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手上抱着孙儿子棎、膝下绕着外孙蔚林的时候,我就在想, 我现在是真的叫做老了。是啊,我是老了,我在这个家庭里的个人身份已经由父辈升格为祖辈了,还能说没有老么?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是有些不甘心服老的。也许有朋友们会这样问我,老了就是老了,没有什么服不服的。我却并不这么看,过了年我才四十九叫五十岁,百把斤的担子挑起来还能走上个二里地,你说我这能是叫做老了么?
于是,从以上所谈到的两个方面来看,我说我是老了不恰当,我说我没老也不合适。那怎么办呢?就连我自己都弄糊涂了,搞不清到底是老了还是没老。所以说,我也就只觉得这一生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趟过来了。我完全没有咀嚼到生活中到底还存有什么味道,只感觉这流逝的岁月就像那白水一样静静流淌,波澜不惊,平凡而又平淡。
依据局里的惯例,准五十的时候,我该打道回家颐养天年了。其实,这亦是我久已盼望的事。现在的这个世道,做实事的人不多,摆空架子的人不少。人们看重的是位子,帽子和票子。别看有些人坐在那里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威风八面,人们对他唯唯喏喏,毕恭毕敬,孰不知人们心里敬的根本就不是他这个人,敬的是他坐的那个位子和那顶帽子,是想从他那里得到施舍的一点点好处而已。
好在今天,我们的党废除了干部终身制,不怕你官做到多大,到退休时你总该挪屁股走人了,大家说是这么回事不?
就这样,我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着,恍惚着。突然,我看见了摆在书桌右角上、堆得高高的一摞书稿,这是我在完成“明然三部曲” 之三《芗草青青》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涂抹的几十个散章,记录的全是我生命过往里的某些生活片断。信手翻阅起来读了下去,没有想到是,我的心思竟然跟着文字走了进去,心情变得沉静如水,已往的那些生活片断就像流水一样地在我面前潺潺淌过,不由牵起我心灵深处的呼唤。
我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我没有高远的追求和宏伟的理想。我心中唯一所追求的就是在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小城里,一家人能有个属于自己藏身的窝,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不致饿着就足够,这个愿望,在今天来说算是达成了。而与此同时,我亦觉得这生活,就像这白水无色又无味;岁月,就像这白水一样在生活的过往里悄然流逝,淡淡恬恬的,没沾染上任何的颜色。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们平时所称道的生话的“真”!就因为我们的生活“真”的可爱,故此,让我觉得生活也就由无味而变得有些味道了!
于是,我用一份极平常的心态,去苦苦寻找过去曾经隐隐觉着的生活味道。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认真细致地整理起这些文稿来,越整理便越觉得这堆东西似鸡肋一般,嚼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味道,但确实又给人留有一丝阅后不愿舍弃的感觉。故此,我按文章的内容分类,把它编成了以《烟尘旧事》、《临窗私语》、《师友箴言》等几个小辑来集结成《岁月像白水一样流过》的这本读物,借以寄托我心中难以表述的某种情感和吐露几丝对当下社会浮躁的拷问。这是我的心声,更是我的肺腑之言。
这一路淌过来,生命中的风雨历程似乎告诉我:“生命如诗,诗意如水,生活亦如是。还有写作……等等”。我坚信,在如水的岁月里,我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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