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粗俗的女人,在家庭兄妹中排行老三,可以说很能吃苦啦,却毫无地位。但我幼时上进好学,肯努力,所以曾获得母亲的特殊青睐,却也因此遭受姐姐的嫉妒。
我长年累月没有穿过新衣服,姐姐就连褪下来不愿穿的衣服也不给我,特霸道。母亲曾经给我扯上一块布做棉袄面子,是很鲜艳的一种桔红色,图案里还有清晰如仿雕的白缕花纹。可是,姐姐看见后偷偷给拿上裁缝店为自己做了一件当时最流行的马蹄袖长衫,是胸前带两兜的大方领衬衣。
她穿上身真好看,现在想起来,我好想哭,可那个时候我却真的一点儿也无所谓。那个时候我无所谓,可能因为我更珍惜妈妈给予我的特殊的一份爱吧,也或许我那时无暇顾忌,快乐实在太多,就连妹妹都说我非常孤傲。现在我想哭了,是因为我担心我的命运就是从那时被改变的。
因为我不讲究吃穿,而且爱劳动,从不乱花钱,打那以后,母亲给我的零花钱也就越来越多。只要一听说我买书,妈妈就要五元给十元。到了高中毕业那年,我所剩下的零花钱太多,干脆给妹妹买了一个七元五角的大帆布学生包(在那时足够时派的),还给自己买了一本价钱比包要贵的《现代汉语大词典》,另给自己买了一根“天价”昂贵的皮裤带。这三件东西是我在淮阴买的,本来我跟爸爸走亲戚,完全可以向爸爸要钱买。
那时,我还经常用小零钱买一角八分的巧克力冰棒贿赂我姐,给我姐捶背砸腰,被她使派的象陀螺一样地转,衣服鞋子要涮就涮一大桶,爸爸使唤我象外买来的丫头,而我踏踏实实成了洗衣女,每洗一次衣服,我都要在中途歇上三歇,把腰身置于床上挺一挺,复原后再继续劳动。
打小我就养成了爱涮碗爱洗衣爱吃菜根的一系列与众不同的习惯,而且这些习惯一直养到出嫁。我仿佛很少为自己活着,又仿佛只为自己活着,我想,我也可称一只刺猬吧。小时候,我还有很大的洁癖。我特别珍爱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容别人侵犯。谁侵犯了我,我就和他坚决斗争到底,不胜不罢。这些毛病在婚后也随着变本加厉,不过,我又有另一面,那就是一遇爱就温然化成优柔有加的水。
一、我爱读书,我爱书法。
小时候我不仅写字工整娟秀,而且做什么事情都认真规范,严谨至一丝不苟。四年级的时候流行过一段只要写字就用尺子打的习惯。先把尺子压好,然后在上面写字。读职高学财会有专业的书法课,我的钢笔书法收获不小,毛笔书法练功不算深。我爱字,爱书法,爱背书,爱朗读,尤爱读英语,和痴迷专注听录音机、电唱机里的发音,也爱唱歌,总唱一些闽南歌曲矫情卖弄于人前,过一过潮流瘾。
从十六岁就借书读,读武侠、读言情、读名著、读历史、读财管专书,也读小人书和杂志,读到一无是处,乱七八糟。真正阅读的习惯要从闲情开始。一拿起儿子的语文课本,我就爱不释手。然而,真的没有学会读书,只是崇拜书而已。
二、琴
职高财会有算盘课,我特爱打算盘。老师说,要想算盘打的快,就四个字:熟能生巧。
夏天里没什么事做,我就喜欢钻蚊帐里练算盘,特别喜欢算盘噼里啪啦的作响声。心烦的时候也喜欢用算盘声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做会计,有能力没心计。将就做了五年现金工业五年商业总账。熬出头来,换了个工种开始操作计算机键盘。我爱键盘和键盘里打出的字,更爱现在的工作。
对我来说:键盘如琴。虽然我曾经业余学过弹吉他,但没有半点成就。键盘就不一样啦,这么多年,打出了很多字,居然拼成了小文章,奏成了生活曲,还能释放出更多内心的欲望与快乐。
我听古琴,因为琴声如君子好逑,琴为心声。古琴曲之中,我最倾听《凤求凰》的意境,还有虚远之音《空城计》。《琴论》曰:“和乐而作,命之曰畅,言达则兼济天下而美畅其道也。忧愁而作,命之曰操,言穷则独善其身而不失其操也。”
琴为禁,禁为礼,修身、理性、禁邪、防淫,是故君子无故不去其身。
三、棋
我打小就下棋,下各种各样的棋,只为输赢。下棋是陪哥哥玩的,我们谁输谁和面。常常因为胜负不分,纠缠不休,误了馊面时间,挨父亲的打。我挨打最多,我做饼最多。我棋艺不咋,因为围棋很难,刚入门那会儿我都是照着棋书棋谱胡乱下的,偶或能赢点,后来彻底放弃。象棋陪儿子下到初中,只为了给他当陪练。
我这个人最不善攻心,一没耐心,二不觉好玩。但是若遇上有意让着我的人,我会反被动为主动,乐于陶然其中。
四、画
我不偏科,画死画容易,美术课成绩不赖。我最乐于画生物课上的草履虫,自己自由画就只喜欢画高山流水、太阳和海鸥。也喜欢花花草草、树木云彩和美女、人体。
我喜欢赏画,从家里的年画到客厅的登大雅之室画。喜欢浮雕,喜欢有意趣的和有思想的画,古今中外都喜欢。我的个性较有崇拜意识。喜欢震撼,不懂没关系,只要是名作,我都会专注上心。
因为欣赏文字的逐渐广富,也因为受过友人的指点,读书开始上心,要求读透或体察评论。对画作的欣赏已经达到了相当至爱的程度!
我不是琴棋书画之女,不擅其中一项。然这四物却可以用作修心,我甚爱修心,所以,找一找自己是否与它们有一些渊源想必也应当。
有人说现代女子要学高雅,必要从这四物中修学一件。我并不需要高雅,我需要爱好,于是,我想我也只能从中修学一件书品了。书品,算作阅读之好吧,阅琴阅棋阅画就只能被称作作牵强附会了。
有人还把女人分为七种,琴棋书画诗酒花。我嫌不够,还觉有它,至少还有茶一类的女子。
书类女子深沉、博大、睿智却不乏悲悯于世,思想上较低调较平静,对生活没有过多的奢求,这正符合我理想中的追求!而我,正想要为它勤悟一生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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