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一天,啬局长和津津夫妻俩又匆匆忙忙往家里走,正好碰上兰子,兰子问:“老姐妹又到接啬局长?”津津说:“是呀,不接不行呀。”兰子说:“自己麻烦一点,坚持天天接,这样就安全了。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严管呀。”
别人听了这一番话,一定感到奇怪:一个大男人,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天天坚持接呢,原来这里还有一段故事。
本来,老啬跟老婆关系原来一直不错。一二十年里,单位评模范夫妻,老啬夫妻俩总是被最先提名,并且以最高票数被评上。近些年来,由于老啬当了局长,那先进名额总不能自己占着,于是让给了其他人。
但是最近两年,情况有了些变化。表面上看,大家也仍然称赞老啬两口子关系好,但是大家心中有数,老啬对老婆的感情不怎么样了,一个明显的表现就是,老啬双休日到外面消遣或者出外旅游,总是千方百计躲避老婆,不让老婆一起走。还有老啬跟那位年轻女股长的风言风语,机关里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唯独只瞒着老啬的老婆津津。
开始,老婆津津也不在意,以为现在自己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浪漫。至少可以说,已经不想过多的参加社交。你老啬不要我一起走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女人们也有女人们的活动。跟一帮老姐妹跳跳舞唱唱歌,或者聚在一起打打麻将,那其实也是有滋有味的。
忽然有一天,几个老姐妹无缘无故地笑,津津不知道她们笑什么,问她们,她们都不说,还故意遮遮掩掩。津津心里就有些放心不下。
终于有一天,一个老姐妹轻声问津津:“津津呀,你没听说你家老啬的新闻?”
“什么新闻?”津津有点紧张。
“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还以为你知道。”
“到底什么新闻么,既然你说出来了,你就得告诉我,到底老啬出了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这时代,有几个男人不爱姑娘,何况老啬有那条件。”
“你是说老啬在外面泡姑娘?”
“不是不是,要说去外面嫖女人,你家老啬不是那种人。”
“老姐妹,你到底说我家老啬有什么问题么,这种半截子话让人听了总放不下,你一定要告诉我。”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一个男人么,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况且又是大学生,有学问有水平。别说是你家老啬,要是我是男人,又有条件,我也会喜欢那姑娘。”
“那个姑娘是……”
老姐妹合着津津的耳朵:“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姑娘也是老啬局里的一个股长,办公室主任,二十三四岁,好年轻哟。”
“那姑娘还没结婚?”
“这倒没听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说你家老啬跟她关系确实不一般。本来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你我是什么关系?几十年的老姐妹,我不能看着老姐妹吃这种闷心亏呀,所以才跟你说说,不过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津津听了这一番话,一颗心像掉进了冰窟。几十年来,津津从没有怀疑过老啬的思想品德,没有怀疑过老啬对自己爱情的专一。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像老啬这样的人也变了?津津忽然想起人们常说的两句话:男人有权就变坏,女人有钱就变荡。以往津津听着这话,总觉得这种说法太绝对,难道所有的男人都会变坏吗?所有的女人也都会有了钱就变成荡妇吗?不可能吧,像我家老啬就不会变,我津津对别的人不了解,但是对老啬还不了解吗?所以对这种说法,我津津第一个不相信。
但是现在津津茫然了。“老啬真的变了?”津津不敢往下想。对于老啬的变化,津津没有半点思想准备,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既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老姐妹的话是绝对错不了的。
对老姐妹的话,津津还从最近老啬的一些变化得到旁证。近几个月来,老啬的公事似乎比原来多了许多,而且常常在外面过夜。还有一个微妙的现象,就是近来老啬即使在家里过夜,躺在床上总是显得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以往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英雄气概已经看不见了。津津曾经多次劝老啬不要过度劳累,还提议要老啬吃一些补肾壮阳的药物和食品。现在听了老姐妹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啬是身上的元气出了漏洞。
怎么办?怎么办?津津没了主张。如果这事是真的,怎么办呢?就这样忍着?或者跟老啬离?都不行呀。明知男人跟别的女人做那事,把自己凉在一边孤独过夜,这事别的女人能忍住,但是我津津忍不住,我津津咽不下那口气。但是如果要离,也不行呀,孩子怎么办?电视里演的那许许多多父母离异的孩子都无端受到巨大伤害,对他们的人生带来多么严重的阴影呀。不行,眼下还不能大闹,先调查调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万一是真的,首先还得对老啬进行思想教育,能挽救还得尽量挽救。就这么办。津津到底有了主见。
夜,并不静悄悄。白天喧嚣的余波一直延续到深更半夜。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偶尔有车辆发出的沉闷叹息声和哀鸣声。
津津听着男人沉重的鼾声。津津睡不着,也无法睡着。白天老姐妹那些话像针扎在心肝上,让津津隐隐作痛。老啬呀,老啬,我津津做梦也想不到,你老啬也会变呀。想当年,你家里穷,上不起高中,是我爹妈好心帮助你读完高中,结果你在高考中高登皇榜,考上名牌大学。我爹妈又多次资助你读完了大学。你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接着我们就谈了。那时候你是尽心尽意地爱我,虽然我们没有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海誓山盟,但是我偷看了你的日记。你在日记里写着,你爱我爱得发狂,如果有必要,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很快,我们陷入了热恋的泥潭,我毫不犹豫地把作为女人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在我看来,你也把男人最美好的东西给了我津津。后来我们结婚了,我们过着无比幸福的日子。虽然我们白天都要去单位上班,但是我们的内心却时时刻刻想着,在紧张的工作中,只要思想稍有松懈,你的影子就在我面前晃。我喜欢跟同事们谈起你,也喜欢同事们拿你我开玩笑。从新婚蜜月到有了孩子,从青春少妇到四十多岁的银婚年龄,我津津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想不到现在……现在……
津津的眼里噙满泪水,抽泣使身体微微发抖。老啬的鼾声突然停下来了。也许老啬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翻过身子,一下把津津搂住,语言中充满温柔:“津津你怎么了?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没有回答,随着抽泣声的加大,津津的身子也抖得更加厉害,但是却说不出话。老啬也许明白了什么,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津津呀,你一定听说了什么,不过,你千万不要听别人说鬼话。我知道,机关里那些风风雨雨也许你听说了。告诉你,我的津津,我老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别人不了解我老啬,你津津还不了解吗?你也知道,当了个官,手中有了一点权力,总是有人嫉妒的,人家心里一嫉妒,就会编一些鬼话来拆你的台,于是各种各样的鬼话就出来了。不过津津,你也知道做官难。别的不说,就是那会议就叫人多得心烦,不是省里就是地区,还有县里各机关各单位,还有各种各样的现场会、各种各样的交易会,还有什么依法行政会议、局机关节能会议、机关安全会议,还有各种各样的演讲会研究会,还有什么创业促进会、执法检查会、建议提案办理工作会议、人大会、党代会、年终工作检查督导会……
津津终于破涕为笑了:“不要背书了,我也知道你很忙。但是那些话我也不得不相信。现在这时代,有权有钱的男人变坏的实在很多。远处的不说,就我们知道的例子还少吗?农业局的老杜,林业局的老夏,商业局的老谭,都变了,不是把原配老婆甩了就是把自己老婆凉在一边,跟年轻的小妖精鬼混。我怕的就是你……”
老啬用嘴唇在津津脸颊上亲了亲:“我说津津呀,你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鬼话,我老啬是那种人么?你想想看,我老啬是那种人么?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我老啬是一局之长,手下那么多工作人员,其中当然有不少女同志。你想想,那些女同志能因为我老啬是男人就躲着我么?能跟我不说话不打交道么?所以津津呀,如果你认为我老啬不应该跟别的女同志打交道,那也好,为了你,为了你对我老啬放心,从明天开始,我老啬就下决心不跟单位上的女人说话,工作上的事情就让别人去管,这还不行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能理解我。津津呀,你也不要背思想包袱。虽然我老啬天天跟女同志们说说笑笑,有时候也有可能单独跟女同志相处,比如有时候出差,这出差的人员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如果出差的人员由我决定,你也许怀疑是我故意安排的,有什么不纯的目的;但是那出差的人事安排是由组织决定的,有时候就正好碰上一个女同志跟我二人一起出差,难道我能够因为避嫌就不去出差吗?津津呀,别人都说当官难,这为人处事也真的很难。你要处处避嫌吗?就会影响工作;你要不注意避嫌吗?别人又会说鬼话,而且如果老婆不开窍,还会产生误解,跟你扯皮。难呀!这当官也真的难。”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是……”
“有什么‘但是’的?你就是听了别人的鬼话,对我不放心了么。津津呀,说句良心话,每当我看到身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我还真的有些动心。那一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呢?说不喜欢,那一定是假话。最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你,你是我战胜一切邪念的最大力量。尽管我常常陷入想入非非之中,但是只要一想起你,想起我们的初恋,想起我们在新婚蜜月的日日夜夜,想起我们走过来的二十多年的幸福温馨的历程,那些邪念立刻被击得粉碎。”
津津也陷入甜蜜的回忆之中。老啬拥住津津,嘴唇已经跟津津的嘴唇合在一起。老啬的男子汉英雄气概在迅速膨胀,一场由爱神维纳斯在暗中挑起的两性之间的恶战又开始了。
2
红玉宾馆二十三楼三零三号房。啬局长搂着二十七岁的叶子说:“小叶呀,我为了你,我对不起老婆了。说实在话,我跟老婆的关系一直很好,可是现在,我有点不敢见她了。前些天,不知她从哪里听说了我和你的关系,在家里哭了半夜。我也被她哭得心软了。”
“你们男人也心软?莫不是假慈悲吧?”小叶娇声说。
“小叶呀,凭良心说,我老婆人好,几十年来对我忠心耿耿,只是……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就把持不住自己了……”老啬吻住小叶的嘴唇,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你们男人也有良心?我怎么摸不出来?奥,摸到了,在后背上。你们男人的良心都在后背上。”小叶用手在老啬的后背上捶了几下。
小叶说了什么话,老啬已经听不清楚了。其实老啬根本就没有听,因为老啬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小叶洁白丰满的青春胴体上去了。
一阵死去活来的折腾之后,老啬疲倦了,小叶也疲倦了。老啬发出了鼾声,但是小叶却没睡意。由于他们在做那事时没有关灯,现在小叶可以对老啬进行一番细致的审视与欣赏。
老啬给小叶的第一个印象是,处于睡眠状态的男人为什么这样难看。白天,老啬看起来也还像一个男人样,五尺多高的身材,笔挺的腰板,标准的平头,时髦的西服配上领带,一双皮鞋擦得油亮,走起路来“咚咚咚咚”地响。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腔调构成一种特殊的派头,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一个官,而且还是一个位置不是处在最基层的那一个层次的官,就是说,不属于那种总是提着包的官。凭着小叶的经验,像老啬这样的男人,是最容易让女人成为他的俘虏的。何况他还掌握着许多人的命运。但是现在在这床上躺着,而且处于睡眠状态,他那样貌为什么变得如此丑陋呢?你看那眼睛,一只闭着,另一只半闭着,那样貌仿佛是睁开半只眼睛提防有人对他进行突然袭击。小叶忽然想起一本小说里面描写的情景,说的是有一个处境危险的人警惕性高,睡觉也睁着半只眼,原来这描写还是真的,现在小叶实实在在看到了,不过小叶想,你老啬用不着警惕性那么高吧。再看那鼻子,随着那浓重的鼾声,鼻子的下端被浓重的气息拉动,从而发出一起一伏的变化。鼻子的两个孔也显得太大,张着嘴巴,露出满口牙齿。小叶看到这里,忽然联想起古代阿拉伯的民间故事《一千零一夜》里面那篇《渔夫的故事》里对魔鬼的描写:“魔鬼头像堡垒,手像铁叉,腿像桅杆,口像山洞,牙齿像白石块,鼻孔像喇叭,眼睛像灯笼,样子非常凶恶。”虽然这老啬此时的手和腿看不出有什么难看,眼睛也不像灯笼,但是那鼻孔、口和牙齿,跟那魔鬼的也差不了多少。看着看着,小叶几乎有点害怕起来。
接着小叶又想到了老啬的为人。小叶想,这老啬的为人倒是说不出有什么不好,对人随和,性格也还开朗;工作方面也说不出太多的毛病。但是……但是……怎么说呢?小叶从一个女孩子的角度,总觉得老啬有点不是味道。这种感觉,也很可能是多年来在心中集聚起来的关于男人们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当官的男人。
从稍懂事开始,小叶就常常听大人们议论男人们喜欢玩姑娘的故事。电视里也天天有男人玩女人的电视剧,演得最多的是公司总裁或者经理玩女职员,有时候也有地方官员玩女秘书。这些电视剧的生动示范使少年的小叶过早的成熟。到了中学时代,由于生理发生巨大变化,小叶对情欲有了越来越强烈的欲望,有时候几乎已经到了难以抗拒的地步。就在这时候,一个大胆的男同学做出了及其勇敢的行动,居然乘大人们不注意就果断地拉着小叶进入了一个网吧。男同学开始只是说好看,要小叶注意的看。令少年少女们浑身颤抖的画面出现了,一丝不挂的一对男女正在疯狂地吮吸着对方身体的各个部位。
突然,那个男同学以无比的勇敢和果断,一下子把小叶紧紧地抱住,嘴唇就在小叶的脸上、脖颈上反反复复狂吻起来。此时的小叶已经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因为这位男同学的所为既是他自己的需要,此时的小叶也正被刚才的画面撩拨得如饥似渴。于是,画面上的场面立即转化成现实的一对少年男女的情欲大雪崩。
从那次以后,小叶就算进入了初恋。至于那算不算恋爱,随便,故事里的事,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好在小叶的学习成绩并没有明显下降。一般人都认为,过早谈恋爱会分散精力,影响学习。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看法,孩子们进入青春期以后,如果性爱受到过分的压抑,可能对心理健康有影响,相反,如果在性爱方面得到适当释放,有可能对心理健康有利。这些说法当然不太正统,甚至还会受到许许多多家长们的谴责。但是家长们谴责我碣石顽童也没用,因为这方面牵涉到人的生理,孩子们到了青春期自然要想这方面的事,不管你家长怎么教育有方,孩子们的行动仍然免不了常常要出轨。其实这方面的问题最具宽容性,不管从那个角度说,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举出许许多多的例子。像此书里的主人公小叶,虽然过早地享受了性爱,但是小叶的学习成绩仍然很优秀。
高中三年,小叶跟那位男同学仍然暗暗地继续着初中阶段的故事,不过他们还懂得节制,懂得自己的人生目标,没有因过分迷恋而陷入迷途。奇怪的是,在他们适当得到性爱的满足以后,他们居然跟网吧拜拜了,也许他们都觉得那实实在在的性爱比起网吧的饱眼福还要强一万倍,于是自然地跟网吧拜拜了。
小叶上了大学,那位男同学却在高考中名落孙山,怀着满腔失意离开了家乡,踏上了打工之路。从此,小叶中学时代的初恋画上了句号。
在大学里,小叶开始成熟起来,她努力忘掉过去,在图书馆打发几乎一切课余时间。她迷上了文学。不过她在阅读作品的选择上有明显的偏向:对那些揭示男女间秘密的作品绝不放过。也许,当今社会人们的道德观念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小叶在许许多多的文学作品中经常可以看到的关于“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现在需要重新审视它了。
在许许多多以现代都市生活为题材的作品中,虽然常常可以看到“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这一个使用率很高的短语,但是,小叶发现,无论从文学或者现实生活中的实际情况来看,绝大多数的女人都并不把那“最珍贵的东西”看得怎么珍贵,相反,女人们更乐意把那“最珍贵的东西”用来做交易。
在数千年的漫长历史中,“妓女”是一个很特殊的词语,它明确地标明了女人中靠出卖性生活维持生计的社会中最无奈的一类。自从中国进入二十世纪后半期,由于社会制度发生根本变革,“妓女”这个词曾经从中国所有的正统出版物中绝迹。
社会的整体在向前发展,但是我们不能说所有新事物都是进步。数千年以来根植于人类生活中的某些顽症,由于它们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在某种大气候的影响下最容易从新复活,不过它们是经过改头换面以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当今社会的所有角角落落。如果要说现代社会是不是存在公开的妓女制度,可以说,肯定没有。但是实际上,从事跟开办妓院一样的行当可以说随处可见,改头换面的妓女队伍比任何旧时代都要大得多。
作为一个大学生,小叶对当今社会女人们的道德状况作了一些分析。她得出的结论是,有相当一部分女人靠出卖性生活维持生计。不过在这一部分女人中,有一部分是属于不合法的,为了表示她们的不合法性,用了一个专用词语;“卖淫”。这一部分人往往成为治安人员的打击对象。当然,对这一类人的打击不是太严厉,拘留几天,罚点款,“回去吧,以后好好做人。”没事了,你要是对那行当感兴趣,又可以轻而易举地重操旧业。更多的是披着合法外衣的。在小叶看来,现代都市里变相卖淫的名目多得数不胜数。“洗头”、“洗脚”、“按摩”,无不叫人怀疑它们跟从事性交易相关联。即使是官办的“休闲中心”,也难免带有以性生活牟取高利的嫌疑。由年轻的姑娘们给大男人洗浴,按摩,那情景想起来就很容易理解为性服务。
小叶得出的结论是:“传统意义上的‘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已经不怎么宝贵了,只要需要,它可以当作一笔万能的资本,为达到任何目的而灵活使用。现代最先进的文学艺术及其传媒已经给人们提供了数不胜数的范例
小叶想到了自己在中学阶段的那一段性生活经历。小叶的体会是,性生活并不神秘,就那么回事。男欢女爱,一男一女在一起,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尽情享受快乐。至于婚姻,那也是一种生活的需要,时候到了,自然有男人追你,你可以从追求你的对象们中间挑选一位看起来顺眼的去登记了,然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住一起同床共被。然后就生儿育女。就那么回事。
小叶常常以自己的美貌自豪。小叶知道,无论在古代或者在现代,美色是女人最大的财富,也是女人的最有力资本。小叶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以上天赐予自己的美色做武器,把自己打造成令男人们既想得疯狂又望而生畏的女强人。
忽然老啬转过身子,朦胧中伸出手臂一把将小叶搂住。小叶心想,你这老啬,典型的色鬼,我一个笑容就把你搞得神魂颠倒。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在会议大厅的高台上仪表堂堂,报告做得头头是道,廉洁的誓言说得叮当响,好一位忠心耿耿的人民公仆!现在好,你就老老实实做我小叶的公仆吧。
小叶回忆起两年前刚刚大学毕业,在人事局报了一个到,让人事局把自己的档案输入人才库,正碰上公务员招聘,人事局有一名招聘指标。小叶在局长家里找到了局长,凭着小叶大学文学系的口才和上天赐予小叶的天生丽质,局长大人当即表态,这事包在他老啬身上。不过局长大人也委婉地表示了他对小叶的喜欢,并且做出了初步试探:在小叶临走的时候,局长突然伸手拿住了小叶的纤纤玉手,将小叶的纤纤玉手放在嘴唇上吻了吻,说了声:“你真漂亮!”小叶立刻明白了,只要自己做一点表示,这招聘的事就算定下来了。于是小叶也顺水推舟,一下子把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丰满胸脯贴紧了局长大人宽阔结实的胸膛。
3
这一天,小叶突然想起老啬说起他夫人的事。老啬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听别人说,老啬的夫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传统女性。温柔、善良、勤快。自从小叶来局里,很少看到她来局里找老啬,尤其是近几个月,小叶担任了局长办公室主任以来,根本就没看到局长夫人的踪影。小叶曾听同事们说起局长夫人,她的名字叫津津,是一位好妻子。知道局长夫人也有工作,在一个镇上担任妇联主任。
小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想同老啬去老啬家里看看这位据说很传统的女人。老啬听了小叶的话,忙阻止说:“不不不,不行呀,她那土里土气的模样,见不得客人呀,你不能去,以免在你的心中影响我老啬的形象。”
但是老啬越是阻止,小叶就越是要去看看。她正想找一位典型的传统女性作一番研究,而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夫人更加具有典型意义。
小叶要做的事情,老啬当然阻止不了。于是老啬再三交代小叶要注意说话,避免出现误解。小叶问:“误解什么?”
“我是说,怕我老婆误解为和你……”
小叶笑起来:“我的局长大人,还误解?我小叶的身子都被你的手摸掉了一层皮,还误解?”小叶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小叶呀,还是注意点好,尽量避免出问题,算我老啬求你了。”
“好吧,小叶注意就是。”于是二人向商场走去,因为小叶提出,第一次去局长大人家看夫人,应该带一些礼物。来到商场,礼物自然是由小叶点货,老啬付了款,满满的两手提袋礼物都由老啬提着。二人上了那辆最近新购买的“红旗盛世”。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老啬交代把车子开回去,什么时候回局里再打电话。
老啬让小叶走在前面。快走近门口,老啬要小叶也提一袋子礼物,小叶接着。二人在一个门前站住,老啬掏出钥匙开门。尽管此时老啬有些紧张,但是他仍然显得很平静,他相信老婆会给自己面子。
门开了,老啬带着小叶走进客厅。津津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了小叶,两个女人的四只眼睛相对了。
“阿姨好!阿姨忙吧?”
“不忙,你是……”
“我们局办主任,叶主任。”老啬介绍说。
“哟,原来是林副统帅的老婆,叶主任,稀客呀。”
“阿姨真会说笑话,你们老一辈人,都喜欢说中央大官的典故。”
津津虽然跟小叶说话,一双眼睛总在小叶整个身体的上上下下忽闪。“这位女子莫非就是兰姐说的那位年轻女股长?据说那女人也是办公室主任,不好!要是这位女人是老啬的办公室主任,麻烦就大了,这女人太……哎哟,真的不好说,那脸蛋,那胸脯……总之,这女人遍身都透出很强的诱惑力,要是天天跟老啬在一起,老啬能抗拒这种诱惑?这样看来,老姐妹兰姐说的话还是很值得相信的。怎么办呢?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跟着野男人来野男人家里做‘客’,这不是明明上我家争做‘堂客’么?这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么办呢?还是先看看再说。”津津到底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耐住性子继续说一些应付的客套话:
“坐!沙发上坐!把电视打开,最近电视剧频道有一个好戏,演的是一个企业老总玩女秘书……哎哟,我又说露嘴了,怎么能当作你们俩这样说呢?”
小叶觉得有点尴尬起来,心想,这女人看起来厚道,但是嘴巴子还厉害。初次相见,我小叶就被她连续挖苦,而且挖苦的语言极富艺术,几乎是天衣无缝。我小叶爱好文学,却从来没有从文学作品里看到过这样高明的挖苦语言艺术。不过小叶并不气馁:“暂且让你这老妈子占一个上风,但是鹿死谁手,还得看下文。”小叶这么想着,嘴巴却很有礼貌的应酬着:“阿姨你忙,我和老啬就在这看电视,阿姨你忙。”
津津也听出了一点味道,说道:“好吧,我这老妈子就只会做事,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时三刻也离不开男人,老啬呀,你就陪着你的叶主任看电视,让我老妈子给你们做饭。”
老啬对这些女人间的哑谜反应比较迟钝,还满以为今天津津变得很开朗,于是说道:“多炒两个菜,小叶是第一次来,应该招待招待。”
“我知道,冰箱里还有鸡腿,今晚正好让叶主任品赏我们家老啬的鸡腿。老啬,来帮帮忙,把冰箱里的鸡腿弄出来。奥,里面还有鸭肚子,你不是喜欢鸭肚子吗?今晚就让你过鸭肚子的瘾。”
老啬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有一盘鸡腿和一盘鸭肚子,老啬把两个盘子取了出来,端进厨房。津津伸手掐住老啬一个耳朵大声说:“好呀,老啬你真厉害,一双手不闲着,一手拿鸡腿,一手鸭肚子,好,就放这。注意,不要弄脏了鸡腿。”老啬满腹委屈,但是这时候怎么好发作呢,只得忍着,口里说:“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津津说:“走吧,老妈子这里没事,去陪你的叶主任。”
老啬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小叶从老啬的表情看出了一点什么,屁股一颠站了起来,然后紧挨着老啬坐下。小叶心想,看来这位局长夫人有点厉害,每说一句话都带有挖苦,却又让你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小叶明白,局长夫人反反复复说“鸡腿”,由于“鸡腿”在方言里面是“鸡巴”,这不是明明挖苦我小叶么?还有那“鸭肚子”,正好是“压肚子”的谐音,同样是在奚落我小叶。好吧,既然你把球踢到了我小叶的面前,我小叶就陪你玩一玩。
忽然小叶又想,现在我在她的家里,说话还得注意方法,如果把这女人逼急了,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反而不好。于是小叶把心情放松了一些,身体也跟老啬保持了一点距离。
吃饭了,津津拿出两瓶酒,一瓶“红双喜”,一瓶“佳酿苦酒”。津津把“红双喜”递给小叶,说,你俩喝这个酒,这高档烤花瓶红双喜瓶装白酒,是五粮浓香型白酒,酒水是储存时间在十年以上的正宗五粮原桨白酒,酒水的口感风味独具一格,你俩喝这种酒就很合适,口感好,意思也好。我呢?就喜欢喝这家酿的“佳酿苦酒”,来来来,喝酒!小叶此时也没说的,把酒瓶递给老啬,老啬打开酒瓶,先给小叶筛了一杯,然后自己筛了一杯。老啬知道平日里津津不喝酒,但是那“佳酿苦酒”度数低,津津也可以喝点,于是老啬对津津说:“你自己筛?”津津说:“我当然是自己筛了,你可要多多关心叶主任,她是你的……你的……怎么说呢?奥,记起来了,她是你的爱妃。”小叶笑笑:“阿姨很会说笑话,其实,在单位里我跟老啬是老对头,因为我常常不听他的。”
“不要讲笑话了,来,大家干一杯!”老啬带头喝了第一杯。
三人干了第一杯酒,津津把一条最大的鸡腿夹给小叶,说:“我知道,年轻女人都喜欢吃鸡腿,叶主任也一定喜欢。说起来这鸡腿还是老啬的,前天老啬买来这鸡腿,准备昨天吃,但是老啬昨天没有在家吃饭,所以留到了今天晚上,看来老啬这鸡腿还是该我们的叶主任有口福,来,快把它吃了。”
现在小叶是来一个以不变应万变。小叶心中有数,在这方面斗口才,基层里面有许多高手,看来这局长夫人就属于这类高手,在这种情况下跟她斗嘴,肯定占不到便宜。
小叶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吃完鸡腿,喝了口酒,笑笑说:“阿姨对我小叶这么好,我小叶真是感激不尽。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说吧说吧,随便说没关系的。”
“我想认阿姨做干妈,不知道阿姨能不能给面子?”
老啬听到小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感到奇怪,她为什么要认津津做干妈呢?津津听了,也一时糊涂起来。但是津津想,先答应了她,看她有什么鬼名堂。于是笑着说:“好呀,我老妈子能够认得这样漂亮的好干女儿,也是我老妈子的福气。”
津津这么一说,小叶立刻站起来向津津三鞠躬,亲切地叫起干妈来。接着就听小叶说:“现在好了,我小叶经常可以随便来干妈家里看望干妈了。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一个名分,我小叶来干妈家里串串门子,说不准还会带来口舌,说我小叶跟局长怎么怎么。现在我有了干妈,看别人还怎么嚼口舌,干妈你说是不是?”
津津听了这一番话,心想,这下麻烦来了,这女人还真的厉害,现在成了我的干女儿,要是她三天两头就以看望我为借口,同老啬光明正大的来来往往,不是更加麻烦了吗?接着又听到小叶说:
“今天晚上,我小叶就不走了,就在干妈家里过夜,我想干妈一定会答应吧?”
津津又碰到了难题,怎么办呢?这刚才答应的事情马上又翻脸,不是显得我津津太没修养吗?还是先把她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于是津津答应道:
“好呀,今天干女儿就是不能走,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又往局里赶呢?干妈家里虽然条件不好,床铺差了些,但是总还有床和被子可以睡觉,就这样。”
津津虽然答应了,心里却在反复琢磨:“这事怎么办呢?难道让我津津腾出床铺让老啬跟情妇在自己家里做那事吗?”
4
吃过晚饭,老啬和小叶进了洗漱间,津津说了一句“你二人玩,我去有点事”就走出家门,径直向老姐妹兰姐家走来。正好兰姐的男人出去了,津津着急地说:“现在麻烦了,上次你说的那b*子居然同老啬一起来我家串门子了,看那模样,简直像正而巴经的两口子了。”
“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那b*子的口倒是很甜,左一个‘阿姨’右一个‘阿姨’地叫得亲切,还带了不少礼物呢。”
“啊哟,你这老姐妹也太老实,你想想,那礼物是谁买的?还不是那女妖精点货,你家老啬付钱?你呀,太老实,要是我,那礼物早被我甩到外面的垃圾堆了,你还以为是那小妖精尊敬你?你大概还招待得不错吧?”
“我给她吃了两样荤菜,鸡腿和鸭肚子,我的意思是,让那b*子吃‘鸡巴’,还让让那b*子给老啬‘压肚子’,我想挖苦一下那b*子。谁知道那b*子根本不怕羞,还大模大样地说她喜欢鸡腿,喜欢鸭肚子,你说这b*子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后来那b*子又突然提出要认我为干妈,你说这也太滑稽了吧。”
“你就答应了?”
“我这人……你也知道,我这人面子薄,人家那么说得甜,我怎么好当面拒绝呢?于是我就先答应了,不过我来找你,也就是要请你帮着想想办法。”
“你这老姐妹呀,真把你没办法,干女儿就认下了,还想什么办法?以后你就天天准备你那干女儿上你家,让她跟你家老啬睡一铺,你独个儿搂着被子享受孤独吧。”
“我心里还是不服,老姐妹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
“你是真的想整一整那小妖精?”
“其实我看着她就烦,什么干女儿?自己男人的野老婆,你说我津津是真心真意认这b*子做干女儿?”
“要说整一整这小妖精,办法倒是很多。第一,直接把她揍一顿,赶出家门;第二,跟你老啬闹,闹得越凶越好,不要怕离婚;第三,如果你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跟老啬离,那就要另外想办法了,不知道老姐妹自己的想法。”
“我也想过,老啬这人,虽然现在被那b*子迷住了,但是目前还看不出要甩掉我的迹象,他还是有些怕我。讲句良心话,我现在也还不想离。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想办法把他们的关系拆开,不让他们有机会在一起过夜。”
“既然老姐妹把大方向定出来了,那好,我现在就给你第一个锦囊。”兰姐把嘴巴合着津津的耳朵:“如此……如此……如此……”
津津听了兰姐的锦囊妙计,伸手在兰姐肩膀上拍了几拍:“你呀,真的是诸葛亮,鬼神莫测!”二人大声笑了起来。
老啬跟小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叶斜躺在老啬胸前,老啬一双手搂着小叶。听到门锁的响声,二人坐直了身子,把身体也间隔了一点距离。津津很大方地坐到小叶身边,跟小叶亲切交谈起来:
“叶妹子多大年纪?”
“二十四岁。”
“什么时候参加工作?”
“前年。说起来我的运气还算好,刚刚大学毕业来人事局报到,正好碰着招考公务员,凭着我在大学的优异成绩,加上啬局长的帮助,我就被录用了。”
“好呀,成绩优秀,人也长得这么漂亮,真是人见人爱,我津津能够认得你这干女儿,也真是我的福气呀。”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亲切。老啬心想,想不到我这老婆心胸如此开朗,竟然跟小叶相处得这般好,难道我跟小叶的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是上次她为什么那么伤心呢?奥,明白了,这些天她一定想通了,看来今天晚上我跟小叶睡一铺可能没事。
忽然津津说道:“哎哟,十点了,睡觉了吧。等等,让我去把被单铺好。”津津说罢就向一间房子走去。一会儿,津津出来了,叫小叶到那个房子里睡。小叶来到睡房里,只见床上铺着大红被单,时髦的绣花枕头。心想,不知老啬是不是……
老啬来到跟老婆的睡房,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跟小叶睡。津津笑着说:“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想跟谁上床,去吧,既然她就送到你家里来了,你还让她一个人睡冷铺?去吧,我老妈子了,一个人睡也过惯了,没事,去吧!”老啬听津津说得诚恳,说一声“那你就……”
“去吧去吧,怎么今夜婆婆妈妈了?”
老啬终于放心地跟小叶上了床。
正当二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忽然小叶觉得身上痒痒的,说:“这是怎么了?这么痒?”小叶一说,老啬也说道:“难怪,我的身上也痒得厉害,莫非这床上不清洁?”于是二人穿上小裤爬起来,翻开被子,可是没看出什么,被单很干净,但是为什么这么痒呢?
二人重新睡下,但是现在二人都没心情做那事了,全身奇痒难耐。老啬爬起来,走到厨房,把一盆盐水端进睡房。他要用盐水擦洗全身。老啬从柜子里拿出两根毛巾,递给小叶一根,二人就着那一盆盐水猛擦起来。津津此时虽然关了灯,但是她却没有躺下,她把头探出窗外听动静,只听得二人说:
“哎哟,为什么这么痒?这是怎么回事?”
“老啬你看,全身都是疙瘩,好像是皮肤中毒了,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定是被单上有问题,被单上有虫子爬过。有一种毛毛虫,要是在被单上爬过,然后再与皮肤接触,皮肤就会产生奇痒,还会使皮肤中毒,生出疙瘩。”
“找一找,看看床上是不是有毛毛虫。”
“呀!原来就是这个家伙!”
“这里也有一只。”
“看来现在得上医院消消毒。”
津津暗暗发笑:“让你们做那事,好快活呀,现在要上医院?”
一会儿就听老啬在津津睡房门外说:“津津,我要到外面去有点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小叶呢?小叶也去吗?”
“小叶也去,你自己小心吧。”
老啬拨了手机,他要车子来啬局长家门口。
第二天,津津一爬起来就向老姐妹兰姐家里走去,她急于要把昨天晚上的那一场戏让兰姐分享。
过了几天,小叶身上的疙瘩完全消失了,皮肤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滑细腻。小叶又提出去看看干妈。这一次老啬没有担心了,爽朗地答应了小叶的要求。其实现在老啬跟小叶想到了一处,既然老啬的老婆对他们的关系能够容纳,那么他们俩也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老啬家里过他们的婚外夫妻生活,也不必要到宾馆去开房,去宾馆开房,一方面房价比较贵,二来还得提防公安查夜,一旦被抓住,当作卖淫处理,问题就大了。现在好了,小叶认了干妈,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看望干妈,那过夜的事情也不必另费心机了。一个男人,两个老婆,一个少妻,一个老伴,如果相处得融洽,这老啬的日子就更加美满,小叶也可以毫无风险地度过婚前的寂寞。
去了头次,第二次不必提礼物了。一下班,老啬带着小叶来到局大楼门外,上了那辆“红旗盛世”,一路顺风就来到了老啬家门口,老啬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去。现在小叶不必扭扭捏捏,就像新婚燕儿的娇妻那样满面春风地走在前面,到了门口,老啬把钥匙递给小叶,他要小叶适应适应开门。小叶开了门,娇声叫唤了几声“干妈”,没有声音。“莫非你干妈她不在家?”老啬的话音刚落,津津在卧房答应道:“怎么?干女儿也来了?”小叶已经来到客厅,见干妈走出来,二人一阵亲切问候。津津忙打开电视,说了句:“你们二人看电视,我老妈子去厨房弄晚饭。”
老啬也在沙发上紧挨着小叶坐了,现在他不必要避嫌,津津已经表明她不在乎,所以,当津津进入厨房以后,老啬就把小叶搂入了怀里。二人一方面说一些电视里面的闲话,一双手也不闲着,总是在对方那些敏感的部位做动作。
津津一边做事,偶尔抽空看看二人,一团嫉妒之火在心中燃起。“现在让你们快活,到晚上,我又让你们进医院!”津津这么想着。但是,用什么办法呢?有了,菜园里那一棵李树上正发生“火烂刺”,你们老娘就让你们尝尝那“火烂刺”的厉害。
原来这“火烂刺”是很厉害的毒虫,书上的名称叫“刺毛虫”,又叫“八角毛”或“洋辣子”,生活在各种树木、草地上。刺毛虫爬到人的皮肤上,其毒汁进入皮肤,会引起皮肤损害。受害部位的皮肤发出大量黄豆大的红色疹子,疹子中间有针头大水疱,患处皮肤有瘙痒、刺痛、灼热感,这就是“刺毛虫皮炎”。
几盘菜已经摆在了餐桌上,津津拿出跟上次一样的两瓶酒,三人喝酒,吃菜。津津不时还给小叶夹菜,看起来这一对干妈干女儿还亲热不过,老啬暗暗高兴。
又到了晚上十点,津津催老啬与小叶去睡觉了,老啬与小叶巴不得津津说这句话,立刻关了电视,进入卫生间糊弄了一阵,像一对老夫少妻那样自然的走进那间卧房。吸取上次的教训,小叶揭开被子反反复复审视了一遍,然后脱光衣服上床。由于前些天那一次没做成功,老啬很觉得遗憾,因为能够在自己的家里跟小叶同床共被,这千古难寻的机会居然出了意外,搞砸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来一个拼死拼活,把上次的遗憾补上。
正当二人开始呼吸急促,精神已经进入高度亢奋阶段的时候,小叶忽然大叫一声,老啬满以为是小叶因过于亢奋而发出的呻吟,但是老啬的想法错了。随着小叶那一声大叫,小叶立刻从老啬的怀里挣脱出来,接着就用手在脖颈上使劲地挠痒,还不停地呻吟着,说着“痛死了”。 老啬感到奇怪,注意看小叶的脖颈,只见小叶的脖颈处一片红色,皮肤发出大量黄豆大的红色疹子,疹子中间还有针头大的水疱。小叶只觉得既痛得厉害又奇痒难耐。老啬忙穿上内裤爬起来,小叶也穿上内裤坐起来。老啬到厨房去了,大概也是准备重复上一次的老办法;用盐水擦。
小叶忽然灵机一动:莫非这局长夫人在枕头底下做了什么手脚?于是仔仔细细看那枕头,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把枕头翻过来,小叶一眼发现了秘密:那上面密密麻麻一团小虫子!
小叶的内心涌起一阵愤怒,正准备叫老啬快来看,但是小叶随即冷静下来,这事还不能搞得太过激,现在秘密既然被我发现,不如假装糊涂,下一次再来,我小叶不相信就斗不过你一个老妈子。于是把枕头按原样铺好。
老啬端来盐水,用毛巾把脖颈周围反复擦洗了一阵。老啬看到小叶脖颈上的皮肤不满红色疹子,很是心疼,想起小叶来自己家里两次都是遭罪,既觉得非常对不起小叶,又有些感动茫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莫非……老啬想到了迷信方面去了。小叶只催着老啬打电话叫车子,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去医院把皮肤消毒。
津津在听到小叶那一声大叫就知道,这一次又让这小b*子吃了一个不小的苦果。津津想,不要以为我老妈子好欺负,想到人家的家里做你们的露水夫妻,你老啬小b*子不要想得美!
5
几天后,小叶脖颈上的皮肤恢复了原样,白皙中泛出微红,娇嫩得要出水,洋溢着成熟少女的气息。小叶又提出要去看干妈,老啬有点犹豫,他怕再一次出问题。但是小叶说没关系,不可能天天出问题吧,老啬的内心当然想小叶再去,小叶只两句话就把老啬说服了,于是二人又来到老啬家里。
津津首先问起昨晚的事:“昨天晚上为什么深更半夜就走了,怎么不到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再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睡下不久我的肚子就痛起来,所以就上医院了。”
老啬不明就里,心想小叶为什么要说假话?正准备纠正小叶的话,小叶抢先又开口了:“干妈这些天还好吧?我和老啬睡那被单应该洗洗,干妈要是太忙,就让我来把被单洗洗?”
“不不不,被单都被我洗了。怎么?你们发现被单不干净?”
“没有没有,干妈是勤快的人,被单也一定是经常洗的,我是说,我跟老啬……”
“没事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睡在一个床上,谁不知道是做那事?你干妈这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这道理还不懂?好啦好啦,你俩就在这看电视吧,我要去厨房准备晚饭。”
小叶和老啬重复着上次的表演。津津在厨房里一边做事一边想,这b*子看来是不会罢休,连续两次吃亏,却看不出一点退缩的迹象。好,你既然豁出去了,我老娘也不得不陪你们玩,今天晚上……津津想给小叶更厉害的惩罚,但是津津想不出更毒的手段。津津想到了蜈蚣,但是津津特别害怕蜈蚣,根本就不敢捉蜈蚣。况且,如果蜈蚣放到房子里,将来这房子连津津自己也不敢进房,而且还害怕蜈蚣到处爬,所以津津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毒蛇更不行。最后,小叶决定使用上次的老办法:火烂刺。不过今天晚上她把那些火烂刺放在被子底下。
到了晚上十点,津津催老啬小叶睡觉。小叶提着那胀鼓鼓的行李袋走进睡房,津津看着那胀鼓鼓的袋子感到有点奇怪,但是一时间还不知道袋里装着什么法宝。小叶和老啬关了房门,小叶打开口袋,拿出一床毛毯和一床被单,小叶把床上铺着的被单拿掉,换上自己带来的毛毯,然后用自己带来的被单盖在上面。老啬看着小叶笑了,心想你小叶也太有心计,吃了两次亏,就自己带被子了,好像要到野地野营似的。
小叶的心计居然收到好效果,今天晚上,老啬充分展示了他男子汉的英雄气概,把个小叶搞得连连发出大声呻吟。
第二天早上,老啬小叶居然睡起了懒觉。津津奇怪了,怎么昨天晚上没事了呢?津津想起了那个胀鼓鼓的包,心想,莫非那包里装的是被单?津津想到这里,心里像浇了一盆冷水:要是这b*子每次来都自己带着被单,我津津还有什么办法治她呢?津津想,不要太急,等他们起来再看看情况。
老啬和小叶终于起来了,当他们把门开开,小叶提着那胀鼓鼓的行李袋,说一声:“干妈,我们要赶去上班,我们走了。”就匆匆忙忙走出门外。津津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失败的痛苦。
过了两天,老啬带着小叶又来了。不过这次来的比较晚,他们已经在外面的饭店里吃过晚饭,所以他们以来就打开电视。小叶把那个胀鼓鼓的行李袋紧紧放在身边。不过今天晚上小叶表现得比较老实,身体并不很挨近老啬,而是把一双手压在行李袋上面,用一双手掌撑住脸颊老老实实看电视。不时跟干妈说一些闲话。
接近九点,小叶提出要睡觉了,理由是这几天赶文件太累,今晚要早睡一点。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老啬当即附和,于是二人径直向那间熟悉的睡房走去。津津心里空落落的,既拿不出惩罚的办法,也没有勇气进行强硬干涉,叹一口气,关了电视,满腹委屈地进入自己那间卧房。
第二天,津津又到了老姐妹兰子家里。几位老姐妹都围着桌子打麻将,看到津津来了,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津津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心软?男人带着野老婆都住到家里来了,你还当作客人招待?”
“让她多吃点营养品,更加有力气做那事么。”
“你家老啬也厉害,一个男人要招呼两个老婆,晚上怎样安排次序?”
“我想,现在你津津怕是名誉老婆了吧?你老啬有了那小妖精,皮肤嫩得出水,老啬有她搂着,还不把你这老虔婆丢在了九霄云外?”
兰子听到大家的玩笑有点过头,阻止道:“大家不要这么信口开河,津津也有自己的难处。哎,我说津津呀,你也不要太那个……哎哟,津津怎么……老啬对你怎么了?”兰子看见津津在抽泣,这么一问,大家停住打麻将,都认真起来。
“老啬对你动粗了?告诉我们这帮老姐妹,上你家把那b*子撕碎了,看她老啬能把你怎么样!”
“哎,这事情还得先对付老啬,把老啬治住了,那b*子自然不敢上你啬家了。”
“对呀,从根本上说,这事情还得整老啬,大家先动动脑子,用什么办法把老啬制服住。”
“要想用什么办法制服老啬,首先得问问津津自己,是用硬的呢?还是用软的,就是说,是做开船扒,不怕跟老啬离,还是搞曲线救国,既能把老啬制服,又能够继续维持这个家。如果用硬的,我们一伙老姐妹一齐上,用我们脚上穿着的鞋子的鞋底把老啬狠狠地敲打一顿,专打他的脸,让他从此无脸见江东父老。”
“这样以来,老啬那局长大人的脸面不也彻底没了?”
“还有脸呢,不过换了一副模样,变成狗脸了。”
“哎,‘沙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样用软的?”
“沙奶奶”接着说:“如果要用软的,就是说要用斗智的办法制服老啬,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是不是……不过这事不知道津津本人愿意不愿意。”
“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快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
“我的想法是,把津津妹子当年的老搭档‘刁德一’请来,让‘刁德一’来对付‘胡司令’,在津津家里演出一场最现代的《沙家浜》。津津自己继续充当阿庆嫂。”
“说说你的剧情大纲。”
“我的想法是,让‘胡司令’带了小老婆,‘阿庆嫂’跟‘刁德一’两个老同学居然谈起了婚外情,这具体场面大家就可以想得到了,关键是你‘阿庆嫂’是不是演得生动形象,你‘阿庆嫂’演好了,那‘胡司令’大概也没戏了。”
原来在二十多年以前,津津所在的镇里曾经组织过一个文艺队,在一次文艺汇演中,津津主演阿庆嫂的那一场《沙家浜》节目获得一等奖。在那一次演出中,津津主演阿庆嫂,老同学网男演刁德一。从此津津也得到了“阿庆嫂”这一别称。
津津想,虽然这事情说起来有点那个,但是大家明明知道是演戏,到时候大概也不会引来太多的口舌吧,况且现在眼睁睁看着那小b*子三天两头地往我家跑,明目张胆地跟老啬过露水夫妻的生活,可是我津津却奈何不得,这口气我津津也实在咽不下,不妨就按照老姐妹们的计策试试吧。
6
这一天,老啬又带着小叶来到家里。津津很热情地接待了“干女儿”,把电视打开,让老啬陪着“干女儿”看电视,津津自己走到门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姐妹兰子的电话。
老同学网男很快来了,大家一番寒暄,津津拉着网男肩并肩在沙发上坐下来。津津把手臂搭在网男肩膀上说:“这些天哪里去了?真把我想死了,生意还好吧?”
“生意一般般,这一趟珠宝生意跑得比较远,在云南那边碰上了一位雇主,赚了四五十万。哎哟,我这鬼记性,给你留下的那一颗绿宝石忘记拿来了,待会儿你同我一起上我家,我要把它赠送给你。”
“好啊,现在就走吧。老啬,今天我的老同学来了,我要到他家里去一趟,你就辛苦一点,把晚饭准备好,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奥,还有,我这老同学喜欢喝五粮液,你就到对面的商店里去买几瓶五粮液,我这老同学可能要多呆几天。好了,我走了。”津津说完,同那位叫着“网男”的老同学一起走了。
这一下,老啬所受到的震动不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津津同那姓网的关系那样亲密?居然要送给津津绿宝石,好珍贵的东西!而且,看他们那一股亲热劲,很明显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久了,难道我啬某竟然带了很久的绿帽子?想到这里,老啬有点受不住了。
“老啬,我的干爹,干妈陪老同学去了,今晚看起来要你局长大人亲自动手做饭了,哎,你会炒菜吗?”
“不忙,说起做家务,我老啬还能够应付。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看电视,我先去买两瓶酒。你干妈那老同学也爱喝酒,今晚可能要干几杯。”于是老啬先去买酒。
不久,老啬回来了,把四瓶五粮液和两瓶法国进口慕思干红葡萄酒一齐放进厨房壁柜。接着老啬开始做饭炒菜。老啬虽然在不停地忙着,但是他在反反复复想着一个问题:这津津究竟是怎么回事。多少年来,老啬一直对津津的贞操是绝对的相信,从来也不会怀疑他津津会跟另一个男人有值得怀疑的交往。但是今天……
几盘菜已经摆上餐桌,老啬洗了手,来到客厅,正准备坐下休息,忽然门开了,津津在前网男在后走了进来。津津看见饭菜都已经弄好,忙张罗着大家入席吃饭。津津从壁柜里拿出两瓶五粮液和两瓶法国进口慕思干红葡萄酒,在每人面前摆了一瓶。网男拿着酒瓶看了看,说:“这酒看起来还不是假货,五百八十八?”老啬心想,这网男果然见过世面,对这种正牌高档酒一眼便看出来了。但是老啬还得回答网男的问题:“是的,看来老王还真是内行,经常喝这种酒吧?”网男说:“在生意场上,怎么不喝酒呢?常言道:‘研究研究’,就是‘烟酒烟酒’,现在这时代,不喝酒能做生意吗?喝酒当然要喝好一点的酒,像这五粮液,茅台,都还可以。不过五粮液比较便宜,五六百元一瓶,比起那一千多元一瓶的茅台就便宜得多,所以我平日还是喝五粮液为主。当然,像我们这一类跑小生意的,也喝不上太名贵的酒,像那法国的马爹利干邑,美国的xo等等。这些酒每一瓶的价格都在几万甚至数十万、上百万元,我们怎么喝得起呢?”老啬心想,这网男也许是吹牛皮吧,平日里你就可以天天喝五粮液?老啬已经敲开了酒瓶,给网男筛上酒,然后自己筛上。津津也给小叶筛上葡萄酒,然后给自己筛上。
老啬虽然满腹不快,但是,凭着他多年来在官场上养成的克制力,他还是以主人的身份举起了酒杯,来了一个开场白,然后四人一同干了第一杯。
开始,大家埋头吃菜喝酒。酒过数巡,话就多起来。
“老啬兄弟,奥,我这人庸俗惯了,没大没小的,啬局长么,我说啬局……哎哟,要我这种人称呼别人什么什么长的还真的很别扭,还是就称呼你老啬吧,老啬不会介意吧?”
“随便吧。”
“要说跑生意,这些年我老王,不,不是这个‘王八’的‘王’,是这个‘网’,‘网络’的‘网’。这些年我老网在外面跑生意,虽然没发大财,世面倒是见了一些。别的不说,就去年那一次在阿拉伯的迪拜国那一次,我老网可以说真的见了世面。老啬你听说过迪拜吗?”
“迪拜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在地球上很不起眼,谁会去注意呢?不过,那国名倒是在地理教材里面提起过。”
“老啬呀,亏你还是一名领导。你以为一个国家重不重要是看版图大不大?你知道现在的迪拜有多繁华么?你听说过迪拜塔么?”网男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接着说道:
“老啬呀,还有这位妹子,津津,刚才你说这位妹子叫……”
“小叶,叶主任。”
“我说老啬小叶,你们也在电视里看到过卫星发射的实况,那迪拜塔在图像上看起来就很像一个发射卫星的发射塔,高得惊人哟。你们知道现在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是什么?也许你们二人不知道,告诉你们,现在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就是迪拜塔,有一百六十层,总高八百二十八米,比台北幺零幺大楼足足高出三百二十米。”
老啬和小叶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网男继续说:“去年我跟一个阿拉伯朋友去迪拜销售一批新疆和田的绿宝石,那位阿拉伯朋友一家世世代代都以经营新疆和田玉为业,家中巨富。他特意把我带到迪拜塔的第一百零八层住了一个晚上。老啬呀,你知道那房间是怎样装饰的吗?”
“不过是黄金装饰?迪拜的‘水上皇宫’不也是用黄金装饰么?那‘水上皇宫’住一夜的住宿费是十万美元,它是世界上最贵的住宿价格。”
“对呀,你老啬也看过四五年前那一份《参考消息》?不瞒老啬说,原来这消息我网男也是从那一份《参考消息》中看到的,不过去年我到了迪拜,才亲眼看到了那‘水上皇宫’,真的是金碧辉煌呀!但是,现在它要跟迪拜塔相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呢。”老啬满以为可以挽回一点面子,谁知道还是栽倒在网男的嘴下。又听到网男继续说:
“这迪拜塔的第一百二十三层是一个观景台,我和阿拉伯朋友站在那观景台上向下俯瞰,哎哟,整个迪拜市尽收眼底,好气派哟!”说到这里,小叶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但是老啬还是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网男知道,那是官场上的男人们所固有的自尊性。
网男把话题转到了喝酒:
“不过迪拜给我最深的印象还是酒。老啬呀,在我们看来,这五粮液也还算一品名酒。当然,在我们中国内地,一千多元一瓶的茅台也够吓人了。但是……”
“但是什么?难道茅台还不怎么样吗?”津津故意问道。
“津津呀,去年那一次,我本来想带你去外面见见世面,只是怕你家老啬小气,一个大男人带着别人的老婆到处跑,像个什么样子呢?但是其实也没什么,现在这时代,在外面跑的男人有几个不带女人?津津呀……”
此时小叶从网男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味道,于是打岔道:
“说酒,刚才你不是在说酒吗?”
“小妹子呀,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要说酒,你知道我们在迪拜酒店里喝的是什么酒吗?关于这个问题,还得首先弄明白什么叫干邑。什么叫干邑呢?干邑本来是法国的一座古城,叫着干邑古城,几百年以来,那里一直是法国生产干邑美酒的中心。在干邑酿制的白兰地已世界驰名。不过,在所有的干邑白兰地美酒中,‘人头马’又是最最昂贵的一个品牌。这个品牌政府规定叫‘特别香槟干邑白兰地’。这种人头马全球限量每年只生产一百瓶,售价超过一十五万欧元。 一欧元接近人民币九块钱,小妹子你算一算,这一瓶人头马要花多少钱?一百多万吧,不过,我和那位阿拉伯朋友只能喝一万多欧元一瓶的普通法国干邑白兰地。”
听到这里,小叶伸出了舌头。网男继续说:
“津津呀,要是下一次我再去迪拜,我一定要把你带上,去品赏品赏那里的人头马香槟酒,那人头马香槟酒是甜味,适合你们女人喝,而且比那人头马白兰地便宜得多,一瓶只需要万把法郎,相当于人民币十多万,我网男也还能承受。愿意去吗?哟,是不是还要问一问老啬?我想老啬一定会同意的,老啬你说呢?”
老啬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现在有小叶在身边,无论如何他不能发作,于是尽量克制着说道:
“津津怎么能离开家里呢?她不在家,这家里的事谁来做?”
“有小叶,双休日可以来我家给老啬洗洗衣服被单,打扫打扫卫生。厨房里的事老啬自己也可以做。”津津做了安排。
老啬几乎气得五内俱焚了,难道……难道堂堂局长夫人就让你网男随随便便带着到处跑?接着又听到网男说:
“津津呀,那颗绿宝石你要小心放着,那么大的一颗绿宝石,价值十多万哪!现在这时代,你说不太平呢?也还太平;你说太平呢?也不是很太平。当然,你没有什么财富就太平,但是现在你带着那么一颗稀世之宝,情况就不同了。你们没看见戏里面那各种各样的为了宝贝谋财害命的故事吗?所以那宝石千万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好好收着。”
“可以让我们看看那宝石吗?”小叶要求说。
“哟,自己的干女儿,又不是外人,看看也没关系。不过不要在外面跟别人说起。”津津把一颗鸡蛋大小的绿宝石拿在手中让小叶看了看,小叶刚刚伸手要拿,津津把手一缩就把宝石放入那个镶着金边的精致无比的盒子里。
吃了晚饭,津津吩咐老啬说:“今天晚上我要到网男家里去,可能要回来得晚些,家里的事情你就自己应付吧,记住不要把门反锁。”津津说完就同网男手拉手走了。
老啬发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么,难道津津她……也难说呀,这网男究竟是个什么人?看样子跟津津早有往来?”
“老啬呀,不要发呆了,你不会看到干妈跟别的男人好就嫉妒了吧?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小叶吗?”
“不不不,我不是嫉妒,我是有点感到奇怪……”
“哟,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网男一定是腰缠万贯的富翁,那么大一颗宝石就送给了干妈,你说干妈能不动心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跟干妈离了,凭着你局长大人的身份,另外娶一个年轻姑娘不是更好吗?”
“不要说了,快准备回局里。”
“不在这里过夜?”
“现在没心情,还是走吧。”
“不行呀,你这大男人也这么小气?自己老婆跟别人有点交际就容纳不下了?不要赌气了,今晚我就是不走。”
半夜时分,津津跟网男回来了。津津轻轻把老啬跟小叶睡觉的房间推了推,门控着锁,津津知道老啬跟小叶还睡在里面,于是大声跟网男说话:
“不要走了,老啬睡在这边房间里,我和你睡那边。”
“我还是回去好一些,难道今晚你还没有……你的精力还很好?真是‘女人四十正风流’啊!”
“你这死人,专门讲那些话。进来吧,就睡这里。”
老啬气得就要爬起来把网男揍一顿,但是他实在没那勇气。忽然听到网男说:
“好啦,我走了,你多保重!”
接着就听到了关门声。
7
第二天晚上,老啬终于向津津提出了请求,要求津津不要跟网男往来。津津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你对我跟网男有怀疑?你这个人呀,还真的不开窍,心胸比我们女人还狭窄。你经常把一个女人带到家里来做那事,我津津不但不阻止,还好好招待她。后来又认她作干女儿。现在你倒好,别人跟老同学有点交往,你就受不住了,嫉妒了。说明白了,我津津跟他网男是有些关系,但是我们还是很节制的。平日里他常常在外做生意,很少在家。这一次他回来了,于是我们有机会聚聚。就算我津津跟他有那种事,也不过那么几次。昨天晚上在他家过了半夜的露水夫妻我就回来了,我留他在我这里睡,他不肯,还不是考虑你的感受?你想想看,他网男是不是比你老啬还有修养?”
津津这一席话,说得老啬张开了口说不出话。老啬自问,自己也真的做得有些出格,竟然把野老婆带到家里做那事。老啬第一次把自己放在津津的位置反思问题。在津津说了一大套道理以后,老啬终于表示,从此不把小叶带回家中。同时要求津津也断绝跟网男的往来。
一连十多天,风平浪静。老啬每天按时回到家里,夫妻俩日里和和美美,夜间常效鱼水之欢。老啬似乎也找到了昔日的感觉。津津也知道,老啬这人其实还不是太坏,不过在现在这种潮流下,老啬也有些把握不住。平日里听男人们吹牛皮,都是以能够玩女人为荣,有的甚至以玩女人玩得多作为有本事,有能耐。现代社会各种各样的诱惑太强烈了,地位金钱美女,无不浸蚀着人们的灵魂。有一点津津是看准了,老啬虽然跟小叶有那种关系,但是要老啬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目前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老啬跟小叶的关系,目前还是停留在“玩一玩”的阶段。老啬也明白,要小叶嫁给老啬这样一个跟自己的爹差不多大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津津采取了尽量挽救的策略。津津想,第一阶段的战斗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不过老啬是不是完全转变过来了,还得继续看他的表现。
老啬连续几天没回家。电话里说是到地区开会去了。津津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等着看。
这一天,老啬又带着小叶来了。小叶的嘴很甜,左一个“干妈”右一个“干妈”地叫。老啬也凑合着说小叶这些天很想念干妈,很想来看看,于是就让她来了。
津津想,看来斗争还远没有结束,要夺取最后的胜利,恐怕还要经过反反复复的较量,于是津津拨通了老同学“刁德一”的电话。
网男很快来了,津津很热情地跟网男打招呼:“哟,你还没有走?”
“那边来电话说,联系人还没有到,要我再过两天去。所以来看看你。”
“来来来,沙发上坐。喜欢看电视吗?”
“不,我俩还是外面走走。老啬呀,你跟小叶在这里玩,我要跟津津外面走走,麻烦你准备晚饭。”网男说罢,跟津津手拉手出去了。
老啬又为难了。怎么这么巧呢?刚刚今天带小叶来,恰好他又碰着了,看来今晚……老啬胡思乱想起来。但是理智让老啬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在电饭煲里下了四个人吃的米,弄了几个菜。壁柜里还有前两天一个人送礼送来的两瓶酒鬼酒,一千二百元一瓶,心想你网男也未必常常喝这样的高档酒吧。
津津和网男回来了,四人开始喝酒。老啬心想,看你网男今晚又有什么花样。酒过三巡,网男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侃谈。
“老啬呀,你知道我网男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我网男这人个性强,从来也没有对人说起过。现在我兄弟俩说一个知心话,我网男这一辈子呀,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一个自己理想的老婆。老啬呀,你知道我网男当年最中意的女人是谁吗?你一定不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们订婚以前,我跟津津就已经进入了热恋。那时候我们在一个文艺队,经常出外演出。我跟你津津是老搭档,你津津人漂亮,性格温柔,也很聪明。我们经常在一起,怎么不产生爱情呢?说句实话,津津差一点把最美好的东西就给我了。那时候我们正准备把关系公开,谁知道呢,半路上杀出了陈咬金,你老啬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有人给你介绍了津津……”
老啬有些糊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呢?又听到网男继续说:
“老啬呀,你想想,那时候你是大学生,我呢,一个高中生。这高中生跟大学生本来就只相隔那么一个坎,但是在那个有工作就高于一切的时代,我网男不是你老啬的竞争对手了。”网男喝了一口酒,吃了两口菜,继续说道:
“说句良心话,津津喜欢我。但是津津的父母却就由不得津津了。津津性格温柔,她怎么敢跟父母亲唱反调呢?后来,津津就成了你老啬的人。”
“不要说那些了,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不过网男,老啬对我津津还是很好的。前些天,我来过你家里,玩了半夜,回来后,老啬也能谅解我。好了,不要说那些陈年流水了,大家喝酒。”
大家喝酒。此时老啬的心情很复杂。在他的内心,他从来没有跟津津离的思想准备。他也知道,小叶跟他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在他们之间,那种暧昧关系带着明显的利用和玩弄。现在在他和津津之间忽然插进了这么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是平常之辈,老啬开始感到了他跟津津之间爱情的危机,于是老啬开始琢磨对策。
网男的说话又开始了:“老啬呀,我网男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求你,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
老啬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网男会提出一个什么要求,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要求一定很不寻常。但是老啬还是壮着胆量问道:“不知网兄弟所求何事?”
“我想……你也知道,我喜欢津津,我想津津想得发疯,你是不是……是不是让我把你的津津租用一个月,就一个月,我想带她去台北见见世面,不知老啬你……”
“见鬼去吧!无耻!无耻已极!你!你什么东西!……”
“把你的津津租用一个月”这句话真的把老啬激怒了,津津和小叶一齐拉住老啬解劝。老啬看在小叶脸面上,到底还是冷静下来了,但是晚饭也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老啬带着小叶走了,网男看着津津笑笑:“这壶酒够他老啬喝了吧,好了,我也该走了。”网男也走出了啬家。
老啬送回小叶又回到了家里,没有看见网男,问:“那个男人呢?”
“你容不下,他也只得罢了。唉,小叶呢?”
“不要再提她,她毕竟不是我的人。”
第二天,津津来到兰姐家里,几位老姐妹都在打麻将,看到津津来了,都把谈话的内容转到津津:
“津津呀,昨天晚上的戏演得怎样?比上一次更加精彩吧?”
“昨天晚上老啬到底忍不住了,他听说网男要把我租用一个月,一下子就冒火了。”
“后来呢?老啬被你制服了吧?”
“网男这家伙,演得也太像了,我津津几乎也进入了角色。”
“把你们家里演的戏也起一个名,叫……”
“《新沙家浜》?”
“不,用《对台戏》更好。”
“干脆用《啬局长家里的对台戏》不是更明白?”一家一声喝彩,这戏名就定下来了。
自从这一次以后,老啬再也没有带小叶来家中。但是,每当老啬没回家过夜,津津就总是怀疑老啬又在什么地方跟小叶抱在一起,那种感觉总让津津不踏实。
一天,津津来到老姐妹兰子家里,几个老姐妹都在他家打麻将。津津来了,大家问起老啬的情况,津津如实说了自己的担心。在场的康伯阅历丰富,给津津说了一大套道理:
“这两口子之间的事,我老伯告诉你们,这爱情也是一个阵地,对于这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会乘虚而入。津津呀,对于老啬这样的男人,玩女人的机会很多,你要是稍微放松警惕,老啬就会抱着别的女人过夜。怎么办呢?我老伯告诉你两个字:盯紧。明白吗?盯紧。”
“难道天天跟着他?”
“那也不必。你想想,大白天他们都在办公室上班,这上班的时间内是安全的。你只要像接送小孩上幼儿园或者上小学那样坚持接送,问题肯定不会出,因为他没有机会了。”
“大男人早上不必要送,只要下午下班去接就可以了,津津你在家也没有多事情,何不天天下班的时候去接接老啬?再说,即使有事情,也没有这事情重要呢,管住自己男人是最重要的事情。”
津津听了这些建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天天坚持去局里接老啬。有时候津津去得早些,还没有下班,津津就跟办公室的人说说笑话。这样以来,津津跟办公室的人都非常熟悉了,有时候就有人这样问:“你家啬局长为什么天天要你接?”津津就开玩笑说:“我家老啬不懂事,怕他路上顽皮犯事,所以我宁可麻烦一点,免得出问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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