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一个让无数漂泊者魂牵梦回的地方!乡愁,一个被无数文字爱好者撰写不尽、表述不完的情感主题。这是因为,故乡是人们云游他乡的精神港湾,乡愁是游子身处异地的人性所寄,魂魄所依。
我和身处他乡的众多游子一样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浓浓的恋乡情结。故乡,在我的心目中总是沉甸甸的,她总有一份不可替代的神圣。那块孕育了我生命,伴我大半辈子的土地,是我这一生也不会淡忘的地方。无论时光长短,幸福与否,漂泊中多么的艰辛,闯荡中是何等的苦楚,她总是与我生命相伴相连。可谓梦中每迷还乡路,总在念念故乡情。
当我们阔别故乡从远方回头的时候,似曾拥有一个共同的希望——故乡早日走出贫穷,让青山绿水早日回到从前;让更多的父老乡亲能够沐浴到故乡洁净的雨露,重新看见那白云悠悠,如镜如碧的蓝天。这也许就是游子在与故乡的依恋与疏离中,生命的原初情怀吧。
在互联网上,和我的好友们常常谈及各自的故乡,想念尚在老家的娘亲兄弟,故友亲朋。无需浓墨重笔,不用文才出众便能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和往年一样,冬至之前总要回故乡看看年迈的双亲,而本次老家之行却有着特别的意义,承蒙《老年网》《老年之家》《开心群》部分好友对老父老母的孝敬,念念不忘要与我一同回家乡探望年事已高的岳母和双亲。盛情之下,我们终于在冬至前四天成行。来自上海、武汉、长沙、深圳等地的姐妹们,在暖阳如春的冬日里,我们一行八人顺利地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与姐妹们一道置身于故乡的田园山水,感受了故乡的风土人情。
依行程安排,首站是看望曾经在张家界与姐妹们短暂相聚过的岳母,老人家听说我们一行将于近日抵安,乐不可支地提前几天在忙里忙外,等待着这些“孝男顺女”的到来。当我们的探望队的伍云集在老人家身边时,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相抱相拥,久久不愿离分!那热烈而感人的场景犹如慈母迎接从远方凯旋的儿女,夺眶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姐妹们的眼前游离闪动,浸湿了姐妹们脸颊里淡淡的脂粉,涤去了这一路的辛苦和劳顿,此时此刻,那朴实而真挚的泪水也似唤醒了我这颗也曾麻木过的心灵。
此行时间虽然短暂,但故乡的深情却渊源流长。正如姐妹们所说的那样,她们所到之处不单是领略了故乡的田园山水,更亲身体验了乡下人的好客与热忱。尤其是不顾年事已高的岳母,总是如影随形的一路陪同,无论在私家果园,客家围屋,还是东江源头三百山都留下了她豁达、热情、爽朗的谈笑及富有磁性的嗓音。更令人难忘的还是公务在身的唐校长、唐乡长和他们的夫人,均以高规格,全身心的给予我们以贵宾般的接待,从生活起居到户外巡游总是热情而周到,无微而不至,令客人大有宾至如归之感。在这充满热忱而温馨的氛围里,使客人感受了客家人的纯朴和好客,大方与热情。尽管姐妹们已经依依惜别安远回到了各自所在的城市,但故乡的山山水水,纯情风貌却历历在目,眷眷在心,她们喜欢客家民俗,难忘你们的盛情,想起你们格外亲!
曾一度以为,有了城市这颗高枝,我们就可以无视贫穷、落后甚至是流离失所的故里、乡亲。直至有一日,发觉身处繁华,心却无所皈依时,才募然转身,看见故乡仍以谦卑的姿势含泪守望!
少有人知晓,曾经富饶美丽的故乡,如今明显地变得贫瘠荒凉。表面看,县城高楼林立,热闹异常,但这些也仅仅是表象。在县城附近的乡镇,除了部分农民拥有土地和果园,而多数被剥夺了土地和水面的农民,如今却变成非农非工,他们多数人的生活愈来愈贫困,养家糊口靠的是一副肩膀两只手,东奔西走打零工;眼前生存且勉强,老有所养终是梦。如此等等,看到曾经养育了我们故乡的目前的窘境,心里总有着许多的难言之隐!在外的游子还能视而不见,相安于心?
县城的边际随着轨道的延伸向郊野扩展,拔地而起的“睡城”成为上班族每日的起点和终端;跟大城市一样,县城的市民“乡村游”的足迹越走越远,浅山之后隐藏着原生态田园;工业园就坐落在城市边缘,蓝领们远离了城区的繁华喧嚣;新生代农民工穿梭在城市的高楼广厦间,怀揣着梦想,在这臭水横溢,空气浑浊,满地瓦砾的城市里寻找着未来。这种城市化浪潮正在裹挟着每个农民苦苦地向前奔跑。
此刻,我才明白故土的无私与母亲的博大。于是,我似乎要不顾一切的向她奔去,欲与乡亲们一道穷则思变,以微薄之力为故乡的出路出谋策划,为故乡的未来增砖添瓦,让蓝天秀水重新回来,富足丰裕惠及千万家……
故乡是灵魂的栖息地,是每个人心中的天堂。曾经与故乡非亲非故的游人尚且能如此关爱、器重我们的故土,而作为沐浴着故乡阳光雨露长大的子孙怎么能不张开双臂来拥抱自己的兄弟姐妹,接替在故乡耕耘了一辈子的苦爹辛娘?
是的,大凡游子都思念故乡。因为故乡是生命之根,有着挥之不去的那份故土情缘,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让我们无限的眷恋。
故乡,不仅能让我们不羁的灵魂得以栖息,还可以给灵魂注入坚韧执著的力量,插上欲飞的翅膀。虽然人在他乡,但我们始终能嗅出扑面而来那方丰腴厚实的地气,感觉到那生命的原色和无比清醇的情思在城市上空中升腾、传递。
而当我们回过头来仔细思量,故乡,其实是一条无法诠释的辞目,用现代的解读法,故乡既是一个特定的地理方位,又是一个抽象精神寄托的伊甸园。故乡情结只是我们心中的一片私密风景,是一种精神的过往,如同一幅雨打芭蕉图,抑或一阕思乡小夜曲,只能一个人慢慢地与其对话和欣赏。可我们置身在都市冰冷的文化风景中,在充分物欲化的场景里,又很难架起与故乡情感沟通与交流的桥梁。
生活在深圳,似已经熟悉这座城市的表情与性格,对一个时代的活法有了更深的理解,似乎应该摆脱那种纯粹物质的追求,丰厚物质的享受与心灵抚慰的追求永远都不能等同。在都市生活的热闹和浮躁中,寻求精神生活的一种寄托——抚摸往昔,怀想亲情,追念真诚。这种欲说还休的故乡情怀,实际上是我们共有的一种生命历程,她宛如濓河源头的清泉,在你我的心中静静地流淌。
离开故乡虽说时间并非很长,但我始终向往故乡池塘里的荷花清香,回想夏夜时稻田里的一片蛙声,我们怀念母亲的菜畦,我们垂涎故乡的井水,更加让我不时地想到故乡的年味……
本次与姐妹们回到故乡,让我深情地想起了童年时的每一段歌谣,看重每一个曾经独立行走的脚印,追昔每一段曾经的苦难、美丽、顽皮与天真。
正如歌中唱到的那样:“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故乡的快乐之行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而姐妹们在我的故乡留下的大都市人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形象却永远固定在我的心镜之中,你们对我故乡的向往与赞赏,对我们年迈老母的爱戴与敬重,将在我生命的记忆中永存。
随着严冬而至,故乡的橙香渐渐远去,曾经芬芳夺目的山野之花也随霜而落,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暂时的落败与苍凉。严冬终已至,霜雪肆虐时,而那些在风霜雪雨下含苞的花蕾却蕴藏着无限生机,等待温暖的春风再度越过崇山峻岭,到那时,百花盛开争芳艳,群燕竞飞衔春泥的秀美景象又将重新回到我们的面前。
乡情乡韵有如一曲吟唱不完的歌谣,仿佛是一片飘零在心灵深处的落叶,进而上下翻飞,进而左右彷徨。人生的旅途宛如手心的丝丝纹路。当淡淡的乡愁落入手掌,沿着丝丝纹路,不停的探索与考究,在无数问号的背后仍然是我们对那一方静土的深沉眷顾。
——庚寅年冬至写于故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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