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大娘拖着沉重的病腿、提着保温饭盒向住在七楼的儿子家走去时,听见背后传来几位老人的窃窃私语“看!那可怜的老婆子又去给她的儿媳妇送饭了。也不知哪辈子造的孽,这么大岁数还遭这个罪”。“不就是怀个孩子吗?简直把她捧上天了。过去皇上的妃子下龙驹也不过如此吧”?“听说她那儿媳妇还是个教师呢,在学校总受表扬,这学校的领导也瞎了眼。哼!早晚我把她的事儿捅到学校去,看她的脸往哪放”!
马大娘不敢再听下去了,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把一肚子的苦水咽下去,默默地向楼上走去。她吃力地一级级楼梯往上爬,这些年发生的事儿也一桩桩出现在脑海里。
老头子死后不到两年,儿子要结婚了。由于家里房子小,儿媳妇的脸拉得老长,说“不买房子我就不结婚了”。又偏偏遇上个不争气的儿子,对老婆那是唯唯诺诺、低三下四,也天天回家闹腾自己。她一个退休的工人,每月退休费才一千来元,上哪去弄那么多钱啊?无奈之下把自己在市中心的房子卖了,又把前些年积攒的养老钱拿出来,给儿子买了现在七楼的这套房子,而自己只好在附近租了个单间儿住了下来。
她只盼自己的诚心会感动儿媳妇,将来老了动不了时也好有个归宿。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他指望谁呢?可事与愿违,事情是越来越糟糕了。这不自从儿媳妇怀了孩子后,她的麻烦事儿也就来了。每天要到七搂去给她做饭,遇到儿媳心情不好时就一个电话过来,让她做好了给送上去。自己本来就有个老寒腿的毛病,一到冬天那膝盖就象有个箍似的,酸疼难忍。成天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不一定哪天就趴下了。
她终于到了七楼儿子的家,按过门铃后想着马上要出现的那张脸,心中一片茫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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