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2010年的平安夜,我不由而然问了自己一句:“你,平安吗?”
由于屋外正冷,我便开始在房间有限的空间里,双手捂着刚沏好的“太平猴魁”,静静地踱起步来。因为,我清楚地意识到,回答这样一个来自宁静中的诘问,只有先邀请回忆走进我的小榭,让它为我梳理已经远去了的过往曾经。当然,我偶尔也会用筝弦,模拟出溪流的声响,以免回忆累得打起盹儿来。
不知道怎么弄的,“喜欢”和“酒”这三个字,第一时间在我记忆的画布上,洇开了最初的思绪痕迹。说来自己以前也还是能喝一点儿的,但此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未曾喜欢过喝酒。因为不喜欢,故也就没有机会品尝过多的酒了。于是,当和朋友们在喝“茅台”、“五粮液”时,别人都会乐此不彼地称酒好,但我却不知道那酒好在什么地方。
曾经,尽管你不喜欢,但你还是不得不去参加那奢华的宴席。也许,我们可以不喜欢饮酒,但是,我们无法不喜欢生活。生活的酒,无论好差,我们都得无条件地饮下去,因为那往往是由不得我们来自做选择的。当饮下生活的苦酒,软弱和痛悔,便时常会从眼眶,悄然将酒递回到无助的心田。
如今,在曾经令我砰然心动的平安夜,我的心,却是异常的宁静。我为可以不再喝自己从来就未曾喜欢过的酒而欣慰;也为自己可以勇敢地喜欢如今的生活方式而自得。也许,我在那飘逝的岁月里,曾有过非本意的消极和对体贴的幼稚,那么,就让我在这个平安夜里,将我有限的忏悔,作为回报一段相逢的友善礼物吧!
十多年前的一个平安夜,在海南海口的一家俱乐部,我和一个叫李若的女孩,一起唱过一首苏芮的《牵手》。唱歌时,女孩一直在流泪。我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去喜欢的人而无比痛惜。当时,我很是惊讶世间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孩;我还曾暗想过,若我能遇上这样的女孩,那该有多好啊!
为了那份不该属于她的爱,李若曾傻傻地割过动脉,也吃过安眠药。她那位已有妻室的心仪恋人,虽然只比我小两、三岁,但他也跟着李若称我为舅舅。他有点责怪李若太傻了。而我当时这样对他说道:一个人,若无法给予爱你的人一个完整爱的话,那么,就千万别让他,如此地爱上……
后来,李若在失望和依旧思恋的情绪下,无奈地离开了海岛……从那以后,我也就再没见过她了。现在,我又拿出我们当时的合影,发现她的眼神,迷离得实在令我心疼。我惋叹生活让一个青春的女孩,饮下了如此苦酒。当然,也祝愿在这个平安夜里,曾经凄苦的心灵,都能悦享快乐的抚慰。
这个平安夜,很静。我的回忆,也很静。我似乎已不太会对过往,做出任何一种评判了。红尘中全部的对错,本就涂满了宿命的色彩。所以,我们不必为错过于追悔,也不必为对自豪于心。未竟的时光里,我们需要去努力的,应该是筑好心房平安的篱墙,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才不会轻易受到伤害;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才会深深浸润于生存的至高静界。
在这个平安夜里,我自语道:“我正在享受着平安的无限美妙呢!”尽管此刻,圣诞钟声尚未响起,但我已在默默地等待着圣诞老人了。这次,我会跟圣诞老人说:我不要任何别的礼物,你只要平安就足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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