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着窗台上的那瓶滴水观音草,离开了喧嚣的房间,红尘中的是与非与我无关。我在无遮无拦的天空下,长长的舒了口气,愿我的悬念,化作一束优柔的芦花。
这是冬天,谁在梳理相思千丝万缕的白?茫然所不知所措的感觉袭上心尖。我想匿藏在某个角落的深处,直到春的艳红毕至。
这不可能。有春天,必然是冬天。我的春天早已过去了,凄迷的朦胧罩住了双眸。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我却收获了一片狼籍,现在留下一个去处是观芦花。
“江村依密树,目远送征鸿。不尽暮天碧,谁续芦花风。”江滩无人,这里可以勾描我的幻觉,可能种植我不败的梦。但见船只过往,那不鸣的船办烟筒发散着心曲;见过轻轨穿梭,又拉近了现代的距离。
有时,我就徘徊在虚无与现实之间,找不到必然的答案。江天有窗,但现实的窗户早已紧闭,那些关闭的窗,让我感到严酷。
一次又一次的想把你忘记,却始终抹不去你的记忆。狂乱中,无数次的问:你是谁?只愿你不是我生活的过客。你的谈吐,总是捎带烟雾,让我坠入云里雾里;你的举止,总是温文尔雅,不露破绽。我好恨!恨你怎么不衣衫褴褛的流落街头,饥不择食的寻找温暖的家。这样我足可以伸出自信的双臂。恨,不是生活的真实,也许你此时就坐在红鼎茶楼里,品着碧螺春,吹着暖气,恬恬淡淡的享受着日子。这样的日子,曾经征服了我。
我好想逃离这个城市,让相思来个激烈的碰撞,然后老去。让浪漫与惟悴,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我不想惊天动地,我也不可能惊天动地,我只能在宿命的笼罩下怨叹,像一朵芦花一样的洁白。
走在芦花丛中,脚踩着沾霜的芦根,耳畔听着芦叶沙沙的响声。撩拨中,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唯有芦花在眸子里晃荡。越是撩拨,芦花越是掩上头顶,禁不住伸手抚下几束芦花,细细的揉摸。手抚着芦花,花是那样的柔,柔得顺从我的意思摆布。这时,我才发现芦花并非洁白的,而是白里带紫,只是风起时,一片一片的芦花迷了人的眼,于是,觉得花是洁白的。但这也无关紧要,因为人生本来就是多色调的,何必强调单色调?我不知道这些芦花能否入我的诗梦。
芦花可以作枕,这是你告诉我的。我不知芦花枕,何时枕我进入温柔乡。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真的好累,有时竟忘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秋花谢尽芦花放,这样的日子要待到明年春早。时光的漏斗太慢,如果我有这番能耐,那我会打破玻璃瓶的,让所有美丽的时光倾泻而下,然后到初夏去芒种我的幻灭。至少我愿意是这样。
天色渐晚,我却不愿回到那喧闹的房间,我不是是与非的主角,无人擅闯我的心境,我默默的承受着无端的责问,那是因为我关闭了心门。外界的一切与我的胸脯里的心跳无关,何必在意风的痛痒,雨的拷问。
走过芦花丛,江滩一下子平缓了。这里的静,让我忘却了纷扰,没有人在我耳根子上高声喧哗,一切都是我的,礁石、水花,还有回首城墙上枯萎了的爬壁虎草。沉寂是想倾听到你的声音,还我忙里偷闲的慰藉。
像昔日一样彼此坐在浅莫滩上,看小鱼轻跳,听芦苇的歌。只是仅剩一人,一人孤独的静坐。那些追溯的江流和思绪一起涌上心头。谁给了含羞的一颦,我早已忘记,直觉芦叶在轻抚发梢。
但愿这里奇遇。奇遇的感觉不会随云霞明灭。忘了我的瑕疵吧,我只是一束芦花。
我追求瞬间的美妙,时间不要太长,彼此的慢镜头,只能是最后的回味。打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芦花》的歌曲,听着、听着,睫毛有一些湿润,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风把芦花捎走;因为,我真的寻找不到另外的芦花滩头了。
-全文完-
▷ 进入司马剑雪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