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地,卖煎饼谋生。
每天清晨,她总会准时出现在异地的街头。路上匆匆的脚步是赶时间的上班族,8点钟左右是她最忙的时候,摊饼、摊鸡蛋、加作料、抹酱、装袋、收钱是她程序化的工作方式。10点钟以后,匆匆的脚步少了,她闲了下来,却不肯就此收摊休息,偶尔还会有馋嘴的孩子或晚起的恋人来照顾她的生意,用她的话说,熬一个是一个,生意就是熬出来的……
中午,早饭还没吃的她的收摊后匆匆做些吃的(她不喜欢吃煎饼),或支起油锅,用上午抽空和好的面炸脆片;或蹬起三轮车到批发市场购物,载着几百斤的货物奔波十几里的路程。
回到家后,她还要收拾车子、洗菜、择菜;她还要淘米、泡豆、磨浆……她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
她在外地,卖煎饼谋生。
夏天,太阳疯狂地炙烤着大地,站在炉子旁边忙碌的她已是汗流满面,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痒痒地犹如蚊虫盯咬。她非常地想擦擦汗,可抬头看见两名顾客,又低头忙碌起来,她不肯让到手的生意被别人抢去。
秋天,恼人的秋雨绵绵不断,打湿了她凌乱的头发,也凉透了她的心情。唉,昨天刚换的纸箱子又被雨淋湿了,而匆匆的行人鲜有驻足,生意冷冷清清,她只有在秋雨的伞蓬下无奈的踱来踱去。
冬天,地冻天寒,站在炉火旁边也难以感受到一丝温暖,她的脸冻红了,脚冻肿了,她真想念那个温暖的家,但面对顾客,她不得不用布满裂口的双手继续劳作,虽然有时还渗着血丝。
春天,乍暖还寒,风儿裹着沙尘吹得她只能头戴帽子,脸上蒙着纱巾。伞蓬被吹得东倒西歪,三轮车被吹得吱呀作响,一不小心,刚摊好的煎饼被吹落在地,沾满灰尘,没办法只能重做……
她在外地,卖煎饼谋生。
一天,正在忙碌的她听见有人开口要做四套煎饼,心是暗喜,很快就做好了。那人递过一张百元大钞,她很小心地用手摸一摸,在阳光下照一照,嗯,没什么问题!看来丈夫的话也不全对,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呀?刚数好零钱,只听那人的朋友说:不用找了,我这里有零钱。她正好需要零钱,省得到关键时候找不开,便把百元钞票退给那人,可又听那人的朋友说:哎呀,不好意思,零钱不够。她又收回百元钞票,把零钱找出……收摊回家后,清点账目时她才发现自己口袋里有一张百元假钞,头“嗡”的一下就变大了,一上午的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一天的辛苦又白白付出了。
这几天,生意比往常都要好,她的心情随着生意的兴旺一天比一天更舒畅。不知是为了什么,旁边的“馅饼”嘴里却不干不净地让她滚到一边去。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她可以吃苦,也可以受累,但决不会受人侮辱,她不甘心的回骂了一句,“馅饼”冲过来便是拳脚相向,还恶狠狠地扬言要她永远离开此地。无奈,她只好托人摆平此事,请客、送礼,一个月的生意就这样白干了。
她在外地,卖煎饼谋生。
她想念丈夫的爱抚和温存,她思念儿子的可爱和天真,她只有把对丈夫和儿子的爱深深埋藏在自己心中。她背井离乡,独自一人为生活而奔波,使得本来就不怎么白的她变得更黑了,本来就不怎么胖的她变得更瘦了,然而为了丈夫和儿子,为了他们那个温暖的家,她心甘情愿,她情愿心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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