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总喜欢跟在母亲的后面,当个小跟班。每每在村头路口遇到村里的婶婶婆婆们,她们总会笑着跟母亲寒暄,问长问短的。每次她们问到我是不是母亲的小女儿的时候,母亲总是笑笑就过了。而那些婶婶婆婆们跟母亲说话的口气,态度,表情都隐藏着那么一点东西。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对这些所谓大人之间的哑语,完全不知道她们要表述的是什么!
只记得有时候,偶尔有人会跟母亲说:“你看看哦,一晃长那么大了,又那么乖,要是那个时候丢了多可惜哦,现在就没得个做伴的了。”母亲也笑着说:“是啊。到是么,她现在不怎么磨人,以后就不知道咯!”
心灵思维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慢慢的延伸着。我开始懂事,开始学会理解,也渐渐明白那个时候大人们之间打的哑语大体是什么。但是幼年的天真无知,哪会想得太多。这些东西也被搁在了记忆的角落里。
直到上了学,认了字,才渐渐发现,渐渐明白,那个时候大人们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母亲当初生下我的时候,并不打算要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我留了下来,没有将我遗弃。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虽然年龄小,但是却明白好多道理,仿佛自己理解父母的苦衷一样。虽然有时候会落寞,但是还是为自己高兴,因为自己的生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思维变宽了,有时候也学会了听别人的话语,朦胧中知道别人话中所隐含的意思。而那一次我真的明白了,在自己幼小的心灵里开始了对自己的命运的伤感。当然这些是父母他们不知道的。
那次是在小姑家,那年我9岁。小姑的女儿——跟我同年生的凤,在跟我抢东西的时候说我是一个母亲不要的女孩。因为先前自己就理会到一些,所以并没有否认她说的。倒是小姑的话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小姑,我是不是我妈生的哦?”
“是啊,怎么不是。你妈生你的时候,那时候刚好到农忙。家里什么人也没有,你妈生了你,就把你送走了。我们是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事。”
“那后来呢?”
“后来,到了中午,你爸和我们从地里回来,发现你妈妈有点不对,一问才知道她已经生下你,还把你送走了。你爸问你妈为什么要送走你,你妈说你是女儿,而且怕养不活,所以送走了。”
“你爸生气的说:‘女儿怎么了,生了就要养她,如果她真的命不好,什么时候走了再说,但是你现在就丢了,算什么。’你爸说完就出去找你去了。”还好那个时候太阳不是很大,而且是早上送出去的,所以你爸把你找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就这样,你就被养大了啊!”
“要不是你爸啊,以你妈的性子,今天哪还有你啊!”
虽没有勇气去问母亲,但是从小到大,记忆里的某些东西加上小姑的话,我终于读懂了那些小时候不明白的东西。也在自己的心灵上划上了一个印记,从此当我想起自己的身世时,我会默默地学着感谢上苍,感谢父亲的仁慈之心。也学着更加珍惜自己,珍惜双亲以及哥哥姐姐对我的爱与关怀,学着体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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