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犹豫的去写关于他,那从我手隙缝里溜走的青春躲在热烈的后面飘摇着疼痛。我兴许挥一挥衣袖,那么,就把它抖落了。可我宁愿在回忆泛黄底色的印痕里,死死的把他记住,包括那开始溃烂的记忆。
他极内向,不愿意笑。但我仍甘愿在他的忧伤里居住,在这飘渺的文字里,我将把他的故事一字排开插上翅膀在我沾染尘垢的身上一遍遍上演。我该是个沉默的看客,认真的观摩自己过去的故事,尽量设法不沉沦,不被这巨大的抑郁所轰炸。
可是又觉得很可怜,因为我对他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我又责怪自己,没有学会洞察人灵魂的能力,以至现在拼命搜寻他嵌在我骨头里的迹象。一道道裂纹突兀的又理所当然的向两边让开,血液迸出。由此我坚信他是我的一个伤口,在我陡然漾起的泪水里游走。
那无止境汹涌奔来的片段向我硬塞来,我唐突的接受着,没有丝毫的怠慢。
他的女友虽不是个美人胚子,但很文静,很无可挑剔,很~~~~~。或者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很喜欢她,说这话酸酸的。可放在别人那里也是同样,因为连在回忆也得不到丝毫的慰藉,又有黑黑的晦涩的色彩。
他的出现让我的生活从此像残失的拼图般无法复原,我在他面前失控的笑容更成了无法更迭的姿势。那一切,我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在我臆想中,他带着童话般色彩没有征兆的演绎着我那些有风有云的日子。只要他偶尔展露轻轻的微笑,便会有种淡淡的温柔掠过我二月的天空。我想,我会深深的沉下去,即使这样我依然可以鉴定出那上面半掩模糊的脸是他。我真的沉下去了,那是我多么不愿意承认的呵。
有他的日子,简单而复杂。多了一份牵挂猜忌的新,让我是如此怯懦,害怕他会像水份一样蒸发,连点点水气都不剩。我无法想象,没有了他,没有了那个伤口,我还怎么在空中建筑我玫瑰雕花的城堡。生活——悬空。
坐在他身边,一种淡淡的烟草味向我传播着爱的信息,很轻,很柔,很暧昧。擦过我的皮肤,残留在空气中的是爱情余味,我不动声色的笑,俯下身子,看飘飞的尘埃,一粒粒调皮的趴在我们的裤脚上。我爱上那时的一切,不仅包括他,也是因为他。
在我认识他时,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爱是绵软的藕丝摇曳着丝丝的怅然。我在一旁看他溢满忧伤的眼睛,很心疼。无缘无故的使我熠熠生辉的梦失去了一线光亮。
我把自己捧在高高的围墙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他们,还有他离我远远的看着我。可我看不清他,我就想带着哀伤逃逸掉,离开冰冷的他的表情。从此我的脸上有了一颗精致的泪痣时时盛开。
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其中是用长长一串潮湿的昨天连着。我小心翼翼的清理那我爱过的痕迹,不希望被他察觉,就是为了所谓的自尊,让自己悄悄的淡化在他的飞天里。
直到那天,他递给我一张薄薄的纸条:
“因为我曾经我喜欢过她,所以~~~~~。”
我可以猜到下面的内容:他们和好了。
我冷笑,捏着纸条,上面的文字飘在我落下的眼泪里,那走了形的一笔一画穿过散乱的痕迹,穿过我的梦,醒来。于是伤口又次出现,汩汩往外冒的是新鲜的血。我把那张纸揉皱握在手心里,深深的被有棱的纸角刺痛。摊开手心,上面纹路清晰的写着:疼,疼,疼。
我平静的跟他说:“希望你能珍惜。”
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看见了那逃亡的梦想支离破碎的挂在天上,轻轻的落下一小片便会击碎我所有的掩饰。我不幸落入那看似阳光普照,却干燥阴冷的天气设下的陷阱里。我在挣扎,只是没有叫喊声。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想他,想他身上弥漫的烟草味,想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想他身边的她,想他~~~~,我的一个伤口。
我们很自然的离开彼此的世界,离的好远好远。甚至我找不到他的影子,我们擦肩而过的放弃迎面的邂逅。没有言语,没有微笑,刹那间,我又转回身看他坚定的背影,一步步正踏在我的心口上。
一个接一个的季节的更替,直到我们真的分开,不再见面。我不敢算那些爱过的日子,庞大的数字可以证明曾经自己真的很辛苦。隐匿的痛苦在心底逐渐涌起,在心里有种躁动荒芜的情绪肆意滋长。
一直一直,在一年后的那天,在我身边也有另一个人的第三天,在陌生的网络里我们再次相遇。看他人头像闪动下的一句话:
“你没有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直喜欢你。”
“喜欢”姗姗来迟的字眼,衬托着四周冰冷冷的静,飘过我天空的云彩,竟然是他默许的浪漫,而我们却在彼此的等待中流浪。此时,泪痣肆无忌惮的绽开。悲伤已完全决堤。是怎样的心情,看到那句话演绎着他在我梦背后的忧伤。我紊乱的思绪已无法移动僵硬的手指,无力的盯着屏幕,猜想那边的他,是怎样不安的等待我的信息。
最后,我还是犹豫的敲了三个字:
“我——也——是。”
一个伤口,一个我以为已经复原的伤口,又一次阵痛般的裂开,轻而易举的捣碎我刚刚筑起的遗忘。它那样真实的贴近我,深深的扎根在我的血液里,无药可救。
后来的后来,一切依然平静。我换qq,我们那页故事翻过去就不可能再重复第二次了,这我知道。所以,我很安然,很平静的守着那个伤口。
或者,一个人,一辈子,还不止一个伤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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