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父亲节来临之际,愚女摆文弄墨,虽写不出父之大爱,但以此拙作,祝远在家乡的父亲节日快乐!
饰掩的父爱
童年的时候对父亲有一种难以述之的恐惧,父爱对我们来说也是陌生的;成年后,我才发现父爱是深情也是饰掩的,作为儿女我们一直不予理解,甚至未曾尽一丝言语之孝。而今,父亲已逾50年华,但吾深知,纵有千言万语,金笔宣纸也难很好的将父爱磨擦于纸上。
父亲是79年退伍的海军,按照规矩要接爷爷的医师岗位,可是睿智的奶奶愣是用当时被名为“国库粮”的班位先后给父亲的两个弟弟娶了亲,老实的父亲无言的尊重了老母的决定,以至于后来我的母亲提起此事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父亲总是笑笑说:“老大嘛,总是要做出点牺牲的”。
坚强、刚毅的个性注定了父亲不平凡的一生,凭着勤劳的智慧干练的父亲和聪慧的母亲很快在老家沂蒙山区传出能人的称谓,82年出生的我依稀的记得当时家里开了一个全镇最大的商品店,父母亲的热情服务很快引来了乡亲的光顾,邻近的商店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生意淡薄下去。闲暇的时候,父亲又拿出酷爱的二胡,缓缓地曲调从父亲的手中划出,让乘凉的人们多了一份忙碌以外的享受,父亲成了远近的能人。
85年村委换选,父亲被推选为支书,在众望所归和众多老党员干部的劝说下父亲接任了穷得连张纸都不没有的土书记,家里唯一的空房成了父亲和其他几个村委成员的办公室,于是有了深夜里埋头伏笔的父亲,为了几千人的衣食住行,终日忙碌着,原本瘦弱的父亲愈加削瘦。
没有纸,父亲便在自家的商店里抽出一沓包糖用的草纸,甚至翻出姐姐上学用过得白纸订成的作业本,擦掉铅笔字继续用。偶尔趁着父亲外出,我们也偷看父亲的“工作簿”,上面除了一些开支表外,就是一些诸如:”某某家孩子没钱上学,某某老人遭儿子遗弃”的记录,当时不知父亲为什么记录这些东西,只知道每每被父亲发现总是大发雷霆的训斥我们一顿。家里也多了一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出没,父亲再也无暇顾及我们和商店,于是在母亲的哀怨中商店关了门。
后来父亲的脾气日渐暴躁,对我们向来不苟言笑,事不关心,抚养我们成了母亲的专职,偶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父亲也总是蹙着眉,一脸的严肃,对我和弟弟的坐姿有时也训斥两句,我们开始有意的躲避父亲,甚至讨厌父亲的冷漠,有时我们竟怀疑父亲是否真的爱过我们,母亲总是调和说,父亲的压力太大了。我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知道父爱对于我们是朦胧的。
父亲这一干就是整整16年,16年风风雨雨走来的父亲使得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瓦房、楼房、柏油路, 而且在父亲的带领下,全村上下把原本靠天吃饭的粮田种满了银杏树,银杏叶及果的可观收入让村里人乐开了怀,父亲也由此舒了一口气。在落后的传统思想影响下,倔强的父亲也得罪了不少人,自然也有纠集上访的,在经过一层层审查后,父亲重获了一个清白的身子,父亲说,这一辈子,上不愧对党,下不愧对人民,有人不理解我的做法,但“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我心“。
两年后,固执的父亲毅然辞了职,父亲认为年龄大了,思想也跟不上了也该是退的时候了。
自此,郁郁葱葱的银杏园里又传来了父亲摆弄二胡拉出的《二泉映月》的声音,母亲总是说:‘阿炳又来了“。
父亲对我们的态度也大有好转。记得当年求学在外,收到的第一封家书竟然是父亲写来的,拆开来,父亲洋洋洒洒的字映出眼底:“丫头,一个人在外面凡事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别亏了自己。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爱吃苹果,想吃的时候自己多买点放着。。。。。”我泪流满面,父亲的爱原来是那么的细腻和深遂。那封落款为“父母同上”的家书多年来一直被我收藏,细细品味,也终于明白父爱是一坛老酒,滋润着儿女甘渴无知的心房;父爱是一首老歌,字正腔圆、浑厚天成,用力量传递着永远言弃的芬芳;父爱是一座大山,给人以依山傍水的安谧和厚重;父爱是一伞,为儿女稚步的旅途遮风雨露,炎日里构筑爱的阴凉。父爱无私、掩饰、宽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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