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之前,网上就开始疯传的中国四代机终于流出了最新清晰图,一个新时代即将诞生了。自从上世纪80年代在空军某基地生活了几年之后,就一直关注中国空军装备的发展,虽然在某军事网站注册的“旮巴旯——破冰船”发帖有限,但这丝毫没能降低我见到四代机图片后的快感。因为也是在这个圣诞节,美国的三艘航母已齐聚西太平洋,以应对朝鲜发出的“核圣战”宣言。
耶稣的诞生并没有改变世界。就在27日早晨,湖南衡南县松江镇因果村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载有20名小学生的一辆农用三轮车,由松江镇东塘村开往因果村的路上,在驶到因果桥时,发生交通意外,整车坠入河中,造成14人死亡。因果村,因果桥,开往因果的路上,佛教的“因果”法则同样无法挽救这个世界。
2010年,苍天流泪,人间喋血,这个世界并不平安!
中央政治局部署明年反腐败工作了,要求开展公车专项治理。一直争论不休的公车奢华到底一年浪费了多少纳税人的钱,有说2000亿者,有说超过3000亿者,反正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无权过问。这让我忆起了几年前30辆公车豪华送葬事件,也想起了400万元买藏獒30辆奔驰迎接事件。据称,部级官员配车将不再超过35万,也能换取20辆最高档的农用三轮了。这样算来,小学生在这个国度里并不值几个钱,这又让我想起一个词:生不如死。
只是,见到家长们在哭天抢地面对事故中遇难的学生时,我也泪流满面。
在2010年的最后一天,哭泣的不止我一人。钱云会及其家人也在同我一起哭泣,只不过,钱云会的哭泣声我们已永远无法再能听到,他的死因是一次普通车祸还是一次谋杀,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真相,应只有一个,以及进入真相的程序正义,才是当今这个社会最为宝贵的价值所求。
生死哲学在古希腊时期就已诞生,以期让人们不再恐惧死亡。甚至鼓励人们面对他人的诬陷与社会的不公时,自觉且镇定自若地投向死亡。韩寒的《独唱团》就不配称为具有这种自觉性。《独唱团》刚出版一期之后,其团队就宣布解散。先是声称没有受到任何部门的压力,后又言说不知得罪了哪位朋友,使得《独唱团》停刊的原因变得烟雾弥漫。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中国式忽悠,无非是想把“生既是死”的原理诠释得更加性感。
国人的生死观向来模糊且矛盾,作为人生教条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人认为是豁达开朗,平淡从容,有人则以为是消极应对,缺乏信仰。重视死者但又轻视生命的存在尊严,要不,怎么会以“死”作为最狠毒的咒语来获取自己还活着的快感,并且还希望死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超生呢?
这种以生死为代价的生存法则,正好填补了国人对人生所缺乏的娱乐精神,即生命无常的生死游戏。于是,非正常死亡接踵而来。躲猫猫死,喝开水死,做噩梦死,盖棉被死,娱乐致死、痛苦致死、堕落致死、贪婪致死、风流致死、愚昧致死、落后致死、贫困致死、疯狂致死、含恨致死、毒害致死、自焚致死、碾压致死、美容致死等等各种花样翻新的离奇死亡方式应运而生,以此实践让部分弱势者获取死亡的优先权。
记得上世纪70年代,人们碰面时相互问候:吃了吗?80年代是“离了吗”,90年代“脱了吗”,那么,新世纪就应该是“死了吗?”
中国的知识分子也全都死了吗?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朱自清死了,他在反饥饿反内战的宣言上签名,却拒绝领取美国援助的面粉,身穿一件淡黄色的旧西装,手拿一本旧《诗》刊,另一只手拄着拐杖,死在民族救亡的林荫路上。鲁迅也死了,带走了他的“投枪和匕首”留下了他的被奴化后的沉默顺从的阿q们。
有些人不想活在囚笼里,却遭遇了“没有我们强拆,你们吃什么?”的嘲弄与讥讽。他们无奈地望着天空,迷蒙的眼球跟随着向他们挥舞着的拳头不停的转动,并不时自言自说着“谁是正义的扮演者”的谜语——他们为生而死了。
今年的贺岁档片《非诚勿扰2》里也有一段“生死告别会”,我也想学着李香山的样子,戴上已经闲置了20多年的眼镜,把皮鞋擦得瓦亮,对着寂寥的苍穹高谈阔论自己对生死的感悟,并将生死观念化神奇为腐朽:“小时候仿佛还在眼前,今天就死到临头了……”“我不怕死,我怕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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