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沙,圣人已去复回还。熙熙攘攘乱象世,皓首夫子怎征番。
——题记
话说红朝开国六十一载,太祖晏驾已久,立国余威渐消,开国元勋渐次谢世。政经诸事渐被一帮无能官僚买办精蝇所控。只见大小蠹贼:勾连外邦内压民众,大肆瓜分国财以肥私囊,美其名曰“先富”不容置喙。夫有敢持异议者,群起而攻之,先诬之以“爱国贼”,后对其妖言惑众者,或抓捕下狱,或吊其公职。对工农贩夫,则强拆其屋,强夺其地,苛征其税。久而久之,竟使一原本朝气勃发之社会主义红朝,变为乌烟瘴气之资本原始社会。正所谓:权贵作威作福于庙堂之上,贫民饥寒交迫号哭于野。既久则民怨沸腾,乱象渐生。
其时适逢西方番邦美利坚国连年亏空内政吃紧,亟欲向外转嫁危机,找一替死鬼买单。觑见红朝国肥官懦,遂挟其不轨之心,驾舰船驶至红朝沿海,耀武扬威,武枪弄炮,威吓利诱,极尽所能,勒索财物。当政者本为国内民众所诟病,数载以来左绌右支,疲敝不堪,今见番邦势大,一时间魂飞魄散,两股战战。
大难关头,各路人马纷纷献计献策:有官僚精蝇买办献计曰不如率众投降,不失封侯;有待戈之士拍案而起誓言抗击;朝堂之下亿万平民则痛陈贪腐之积弊,提请内除贪官,外御强番,壮我国威,共赴社会主义。当政者欲待降番邦以求安,奈何民意汹汹不可逆违,欲强硬对外,又恐战事一起民众揭竿而起,顺便伤及官府,夺其家财。当此复杂情势,深觉左右为难,计无所出。
一日,朝庭重臣精蝇甲保举一人,其人姓孔名丘字仲尼,鲁地人氏,江湖绰号孔老二者。曰:此人声名远播,内外咸服,能文善舞,素得民望,或可解当前之危情,且不失朝廷之威仪。当政者遂大喜,急令速招进京,委之以镇国大师重任,并为其新修府邸于京城繁华之处。
夫孔丘者,祖籍鲁地,祖辈曾为鲁国小吏,家中颇有资财。及至丘时家道中落,幸其素有大志,幼时聪慧向学,甚得先生所喜。弱冠之年,周游列国,遍访名师,结交权贵,欲图仕进。怎奈其所学“仁义礼智信”及“克己复礼”等言辞,均为过期之论,且大部逆违时势,言辞虚妄,屡为当时诸国婉拒。及年老体衰,无奈回乡设“孔家店”以授徒,择其善而教之,膝下徒众甚多,号称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闲时编注古籍,兜售乡间,流传甚广。
丘本一书生,其人品行尚端,不料其学说历经数世歪曲传播,竟为迂腐道学与当政者所喜,谓之曰愚民之高招,儒家之经典。更有数代王侯尊其为“圣”,多有恩宠加封。虽历代不乏有人非议排斥,更有如秦皇、汉武、唐宗及红朝太祖等在日均不用其论,但多数世代均稳如磐石,世称政坛不倒翁是也。近年更屡屡出国讲学,收授洋徒,讲坛论道,出书签售,甚是风光。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这孔丘老夫子携老朽之身,不辞劳苦就任镇国大师之重任,每日巡讲于京城繁华之处,却也克勤克俭,尽心尽力。然世易时移,星转斗移,红朝官员大部唯喜财色、好贪腐,全无向学之心,敷衍塞责,未曾以丘之所教行事,却屡屡招致民愤。红朝平民大部崇奉太祖遗训,崇尚公平正义及文明共富,对孔丘之陈腐封建学说鲜有迎合,丘虽与其门徒多方鼓吹,仍应者寥寥,难免心生泄气。
夜来无事,月明星稀,天籁俱寂。孔丘信步慢走,欲消胸中块垒。行不多时,见一高耸洁白之石碑,上书“人民英雄纪念碑”字样,气势非凡。趋近细观,其上铭刻一千八百四十年来,红朝军民奋起抗争、外御强番、内斗恶霸、艰辛立国之诸多壮行义举,不禁感慨万千,连叹其之不易,心生钦敬之念。
盘桓至东方欲白之时,正待回府,却听得一阵人声鼎沸,举目一望,见不远之处,密密匝匝无数人众,聚于一馆室之前。好而奇之,近前观看。近前方知,此馆乃当朝开国太祖遗灵瞻仰之所,所聚之人众均欲瞻仰其遗灵,有不辞千里而来者,有扶老携幼而来者,有凌晨即起而来者。人数虽数万,却皆排列有序,庄严肃穆,全不似日常所见之官僚精蝇之奢侈光鲜,深以为奇。
回至府中小憩,丘辗转反侧,静心细思:想我仲尼,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生颠沛流离费尽口舌,却只交得一些敷衍塞责、利欲熏心之徒,早年间从少正卯那厮争夺来的三千弟子早已不知所终,七十二贤徒追随身边者也寥寥无几,如今应享天伦之年,却背景离乡来到京城谋生,替人消灾背过,受民众冷眼,晚景何等之凄凉。反观红朝太祖所享之荣光民望,皆因其一生以民为本,心系平民,无私无畏,满门忠烈,威镇寰宇,正气远播。此等大贤,其是自己单凭摇唇鼓舌、虚假堆积之小才小贤之所能比拟,夫有何颜面与之日夜相对于国之中枢之地?且观天下大势,波诡云谲,内有汹汹民意思变,外有番邦强敌环伺,庙堂之上,真心为民者有几?此等情势,岂是俺一个糟老头子能镇住的?——也罢也罢,何不趁夜色正浓,悄然返回鲁地老家,安享天伦,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念及至此,心意已决。遂点起行装,挂印封金,趁着茫茫夜色,出京城,径奔鲁地去也。
翌日,仆役觉之,上告吏部,吏部秘而不宣,对各方假托镇国大师年高有恙,回乡养病。特请旨铸像一尊,以供官民瞻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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