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烟雨红尘文学网办了一次征文比赛。比赛的主题在我看来很好,也很有意义:假如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想来,凡是与生命挂钩的文字,不是充满着浓浓的诗意,便是会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生命、乃至于对这个世界深刻的感悟。总的来说,这样的文章是容易写的,也较能触及心灵中稍显敏感的神经。我很少写东西,就算写也只是在捕捉到脑海中的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感觉之后。像这样命题的文字对我来说有那么一点儿如同捆绑似的拘谨。也许真的是这个命题太容易激起笔者们写作的欲望,也许是这个命题有着如同与生命一般广阔的发挥空间,我竟然也斗胆写了一篇关于生命的小说。可等写过细细阅读的时候才发现其中竟然有着很多“生拉硬靠”的痕迹。我不禁苦笑,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到了最后一天,自己还会执笔装着一胸的情愫寄情于文字?
我想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生命其实就如同是一道奔腾的大河,这边是活着,等渡到了那边就意味着死去。生与死也许只是无法阻止的不断衰老的产物,或者是在手掌不经意间溜掉的时光,就如同砸在棋盘上的脆响,无论你进也好、退也罢,总之,每走一步都意味着失去。
等我到了生命的尽头时,一定会想起一些人和一些事。为自己拥有的感到一丝狭隘的霸占的喜悦,又会为自己想得到的却无法得到的感到一丝狂热的嫉恨。有心爱的人陪伴时便平静的离开,没有人陪伴独享终老时,便怀着凄楚与悲凉。这是固定模式下的最后一天,这也是直到死亡来临时才不得不承认死亡的一般做法与想法。
但我有一个假设,如果我的最后一天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我们的世界到了明天就会毁灭,那在这不可违、巨大的恐惧之下,人们都会做些什么呢?
为自己写一封遗书、忙着整理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当、与亲人话别、让仇人提前一天品尝死亡?
我想那时没人会在意法律,甚至是自打人类出现慢慢积累、坚守的道德也会被扔到一边。
我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即使是冬天也有人狂叫着光着身子在大街上疯跑,即使自己不会游泳也要跳进江里、河里、海里尽情地扑腾。而一些平日里严守着规矩的老实人,会不会拿起棍棒将禁锢了自己一生的办工桌砸碎?会不会冲进已经没有人看顾的商店大抢一通,这时的他们需要的不是物品,应该是一种报复似的发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街上开始布满狂喜与血腥。好像所有的人都成了朋友,又好像所有的人都成了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电视上仍在播放着节目。一些平日里严谨的人都坐在了那里。政客们终于抛开了他们说惯了的伟大理想和无私的奉献精神,这时正满口的实话,他们不停地炫耀着自己有多么的高人一等,又是多么的讨厌必须戴起面具一味讨好的群众。
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学家则是坐在那儿一脸的嘲笑,他说:“我写的那些所谓的被读者们奉若神物的书其实连我自己都谈不上喜欢,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博得名声,整日里堆砌起来的、拼命抽烟抓着头发抠出来的字都让我恶心,换做是你们会怎样想呢?”
一个女孩儿就坐在文学家的身边,她此时也正接受着采访。她看上去有那么点儿特别——没有穿衣服。当在最后一天还守在电视前的观众们把目光从她诱人的身体移到脸上时才惊奇的发现,她竟然是那位一直标榜着天真与纯洁的美少女。她说话了:“只有傻瓜才相信我之前说过的话,我那样做只是为了钱罢了。”
也许我的话扯得有点儿远,一些朋友看了会嗤之以鼻。但这正体现了生命本身的意义。人不会在同一天死去,除了大夫下达的病危通知单,人也不会提前预知死亡。
生命是伟大的,它在用不可倒退、不可预知的力量维系着作为人的平衡。活着的人是为了活着而活,即将死去的人是为了活着的人而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父辈的生命由子孙继承,父亲的责任由子孙扛起。
对于活着的人,死去的人是必须要谅解的。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这是人一直以来传承的信念。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向死者表达起码的尊重,更是对死亡本身的敬畏。我不想说这样对不对,可让我对着一个极其可恶却已经死去的人破口大骂,自己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最后一天”而联想到了这么多,又说了这么多,想必其中不会有什么可以让朋友们眼前一亮的新颖的观点。可当我们还活着的时候,请怀着“死亡也许会来”的心情生活下去。
这样做就算不是为了生者,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还让我们留恋的逝者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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