有了成人的感觉。
妻子在一旁听着儿子说的话,很是激动。等儿子去睡了,她高兴的对我说,她早就知道儿子会有出息的。还说这么些年我为儿子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有没有回报我不知道,我也不奢望。我只是觉得作为男子汉,他要顶天立地,要做好人才行!因为生命的传承不是富贵和金钱,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希望和追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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