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代广场
从世界各地来纽约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美金,而得到美金的第一步就是找份好工作。安顿好自己的住处,我也就开始火烧火燎地满大街找工作了。
曼哈顿中城坚尼路的唐人街,是纽约最大的华埠,从subway一出来,就可以看到华埠正中有一尊在国内街上很少见到的孔子塑像,过这座塑像往东过铁桥,道路两旁就有无数大小不一的职业介绍所,各职业介绍所的外面都挂有做广告用的白板或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等你去做的职业及各职业的工作地点、报酬什么的。工作从最低等的生手、打杂、衣车工到报社编辑实习生都有,工作地点多在纽约,也有少数在德州或更远,那一般是某家公司在别的地方有分公司。工资待遇差距也很大,月薪从1000美金到3000美金都有,也有拿周薪和做钟点工的。
在国内,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建筑钢结构设计师,在纽约找份工作应该没问题吧!走过孔子塑像时,我心里这样想着,可是揪心的是,那天我逛遍了所有职业介绍所,都没有看到适合我做的工作,第一天,我从曼哈顿扫兴而归。
在布鲁克林的subway,我买了各种华文报纸,一回到家,我便一字不露地看广告栏,只要有适合我的单位,也不管要不要人,都把在国内就已经做好的简历和求职意向传真或mail过去。
以后几天,我机械地重复着第一天的曼哈顿的求职过程,晚上回家则收信,发mail。有天在职业介绍所,有份工作看上去挺不错,我去面试后才知道原来是做销售的,而且工资与业绩挂钩。天!这样的工作对于我这样一门心思凭手和脑吃饭的人来说,如果没有业绩,我那什么吃饭?拿什么去供我住的房子。还有几份工作,是对方看到我的简历后通知我面试的,但看我英语水平不行实在难以胜任,用人方只好对我表示遗憾。有一份工作是我自己不愿意做的,那是一家北京人开的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可是工作地点远在西部的加州,我来纽约才几天,住的地方也刚安顿好,不想搬来搬去。
通过几天的奔波,我总算掌握了曼哈顿人才市场的部分规律,国内的文凭原来不如想象中那么有用,英语则是每份体面工作的必须,即使是waiter或waitess,英语也是必备的工具,最让你想象不到的是,广东话在纽约华埠找工作也很重要。国内普通大学的数学士、半吊子的英语水平、仅能听懂的广东话水平,就是我求职不顺的原因。
一天见我又颓然回家,房东阿吕就过来劝我,阿吕说,现在美国的经济也不景气,先找份工作做下来吧,好工作可以慢慢找,初来纽约的人,有几个没有端过盘子、打过杂呢!身在纽约,阿吕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亲近、最相信的人。说实在的,就是阿吕不劝我,我也打算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份工作去做下来再说了,来自经济上和精神上的压力几乎让我快窒息了,我担心在这样的状态下继续奔走我精神上会崩溃。
第二天,我花了60美金在一家职业介绍所找了一家福建人开的公司里打杂的工作,公司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在这家公司的经历却叫我终身难忘。
在纽约的华埠,几乎所有的制衣业、饮食业、零售业等看上去都是由港台和广东上海人操作居多,生意看起来也红火,这可能跟以上这些地方人来的较早有关,以后来的福建、四川等地方来的人很少能挤的进去,于是就派生了许多与之配套的服务行业,业务就是专门为人运输货物,成品及半成品,总之,只要你需要苦力,ok!找我!我进的公司就是这样的服务性公司,我的工作就是随车或自驱拉车帮人搬运,每天从早八点到晚八点工作12小时,周薪280美金,如果在国内,这应该是最苦最累也最低等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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