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欣然同龄的人里头没有一个像她一样闺中待嫁。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但都被她一一婉拒。这天她应邀参加高中时一位同学的乔迁之喜，在一群爸爸、妈妈级的人群中，她是个特例，既然参与不到其中，她也就悄然退出这场围绕着孩子的话题。

“呀，方念祖，你怎么来了？”主人接过礼物顺势给了来人一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念祖，想当初，在高中时，他和陈欣然可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竞争对手。

“我怎么不能来了，瞧你说的。”他笑着说，“恭喜你啊，换大房子了。”他的眼睛瞟向别处，搜寻着某个人的身影。作为好兄弟的主人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呢，神秘的说：“她也来了。”

“真的？”不等他回答，他已经去寻她了。

方念祖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穿一件水绿色连衣裙的她，虽然五年未见了，但是她的影子始终萦绕在他心里。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她，但是，五年过去了，有些事还能回到从前吗？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极力表现得平静点：“嗨，你好吗？”

陈欣然转头看他，心情复杂：“你好。”她从来都没想过有天会和他重逢，自从大学一别，他南下广州，她留在这座城市。到如今，自己和他，从未有过联系。她看见了他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终究还是套上了她的戒指，只是这个人不是我。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好吗？”

“他好吗？”

“我没结婚。”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出去走走吧。”

“可以吗？”

“你看他们。”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自己的同学们正有说有笑的，是他们把他们遗忘了，还是故意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好让他俩可以叙旧？她笑了笑，随他一起来到附近的咖啡馆，两人各要了一杯咖啡……

一、朦胧的情愫在心里环绕

陈欣然和方念祖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一共做了十二年的同学，尤其到了高中，两人各自为营从来都不分上下。这三年来，他们的情感也悄悄地起着化学变化。特别是到了高考倒计时，每个人都希望一天不是二十四小时而是四十八，甚或更多。但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她的家发生着变化，医院下达了母亲的病危通知，最疼爱自己的妈妈就要离开人世了，一张病危通知冰冷的躺在她家的方桌上。

如果不是因为训导主任的撞破，或许他和她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他们都明白，他和她只是高中生，不能有越雷池的举动，但是在见到彼此的时候，心里的小鹿又不时的跳跃着。

“别难过了，相信医生，阿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她泪眼婆娑。

“真的，一定会好的。”在她的印象里，她是个好强的女孩，就算再怎么困难，她从不低头。此刻的她在他面前任泪水决堤，这样的她让他忍不住要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别哭了，阿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轻声安慰她，并未发觉已经气炸肺的训导主任。

虽然高考马上就要到了，但是也不能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该有的体育活动也该进行，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劳逸结合。班主任找到正在湖边丢石子的方念祖：“怎么不去和同学们一起打篮球？”

“老师，一个人的生命为什么会这么脆弱，说没有就没有了，说生病就生病了？”

“生命有时候会显得很脆弱，但如果我们用爱去维系的话，生命就会变得坚强了。”他相信他的学生，他也是这样走来的。

“陈欣然妈妈的病情又恶化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这么哭过。”

“所以你很难过，想要替她分担。”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他很欣慰，因为他的学生是个敢担当有责任心的男孩，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老师相信你能处理好你和陈欣然之间的事情。”他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转眼之间欣然和念祖他们已经毕业了，那年的七月，他们相约着要一起去海边进行告别之旅的，但是欣然没去，念祖也没去。就在同一天，欣然在医院里陪母亲走完最后一程，狠心的父亲始终没出现。

他匆匆赶到医院，看着她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她的舅舅则扶着她。这一幕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只是这次主角换成了她。他想要上前，却发现步履是如此的艰难，短短几步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走到时却见她被家人送入病房，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祷告，陈欣然，你一向都是很坚强的，这次也不例外，你一定可以的。狠着心离开……

二、是擦肩而过还是驻足停留

这几天的天使总是在哭泣，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伤感起来。有人告诉过欣然，下雨，是因为天使在哭泣。所以雨点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天使之泪。她伸手接住一颗天使的泪水于她手心，沁凉入心。方念祖都回来了，许俊哲，你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了，五年后，你一定会回来的吗？现在都已经是五年零一个月十三天了，你都还没有出现。你忘了当年的承诺吗？眼前的你是真的吗？因为知道我想你，所以你真的出现了？她轻轻触碰，这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却化作一阵云烟。扭头赫然发现有个人正注视着自己，那人长得与你那么相像，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发现他在看自己，稍一点头，又迅速的低头。

车来了，他很绅士地请她先上车。车上已然没了座位，她拉着扶手，他在她后面保护着她。这样的场景让她有种错觉，错以为他是他，错以为回到了读书时代，错以为他不曾离开过。车到站了，她和他下车，两人各撑一把伞，进入同一座大厦，她按17楼，他按19楼。从1楼到20楼，进入的人越来越多，他和她被挤到了一边。从20楼到1楼，人们从这部电梯里进进出出，就像人生中总会一些人相遇，有的人只能和你擦肩而过，而有的又会在你的生命里驻足停留，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东西。我们把这些留下的东西叫做情。

九月，天高，鸟飞，海阔，鱼跃，人浮躁。天空明净如玻璃，抬头，浮云，零。太阳，热情高涨，然，人们却想躲到南极与企鹅为伴。

火车站、汽车站的各个地方都被前来迎接新生的各大学所占据着，诺丁汉学院，中英合作，成绩优秀者可去英国本部继续深造。他们的校车永远都是所有大学里最出彩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陈欣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安静的看着书，如果没有一个声音的打扰，她会睡着吧。

“对不起，请问这里有人吗？”

她抬头见是一位穿着阿迪达斯运动服的男孩，他带着外面的阳光走进了她的视线里：“这里有人了。”

男孩坐到了她的后面，后来又上来一个穿名牌衣服的女孩也问了欣然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她又说了一遍。最后上车的是方念祖，他坐在了她的旁边。

“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没回答只是从背包里拿出面包给她：“我看你在车上也没怎么吃，就去给你买了面包，多少吃点吧。”

“谢谢。”她接过面包咬了一口。他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旋开瓶盖给她：“慢点吃。”她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怎么，不好吃吗？”

“谢谢你，方念祖。”她没有回到他的问题。

“你不用感谢我的，你是我的对手。”

“对手？”

“对啊，你想如果没了你这个对手，我会寂寞的。”

原来你只是害怕寂寞，才会对我好。可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你的对手，我想成为你的朋友，如果可以，我还想和你一起……她的心里一惊，什么时候我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你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

欣然和坐在她后面的穿阿迪达斯运动服的男孩成了大学同学，他叫许俊哲，来自另一个城市。是个很阳光的男孩，他会在她的心里留下点东西吗？谁也无法预料以后的事。方念祖和坐在他后面的名牌女孩成了同学，她叫陈果。也许是因为不在同一个班了，又或许是因为入了大学，有了新的朋友，在一起十二年的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的出局，而渐行渐远。还是就如他对她说的，因为等不到答案，所以选择放弃……

三、爱情如纯咖啡

办公室的喧闹将欣然拉回到了现实，方念祖回来后，几乎每天都会约她吃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这么频繁的邀约了，她想过要拒绝，因为和他在一起让她有种罪恶感。她害怕成为那个伤害母亲的女人一样的人，她害怕母亲的悲剧在别人身上再次重演。

他注意到她在看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戒指是为你戴的。”

“为我戴的？”

“嗯，在我身边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女人，就像花蝴蝶似的要扑到我身上，我怕自己受不了诱惑，怕自己忘了对你的爱，所以戴上戒指，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我已经结婚了，我的新娘叫陈欣然。”

怕忘了对我的爱，你的新娘是我。她久久地回味着他的话，可是这话为何听来会如此的刺耳。选择放弃的人回过头来又说害怕忘记，这可真得太讽刺了。她想结束这场约会，可是他突然说出：“欣然，你还记得大学里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

“当我们都二十八岁的时候，如果都还没有交往的对象，那我们就在一起。”

“那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

“可是我……”他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后，他有点抱歉的说“欣然，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家了，公司里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没事，你去吧。”她表示理解，暗暗松了口气，这通电话来得可真及时。他和她在餐厅门前分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时间真是快啊，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候，欣然把桌子稍稍收拾了一下，拿起背包和同事话别，走到电梯口，她按了下楼的键，电梯门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在下降，降到17楼，门开，里面只有他一个，她冲他点点头，他也是。她进门，他正要关门时又冲进几个人。电梯带着三个人从17楼降到16楼，又从16楼降到15楼，一直降到楼底，人也越来越多，她被挤到他身边。终于到1楼了，人们纷纷离去，她呼出一口气，在大厦门口，他叫住她：“我们喝一杯吧。”

“可是……”她想说可是我们并不熟。

“就一杯。在对面的咖啡厅。”他不容她说半个“不”字，他怎么这么像他，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让她又有了一种错觉。

咖啡厅里放着班得瑞的曲子，悠扬，让人很放松。他和她相对而坐。

“你在这座大厦上班？”

“嗯，17楼的概念广告。你好像也是这座大厦的。”

“是的。我在19楼的蓝宇科技。”

她看他没加奶和糖，忍不住提醒他：“哎。”

“什么？”

“你忘了加糖和奶。”

“我喜欢喝纯咖啡，你不觉得纯咖啡的味道很想我们的爱情吗？”

“爱情？”她细细咀嚼着他的问题，喝了一口咖啡。

“你？”

“怎么了？”

“你好像忘了。”

“你不是说偶尔喝喝纯咖啡也很不错吗？”

他笑了笑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完叫来服务员买单。

“你请我喝咖啡，但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就叫我小马吧。”

“谢谢你的咖啡，我叫陈欣然。”

这是她第一次让一个男生送她回家，虽然相识不久，但是他令她有种安全感，在她家门口：“谢谢你送我回来。”

“祝你有个好梦。”

她看着他的背影，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没多久，大一新生们就开始了入学以来的第一堂必修课，军事训练。连日来的高温，把大地都炙烤得放个鸡蛋都能烤熟，在这样的高温下，已经有几个同学因为中暑而被送进了校医务室，有天正在训练中的陈欣然一阵头晕目眩，直直地躺了下去，朦胧中有张急切的脸：“是你吗？方念祖。”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深处医院的病房里，周围围满了眼神关切的同学，还有他们的教官，但是就是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庞：“你们？”

“太好了，陈欣然你终于醒来了，你不知道，你这一晕倒，可没把许俊哲……”

许俊哲撞了一下旁边一时嘴快的同学：“你感觉怎么样？”

她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们。”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当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时，只剩下她一个时，她突然又想起了他。方念祖，为什么我晕倒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只能是对手吗？是你把我忘记了吗？现在的你在做些什么呢？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买。”

“不用了，看见你，我的病就好了。”她握着念祖的手，她以为他忘了她，原来他没忘记。看见他，她的任何病都能不治而愈了。

军训结束后，大学生活才真正的开始。有天欣然从图书馆出来经过篮球场时看到系对和系对之间正在打球赛，方念祖和许俊哲在球场上永远都能吸引人眼球。她被他俩的球技吸引着，停下了回去的脚步。

球赛结束了，人们逐渐散去。整个球场只剩下许俊哲、方念祖和陈欣然三个人。她故意不看方念祖：“许俊哲，你的球打得真好。”

“是吗？”

“嗨，你们好！”从这里经过的陈果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

“许俊哲，我找你有点事。”说着她拉走他。

她拉着他一直到一棵法国梧桐树下，回头看看，看不见他们了，她才放开他的手臂：“对不起，许俊哲。”

“是因为他吗？”

“对不起。”

“跟我不用说对不起，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愿意帮忙。”

“谢谢你。”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嗯。”

两人在梧桐树下分手……

四、我希望手中黄玫瑰有天会变成红玫瑰

情人节这天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都收到了玫瑰花，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欣然打从心里替她们高兴。

“请问陈欣然在吗？”

“我是。”她边说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是？”

“我是楼下对门花店的，有位先生定的，要我们送到这里。”

“有位先生定的。你会不会送错地方了。”

“没错啊，就是这里。”花店职员边说边把花往她怀里送。

“然姐，谁送的？”

“我也不知道。”

“有卡片。”

“快看看。”

“黄玫瑰代表友情，红玫瑰代表爱情。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黄玫瑰渐渐被红玫瑰所替代。”

“这写的什么跟什么啊。”

“还以为会看到什么甜言蜜语呢。”

“看看署名是谁？”

“19楼马。”

“19楼马？好奇怪的字。”

陈欣然的思绪又回到了大三的情人节。

那天有男朋友的室友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约会了，像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她呢。

她去了图书馆，未曾想在那里会遇见许俊哲，他示意她去外面说话。

“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不和女朋友约会，却跑到图书馆来了呢？”

“那你不也是。他没有陪你吗？”

“今天可是情人节，他又怎么会来和我一起过呢？”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街上，路边的恋人们或相拥，或相依偎，说着情话，一派甜蜜的景象。路边有卖花的小姑娘向路人兜售玫瑰花。他拐进花店挑了一朵黄玫瑰：“送给你。”

她有点愕然：“送给我的？”

“是的。我希望这朵代友谊的黄玫瑰有天会变成代表爱情的红玫瑰。”

“谢谢你。”她迟疑着，但最后还是接收了他的黄玫瑰。

大学生活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大四那年，她和同学们一起去人才市场，一起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任人挑来拣去。从大三起到大四，她和他一直就是这样，他说，他和她，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这样挺好。大四的时候，他因为成绩突出，被派到英国继续深造。

在机场，她终于说出了：“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我等你，愿意等你五年。”在他离去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她心里的话，他将她拥入怀中：“谢谢你，愿意等我五年。谢谢你，欣然。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五、你回来了，但是……

相处得越久越让欣然相信这个小马和许俊哲一定有着某种渊源，当他再次邀约她，她问岀了心中的疑虑。

他换了一种坐姿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横眼瞟他想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看着她讲述起了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爱的故事。

九年前，一个叫许俊哲的男孩从遥远的北方城市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当他踏进诺丁汉学院校车时遇见了生命中最爱的女孩，想跟她搭讪又找不到话题，于是那个有没有人坐的问题让他很是兴奋，因为这个安静的女孩看他了，而且还跟他说了话。但是在见到女孩与她同行的男孩在一起的样子时，他的心又跌到了谷底。

男孩永远不会忘记他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时女孩细心照顾他的样子，女孩的美，女孩的好，他全都记在心里。

女孩在军训时晕倒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着急，但意识模糊中的她把他当成了她暗恋的那个男孩，他的心有多难过，谁都不会明白。军训一结束，他跑到医院，看着女孩对那个男孩露出笑容，他悄然离去，只要女孩的脸上有笑容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有次他们几个朋友相约着要去登山，女孩不小心扭到了脚，女孩的坚强让他心疼，他执意背起女孩一直到附近的医院，一路上女孩都没说话，一滴泪顺着她的脸滑落到他脸上，他问她，你哭了？她说，是因为下雨了。他笑了，傻丫头，连撒个谎都不会。

当女孩为了那个男孩而哭泣的时候，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幸福，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不要说了，求你了。”她的眼里全都是泪水。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

她接着他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这个笨女孩永远只看到她暗恋的男孩，为他哭，为他笑，却看不见那个真心爱着她，一直在她身边的男孩。可是有天当笨女孩终于发现了在她身边的男孩时，他们却面临着分离。在机场她动情的说，她愿意等，愿意等他五年。

笨女孩等了那个男孩五年，五年过去了，但是他连个影子都没岀现。他终究还是忘了对这个笨女孩的承诺，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但他并没有回来。他是忘记了，还是这个笨女孩不值得他回来？

“想要听听男孩在英国的故事吗？”他打断她的故事，问她。她没回答，他继续他的故事。

男孩到了英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他除了要适应环境以外，他还要应付繁重的课业，每天还要去餐馆打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但是想到在国内有个女孩在等着他回去，就算再怎么辛苦，他也不觉得累了。

就在他满心期待，扳着手指头算着回国的日子时，有天他突然在校园里晕倒了，被人们紧急送往医院，在医院里被查出已经患癌症末期。他总是在想，我如果死了，她该怎么办？当她哭泣的时候，没人再帮她擦眼泪了；当她遇到大狗的时候，也没人帮她赶走了；当她累的时候，没有肩膀可以让她靠一下；她不爱吃的胡萝卜，也不会有人替她吃掉了；当她开心的时候，也没有人和她一起分享了。没有了我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他想了很多，但是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就算再怎么和病魔做抗争，他还是走了。

“他死了？”他没说话，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他不会死的。他说过要回来的。”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他早就成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了“你是俊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是我的俊哲。”她的眼里含着泪水，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再次离开。

“然，没有我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幸福。然，来生，我一定要早点认识你和你一起拥有你的人生。然，我爱你。”

“俊哲，你不要走！不要，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不会幸福。”她伸手触碰他的脸，但他在她面前一点点的消失，空气中回荡着许俊哲的声音：“然，你一定要幸福！”

当欣然和念祖二十八岁生日来临的时候，念祖去了欣然的公司找她，想要再次表达他的心意，但是她公司里的同事却告诉他，欣然离职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与此同时，19楼的蓝宇科技公司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六、尾声

我叫小马，我的工作是将死去人的灵魂带走。所以，人们又把我和另外一个兄弟老牛叫做勾魂使者。自从有人类，自从世上有生死这回事后，我们就已经存在。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服务也在与时俱进。现在我们的工作不仅仅只是勾魂，还有就是要让活着的人放开心结。这次我们接到的单子，是为一个叫许俊哲的人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让他所深爱的女孩能彻底地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任务达成，我们也就该消失在这个属于活人的世界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