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步步皆殇·默衾裳

发表于-2010年12月27日 晚上11:17评论-0条

“你好,我叫阮寞秋。”­

赫连默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女孩,眼底的讶异一闪而过。嘴角微提,身子微侧闪过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漫步离开。­

阮寞秋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脸上溢出淡淡的苦笑,真的不记得了吗?缓缓的放下僵在半空的手,转身沿着赫连离开的路离开。风吹过,微黄的树叶被风吹下,阮寞秋又记起那些逝去的过往,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阮寞秋静静的回忆着曾经,眼眸渐渐的坚定。赫连,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记得我的。­

清晨,阮寞秋收拾好背包,避开客厅里的两个人,骑上单车向学校行去。今天第一次去学校,也许以后的日子会比想象中的更难走吧。想到那天遇到赫连时的反应,微弯的嘴角僵了一下,便恢复原状。阮寞秋既然坚持了就不要后悔。­

被老师带去教室,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阮寞秋便瞅着后面空着的两个座位走去。落满灰尘的桌面显示着它的主人很久不曾来过,如果不是靠走廊的桌兜里有课本,阮寞秋甚至不会想到这里有人。擦干净两张桌子上的灰尘,阮寞秋抱着课本坐在了靠窗的那张桌子上。­

讲桌上老师唾液横飞,教室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阮寞秋掏出了口袋中的播放器,借着微卷的头发,按下播放键。静静的曲子沿着耳际传到心脏,心底的压抑微缓,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容。­

赫连默背着包走进教室,没管老师及同学们震惊的表情,向角落里的座位走去,看到旁边多出来的那个人,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怒意。那丝微笑刺痛了他的心,赫连默平静的脸上微微染上了一层嘲意,在老师愤怒的眼光中,重重地将包扔在了自己桌上。­

“砰”的一声,惊到了沉静在音乐与画画中的阮寞秋。“啪”伴随而来的脆响,阮寞秋看着手中的断笔,那块浓重的黑色重重地出现在了画中人的眼眸里,又报废了啊。将纸揉作一团扔向身后的垃圾桶,不悦地抬头。看到赫连默的时候,心里一颤,却又不着痕迹地扯下耳塞,对着赫连默笑道:“你好,我是新来的,阮寞秋”。如她所料,伸出去的手仍然被避开。回身落座,看了看脸若冰霜的赫连默,又看看快要爆发的讲师,叹了口气,冲着讲台上的老师讲到:“老师,该上课了”。阮老师看了一眼坚定地阮寞秋,只是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继续未讲完的课程。­

赫连默看着重新将耳塞塞入耳朵的阮寞秋,对于她的沉默越来越生气。第一次遇见他就对她有莫名的熟悉感,避过了她伸过来的手,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微痛。也记得她手中的入学手续,所以他今天来上课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出现在他所在的班级。她是有目的的来接近他,这种认知让他心烦意乱,而更多的却是愤怒,被欺骗的愤怒。­

“默”,一声娇呼打断了赫连默的思绪,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身边人听到那声‘默’之后的微颤,一丝疑惑浮上心头。­

“真的是你,他们说你来学校了,我还有点不相信呢”。看着柳青烟因跑得太急而微微涨红的脸,赫连默的脸终于不再冰冷,往外抽了抽椅子,让出一半给柳青烟。柳青烟刚要坐,却在看到赫连默背后那张被头发遮住半张脸的人时,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惊叫一声:“是你,林默”。­

班内迅速安静了下来,看向角落里的三人,再次惊讶于阮寞秋的来历。早晨因为她的一句话,让平时最难搞的阮老师异于往常,现在又扯到了柳氏千金柳青烟,只是为什么柳青烟管她叫林默呢。­

阮寞秋将凝结在绘本上的视线收回。看向了脸色煞白的柳青烟,然后淡淡的一笑,伸出手,“你好,我叫阮寞秋,新转来的。”柳青烟怔怔地看着那张笑脸,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也忘了伸出自己的手。阮寞秋缩回手,翻转了一下手掌,脸上的嘲弄越来越大,还真是讨人嫌呢,又被忽视,唉。­

上课铃响,柳青烟收回内心的不安。“我叫柳青烟”,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赫连默,离开了教室。忽略掉赫连默的视线,阮寞秋重新将视线调回了绘本,可是思绪却飘回了很久以前。“你好,我叫柳青烟”。这是她跟柳青烟第一次相识的时候。那时候的阮寞秋还不叫阮寞秋,她叫林默。本来就无害的林默在有了赫连默之后更是单纯。她喜欢赫连默叫她默,因为那样他们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默,既是赫连默也是林默。­

可是一切都改变了,就在柳青烟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青梅竹马,她接近了他们,伤害了他们,当林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赫连默已经从她身边消失了,和柳青烟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如果不是手腕内侧浅浅的耳塞纹身,她几乎会以为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那个人的出现。还记得自己清醒后的一切,背叛的感觉再次出现,阮海峰就是这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看着那张不满歉疚的脸,心底的冷意更重。她默认了那个新名字,却没有随那人离开。一个人呆在小镇两年,如果不是无意间在阮海峰的注册表中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此生也就那样过了吧。可是命运往往是荒唐且疼痛的。她跟着阮海峰以阮寞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也还记得阮海峰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激动的样子,可是阮寞秋绘本中的那张素描像却让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两年前的事,他多少清楚点,却不知道那个让林默陷入死寂的人就是赫连默。然后便是赫连默的一切。他第一次看到赫连默的时候,那孩子脸上的冷漠以及眼底的茫然让人不解,后来才渐渐知道,车祸,失忆,很俗。本来以为的借口,再次见面却让阮寞秋心痛。本来以为再见,至少他会叫一声“默”,而她便可以毫不犹豫的报复,可是如今,他忘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生命中曾经有这个人的出现。呵呵,真是讽刺。本来想放弃的她在看到柳青烟的那一刻,和赫连默眼中流露出的温柔,那丝犹豫终究是被压在了心底,她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伤害,被背叛的滋味到底有多痛。想着这几年,阮寞秋用手压着胸口,沉沉的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两年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两年后依旧痛彻心扉。­

下课铃早已经响过,教室中的人已经走光,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阮寞秋的不舒服。头顶渗出细密的汗珠,巨大的疼痛让阮寞秋滑下桌子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好痛,口腔中浓浓的血腥气,让本来接近昏迷的人清醒过来,捂着胸口的手指骨已经泛白。赫连,你感觉到了吗?我痛,好痛好痛。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痛你就一定有感觉,一定会让我不再痛了吗?现在,真的好痛。­

赫连默静静地向车棚走去,他越来越觉得有问题了,柳青烟自小和他一起长大,对方的朋友也都互相认识,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林默的。而她今天的反应也太令人奇怪了。难道这个林默是在他空白的那三年里出现的?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过呢。每次他提到那三年,都被身边的人一笔带过,难道他们对他隐瞒了吗?可是,为什么?­

弯腰推车的时候,眼睛被一闪而过的光芒晃了眼,看着旁边单车上随风摆动的耳麦饰品,心下一紧,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布满胸口,久久不曾散去。奇怪,自己出来的时候,人差不多走光了,何况自己还去了一趟柳青烟那儿,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未离开。出事了,这个念头让赫连默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少许的不安,他还未来得及理,便转身向着教室跑去。教室门大开,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赫连默的眼神还是捕捉到了那个跟单车上一摸一样的坠饰在桌角摇摇欲坠。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一瞬间的恐慌逐渐渗进脑海,向着那空白的三年而去。­

“默,怎么了,醒醒啊,默”。他不知道为什么叫她默,那个字就那样突兀的沿着声带从嘴角嘣出,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的颤抖,弯腰搂在怀里,“忍忍,我带你去医院”。刚要转身,却被阮寞秋扯住了衣袖,看到她眼光瞅向桌兜里的背包,急忙将阮寞秋扶着靠在墙上,去拿背包。“叮叮”的响声,满包挂满了各种色彩的不同的耳塞坠饰,没有细看那些东西。翻出包里的褐色药瓶,急忙倒出两片,给阮寞秋喂下去。看着阮寞秋渐渐停止颤抖的身体,揪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透过薄薄的水雾,看着赫连默出现在她面前,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看到赫连默转身,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赫连,你没有忘记我的,对不对…?”阮寞秋淡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重重的砸在了赫连默的心上。脑海中有个声音甜甜的叫着,“赫连,赫连”,是谁在叫他。只是一瞬,赫连默便撑开阮寞秋的双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风中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与声音,“忘了,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过交集吧”。­

莱茵湖,就位于城郊的青山后面。阮寞秋无意间发现这儿,就喜欢上了。四面环山,树木茂盛,偶尔有风吹过,却也惊不起一丝痕迹,湖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透过清透的湖水,水底的五彩石子总是会让她的心沉静,没有一丝杂念。­

从那以后,阮寞秋总是会在闲余时间,带着绘,听着音乐,描绘这里的美景。身边已经留下了好多的成画,不同的角度下的莱茵湖静静的躺在她的脚边。淡淡的疲态袭上眉头,轻轻放下手中还未完成的画,与地上的不同的是,这张上面多了两个还未成形,模糊的身影。轻轻捏了捏眉间,靠在身后的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柳青烟自从那天见到阮寞秋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那边,知道赫连默也再没有去上课之后,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只要他们不多接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管怎么样,做了那么多才将默拉回自己身边,总不能白费。­

缠着柳青枫和季明落将赫连默带出来,四个人便向莱茵湖驶去。柳清烟微仰着头看了看赫连默,说道:“默,等到莱茵湖,你教我划船吧”。­

“好”。被碎发遮着的深色眼眸没有任何波动。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就再未见过,那眼眸深处的忧伤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上。那失去的三年包含的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八月的阳光带着灼热照射着大地。被茂密的枝叶拂去热量后,星星点点的撒在阮寞秋的身上,播放器中淡淡的曲子环绕在耳边,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水汽散落在湖边,泄去了炎热的阳光,也潮湿了脚边的绘纸。恬静的脸上渐渐浮起笑容,那么幸福,连风都安静了,似乎不忍打扰到沉浸在美梦中的女孩。­

柳青枫扔下正在准备东西的季明落,又瞥了一眼小船上的两个人,沿着莱茵湖向前走去。风吹过树叶,撞出“叮叮铛铛”的脆响,柳青枫带着疑惑的心情向着发声处走去。穿过长长的苇草,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停止了呼吸。浅紫色的单车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那一个个耳塞坠饰随着风的轻拂,在单车上演奏着清脆的乐曲,地上散落的纸张上美丽的莱茵湖,可是树下的女孩却让他揪了心。是她。自从两年前,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还记得她以前总是会甜甜的唤他,“枫哥”,可是之后,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有的只是恨和浓的化不开的忧伤。那样的眼神让他内疚,自此从她身边离开。可是如今她又出现,自己还要继伤害她吗?不知道。不敢惊扰了树下的人,拖着零乱的脚步离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微张的眼和嘴角淡淡的嘲讽。­

季明落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柳青枫,心下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伸手扯住了柳青枫,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出现了,我见到她了。”季明落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满脑子都只是那句话,“我恨你,连你都骗我”,撕心裂肺的叫喊炸得他脑袋生疼。稳稳心神,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

“也就是说青烟见过她了。”­

“也许吧,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反常了。你说该不该让默知道了。”­

季明落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阴沉沉的了。­

“先别吧,再看看。她在哪,我想见见她。”­

站在树下看着沉睡中的人,季明落突然想逃开,再如何安慰自己,也终究是无法面对。脚还未来得及挪动,就对上了一双清澈无波的眸子,身子僵在原地,脸上微微的尴尬。看着对面一脸尴尬的人,阮寞秋慢慢的笑了,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冷意。拿起未完成的画册,轻提笔尖画了起来。她在等他开口亦或是再次相见,他的决定。­

气氛静的让人窒息,季明落开口打破了沉默。“小默,你……”­

“请叫我阮寞秋”,未说出口的话被阻在了喉间,淡淡的声音清晰坚定。季明落微微错愕,“你回去了?为什么,你明知道妈妈最恨的就是他,为什么要跟他回去?”­

“哈哈”,阮寞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轻笑声逐渐变大,惊得休栖的鸟儿四散而飞。­

“妈妈,呵呵,我不记得了哎。何况她讨厌谁跟我有关吗”?阮寞秋停下笑声,一脸疑惑的问道。疑问的表情却是肯定的语气。­

季明落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生你养你,你居然跟她最恨的人走,你让她在地下情何以堪。”声音带这浓浓的责备,响在了阮寞秋的耳边,也惊扰了远处小船上的两人。­

赫连默看了看一脸愤怒的季明落,挠挠耳朵:“纠正你两点。第一,她只生我没有养我;第二,那个人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讨厌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情何以堪?那么你们所做的呢?是为了让我好过吗。”满意的看着季明落由愤怒涨红的脸逐渐变的惨白。“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要是没有的话,请便”,弯腰拣起掉在地上的耳机。­

“明落,出什么事了?”赫连默的声音突兀的闯入,阮寞秋的手微顿,然后抬头对上了赫连默的眼,依旧微微的停顿后戴上耳机,背靠着树坐在了地上,继续那张未完的画。­

赫连默看着阮寞秋坐在地上,眉间滑过一丝不悦,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就被季明落和柳青烟合力打断了。­

“默,回去吧,哥(枫)还等着呢”,两人一左一右扯着赫连默离开。那张未完的画被轻轻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裙角被滑落的泪水打湿。本来晴朗的天空也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风吹过,一阵阵“叮叮铛铛”的声音逐渐飘远,没有丝毫杂乱之感。­

看着天空阴云越来越多,四人急忙将东西收上车,离开了莱茵湖。湖边本来以为已经离开的人,此时却环着双腿,头埋在腿上低声的哭泣。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赫连默静静的看着窗外。忆起下午发生的事。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认识的,为什么自己却不知道。那消失的三年越来越让他不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肯定是与阮寞秋有关,或许可以从她那知道些什么。­

“轰隆”一声雷鸣惊动了赫连默,他突然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去,怪不得当时觉得声音有点怪异,原来她并未离开。­

赫连默赶到莱茵湖的时候,就看到阮寞秋蜷缩着身子躺在树下。那些散落的画纸早已被雨水打湿,画面已经模糊了,可是上面的夜光字母‘lib’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扶起阮寞秋才发现发高烧已限入半昏迷状态。赫连默急忙抱起阮寞秋,他一定不要她出事。那一刻赫连默只想不让怀中的女孩再受伤,只想抹去她眼眸深处的忧伤,也许她隐藏的很好,可是第一次见她时,他就发现了。怀中的人嘴唇微动,赫连默将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边系安全带边将耳朵靠近阮寞秋的唇边。“赫连,赫连,好痛,心好痛”,喃喃低语,重复的话语让赫连默心痛,尤其是是听到她说心痛的时候,自己心痛的仿佛快要窒息了。­

清晨。当阮寞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阮寞秋有一瞬间的惶惚。记得很久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可是如今,她明明记得在莱茵湖啊,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看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阮寞秋心中一惊,挣扎着下床。麻木的双腿如何能撑得住,还未站稳,身体便像着地面跌去,落地之前却被人搂进了怀里。熟悉的感觉让阮寞秋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抬头却对上了赫连默紧张的眼眸。敛去眼底的紧张,将阮寞秋放上床才开口道:“你发高烧,又感染肺炎,别乱动,好好休息。我已经通知那个人了,就先在这儿呆着吧。对了,衣服是小怡帮你换的。”­

“谢谢。”赫连默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回转身坐在了床边,“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问吧,要是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别的你还是问他们,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所以也没必要再说了吧。”­

赫连默当然猜得到那个‘他们’是指谁。“我们以前认识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认识。五年前相遇,两年前分离。”­

“原来真与那三年有关。你和他们很熟吗?季明落又跟你是什么关系?”­

“算是吧,不过也只是两年前了。曾经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如今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赫连默看着阮寞秋平静的脸,心中微微抽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说的如此绝决。­

“背叛,痛彻心扉。”本来以为麻木的心,原来还是会痛。­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让我异常熟悉。有种感觉,仿佛我失掉了的那三年,其实只是我与你的故事,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呢?”­

良久的沉默,赫连默以为她不愿说,刚要准备离开,却听到阮寞秋压抑着哭声,“你在乎过吗。你所谓的消失的记忆了没?要不是我出现,你根本就懒得去理会那空白的三年,是吗?”­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薄薄的床单。胸口又传来熟悉的痛楚,一阵阵的击打着神经。手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却也抵不上胸口的十分之一。阮寞秋强忍着没有出声,弯腰伏在腿上,手指微微撑开反手抓紧了被单。看着赫连默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赫连默因为阮寞秋的话而心烦。是啊,青枫他们说的一直让他坚信不疑,如果不是阮寞秋的出现,他不会在乎那三年是否是真实。­

“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赫连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想了很久也只是一句对不起而已。本来迈开的双脚因身后长久的沉默而止步。微微侧身,却被身后的景象惊了心。阮寞秋身体蜷缩在床上,手中紧握的被单被血浸出两团红晕,脸色却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眸仿佛睡着了似的。­

“福伯,备车,去医院,快点。”赫连默抱着阮寞秋下楼,坐在后座上,赫连默不停地拍着阮寞秋的脸,“默,醒醒”。不知道为何,总是在这种时刻叫默,脑海中有什么慢慢的被撕裂,赫连默却思毫未觉。­

“开快点,快点”。急促的声音让驾车的人开足了马力。阮寞秋慢慢地睁开了眼,赫连默焦急的脸色紧紧的印在了阮寞秋的心里。赫连,我放弃了,对你对我都好,我不想再把对你的爱转化为恨了,也许从我出生起就全错了。­

转角处,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已来不及躲开。赫连,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好了。赫连默看着怀中的人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耳畔便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阮寞秋便挡在了他身前。剧烈的碰撞,刺耳的尖叫,一幕幕景象在脑海中闪过,那些被遗忘的过去重入脑海,只是这一次,他最爱的默却保护了他。赫连默最后的景象便是阮寞秋微笑着闭上眼伏在了自己身上,胸口传来闷痛,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冷得多。窗外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人们行走踏出的脚印转眼被冬雪覆盖。阮寞秋不停的用手抹着窗户上的雾气。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半年前的车祸,阮寞秋受的伤重过赫连默清醒的早,本来以为会丧命却没想到只是伤到了腿部的神经,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了。让阮海峰联系了北方的朋友,隔天本来昏迷在病床上的人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阮寞秋去了哪。清醒后的赫连默却如同两年多前,再次将自己冷藏了起来。­

“叮铃铃……”铃声惊醒了窗前沉思的人,急忙转过轮椅向门口驶去。­

“爸,你……”当阮寞秋拉开门看到来人时,未说完的话被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落着,看着门口微笑的人,阮寞秋的眼眶微红,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两个字~“赫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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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泓清水点评:

纠结的亲情、爱情,伤人至深。
文字表达能力还不错,只是构思过于复杂,
情节显得做作了些。小说通过了,期待作者更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