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已经消失七天了，他留给我的二百块钱也快用完了。可是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试图拨通他的手机，可那头始终无法接通。难道他的手机又被偷了？也许吧，或许他有意回避我也说不定。要知道，我是出了名的麻烦精，还记得第一次来厦门，我是跟着表哥一起来的，当时吃的住的费用都是表哥支援。我那时正享受着没有学校和家庭约束的自由，大把大把花着从表哥那里拿过来的钱，频频出入网吧、影院和溜冰场，甚至莫名奇妙地请陌生人吃饭。表哥自己要上班，根本没时间管我，而我迷恋于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不能自控，根本没心思找工作。但在表哥的再三催促下，我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进了一家工厂上班。可是才干了三天，我就因为受不了厂里严格的管理而辞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居然不允许我在边工作的时候边听音乐。要知道，连奶牛在听音乐的情况下都能产更多的奶。他们什么都不懂还整天装得一本正经。可表哥却为此勃然大怒，他一气之下就把我遣送回家了。第二次是妈妈觉得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能老在家里吃老米，于是乘着她表妹的老公的弟弟要来厦门的时候把我塞给了他。

我这位妈妈的表妹的老公的弟弟（姑且称呼他为叔叔吧）的确是个大好人，一到厦门就帮我找了一份又轻松又赚钱的工作，还借给我三百块钱以供花销。这一回我也很争气，连续做了三个月，不仅还清了欠他的钱，还攒了一千多块钱。就在这个时候有位同事劝我跟他一起去搞推销，说这一行跟做生意一样可以越做越大，他有个朋友在厦门搞了三年推销，就已经买了一套房子了。于是我辞去厂里的工作，跟着他下海了。可是不到一个月，不仅钱没赚到，还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好回老家看望妈妈去了。这一回来厦门是跟着平子出来的。他是我哥们，在老家是左邻右舍。他只比我大三岁，可在外打工已经五年了。不过好像混得不怎样，也是这个厂跳到那个厂，很不稳定。我跟着他来到厦门的时候，他已经在新安住了一阵子了。不过我还没找到工作，他就又换了一份岛内的工作，搬到厂里去住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边。现在我手头上只有六十块钱，简直是弹尽粮绝，穷途末路。更惨的是，今天是这间居所一月租期的最后一天，如果再交不出房租，只怕要被房东扫地出门了。我倚在窗前，心情万分惆怅。

窗外人声鼎沸，像一阵阵的潮水一般涌进我的房间，楼下那条街正是远近闻名，鱼龙混杂的新安街。新安街道路狭窄，道路两侧是成片的出租房。每当黄昏来临，新安街两侧那纵横交错的小巷就会涌出许多人来，汇聚到新安街，如同一条大河的支流汇聚到一块一样。有的从街口往里走，有的从里往外走，人群像波浪一样，一浪推着一浪，一浪打着一浪，打散了，找碎了，又汇聚成新的波浪。道路两侧摆的摊子更是把过路的人吸引住，行人们到这边来买几个水果，又到那边去喝一杯冰水，你来我往，交织成一张网，网住那些初来新安的人。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快，像是在原进打转，像是掉进了旋涡的小鱼。

夜幕降临了，新安街沐浴在温柔的街灯下。辛苦了一天的人们洗完澡，吃过饭，走出狭窄的出租房，到大街上去散心。他们有的呼朋唤友，成群结队，一起陶醉于人世的纷纷攘攘。有的则和我一样，形单影只，借着人群的喧闹来驱散内心的孤独。这条街是打工者的后花园，是他们工作之余寻找欢乐的地方。然而对于我来说，它就像是一座荒岛，我被困在其中，渴望解脱，渴望有一艘经过的船只发现我，带我离开这里，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也许平子还以为我过得很快活呢？天，我只有六十块了，难道我要露宿街头，靠乞讨过日子？不可能，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再说我这形象也不像个可怜人，谁会为我掏腰包？凭我的聪明伶俐，我会饿死，哼！有办法了。尽管这个办法有点离谱，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我能开口说话就行了。

我在一扇红色油漆的木门前站住了，里面一阵喧闹。我敲了敲门，这已经是我敲过的第六扇门了，可是我的背包还没有推销出去。如果我再碰到一个像之前那么凶的家伙，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去敲第七扇门。门开了，咦，怎么没人？

“请问你找谁？”一个声音从我视线下方传来。只见一个大概只有六岁的女孩扶着门，仰着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好像我是个怪物。

“我找你爸爸妈妈，我……”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门呯地一声就关上了。我听见那小女孩对什么人说，“外面有个神经病，他居然要见我爸爸妈妈。”

“别理他就行了。快过来，没事，我们接着玩。”另一个声音，好像不是个小孩。

我气坏了，居然这么没有礼貌，还说我是神经病，我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今天我要是不明白这小孩是怎么回事，我可能会好几天睡不着觉。这时，一个长得很高的女孩从楼下走了上来。她上楼梯的速度很快，大概是脚长的缘故吧！她一边走一边还看着我，这使我很尴尬，我傻傻地站在别人门口的确有些古怪。于是我歇斯底里地拍着门，我觉得我有必要跟那孩子谈谈。

“怎么，被女朋友赶出来了？”她竟对我微笑，靠近我身边和我说话。“是啊！”天，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改口，她就说，“我帮你。”

“呯呯呯!”她拍起门来比我用力多了。“开门开门！”她还大声嚷嚷。哎呀，帮忙的比我还嚣张。我突然觉得眼前这扇门正是我发泄郁闷的一个工具，之前五位都把我当成身份低贱的人，把自己当成是上帝，令我受尽屈辱。现在，我拼着这场生意做不成，多少挽回一点面子也好。于是我也跟着拍起门来。我本来还有点心虚，万一里面有个凶恶的主，到时候恐怕我会挨揍。不过现在我不怕了，毕竟有个帮手。没有谁会对一个女孩子发脾气吧？

“美女们，快开门！”那女孩大声叫着，“把门关得这么严实，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别拍啦！别拍啦！”随着房间里一个女孩的说话声，门被打开了。一个女孩披散着头发，踩着拖鞋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还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她就一只手一个，把我们俩都拽了进去，然后“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哇，你们在赌钱！”高个女孩惊叫起来。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房间里有好几个女孩子，都围着一张矮小的四方桌子玩扑克牌，桌子上四散着许多一元硬币和一些面值不等的纸币。午后的阳光透过红色的窗帘照射进来，每个女孩的脸都显得红通通的。

“叶红姐，要不要一起来呀！”一个声音甜美，长得胖乎乎的女孩问。她的下颌尖尖的，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看上去很可爱。

“我可不来。”高个女孩说，原来她叫叶红。

“你们可真是翻天了，居然敢玩起赌博来。”她说着，手重重地抓住了那个说话的女孩子的肩膀，说“你这个小虫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个了？”

“叶红姐饶命，我也是刚学会的，还是艳梅姐教我的。”

这时，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已经坐下来了，她把头发甩到后面，我才算认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有点面熟，像我一个小学同学。她就是小虫子说的艳梅姐。

“你可不要教坏了小孩子呀！”叶红说。

“放心吧，小虫子乖着呢，她只是跟我们小玩一下，不会跟别人赌的。是不是，小虫子？”

“是啦，是啦，”小虫子对叶红说，“你可真是个纪律班长，下班时间还管着我们，别忘了，林大组长还在这边呢！”

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孩说：“我不是说了吗？下班就不要叫我组长，大家平起平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最后一句话对我触动最大，人家女孩子都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我们家平子，唉，他要是懂得这个道理，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对了，我还是想办法把背包卖掉吧！她们这么有钱，看，十块，五块，加起来这桌上就有一百多块，好，先把背包卖给她们。再卖那两本书，还有一台半新的复读机。（如果有人要的话）

“我……”我本想说我有一个九成新的背包想转让给你们其中的一位，功能齐全，价格优惠之类的话（事实上这只是个极普通的背包，只不过搞推销的都这样）可我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其中的一个女孩顶了回去。“你又想说什么，说赌博不好，赌博不对，我告诉你，你要么乖乖坐那看电视，要么过来玩两把，我最讨厌别人啰里啰嗦的。”那女孩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长得满秀气的，可说起话来这么凶。坐那看电视，我有心思看电视吗，背包要是你们不要，我就去下一家，哪有时间看电视？玩两把，我疯了吧，我就这么点钱了，输了你养我呀？再说了，刚才有个小鬼说我神经病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小鬼跑哪去了？哦，原来在这里，她正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坐在床上下跳棋呢！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用她那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在说，“怎么就让你混进来了呢？”

“让她们玩吧，我们坐这看电视。”叶红说着，便打开了电视机。

“坐哪呢？”我说，她们几个一人一张凳子，哪有我坐的份？

“你坐床上吧，这张凳子我坐习惯了。”

我想我就坐床上吧，可是那小女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在说“你敢过来，我咬死你”

可是我老站着吧也不好意思。哼，我会怕你一个小毛孩，你会瞪我，我就不会瞪你呀！我盯着那孩子，一步一步走过去，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的眼神射死。终于，我坐了下来，不过是坐在床的这头，离他们远远的。

“这小孩挺可爱的吧？”叶红问我。

“是，很可爱。”我随声附和，心里却说，哼，可爱？如果这种眼神也算可爱的话，那我们中学那位外号“冷面书生”的英语老师也能算是个天使了。

“可惜她是个孤儿，她爸爸妈妈都死了，这里的房东是她的姨妈，她没事就跑到我们这边来玩。”说着，她走过来，坐在小女孩的旁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小女孩很是受用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我现在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恨我了。原来我刚才犯了她的忌讳。我立刻对她露出怜爱的表情，并向她伸出友好之手，想抚摸一下她的头以示我的歉意。可是她似乎并不领情，在我的手碰到她之前，她又挪动了一下身体，使我落了个空。这令我很尴尬，于是我顺势把手搭在了离我更近的小男孩肩膀上，说“小兄弟，棋下得不错。”没想到这一举动所带来的后果比刚才还要糟糕，那男孩用力把我的手甩开，大声说“把你的手拿开，你这个无赖，我就快输了，从你进门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变坏了。你还说我的棋下得不错。”

“棋下得不好就不要怪别人。”小女孩说“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她说这句话我很受感动，棋下得不好确实不关我的事，这世界始终是有公道的。

“不玩啦，看电视啦。”小男孩一推棋盘，就趴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跟你下棋太没意思了。”小女孩一边收拾一边抱怨。突然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喂，会不会跳棋呀！来一盘怎么样？”

“我不会。”我笑呵呵地说。她肯邀请我下棋，我想她已经不计较我先前对她的失礼了，真是一位通情达礼的好姑娘。可我没想到她会接下去说：“不会呀？早看出来你不会，就你那样只会像个幼儿园的学生那样背个书包，念几句唐诗。让我看看这书包里有什么？”说完，她就扑了上来，拽住我的背包就要打开。

“不不不，这不是书包，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手忙脚乱地阻止她。

“别这么没礼貌，倩倩。”叶红抱住了她，“这位哥哥也是客人，你要对人家有礼貌一点。”小女孩还听话，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这背包可是我惟一的希望了，要是被她抓坏就玩完了。小女孩偎依在叶红姐怀里，也看起电视来。

“你要是早点说这话就好了，那样的话我手上就不会留这五条手指印了。”说这话的就是刚才那人邀我玩两把的女孩。

“怎么，上次被她抓的手印还在吗？”叶红问她。

那女孩手一扬，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说：“可不是，你不知道这丫头有多狠。帅哥，你可真走运，今天有叶红姐在，不然你会更惨。”

我被弄得哭笑不得，说：“干嘛说得那么恐怖，她还是个小孩子嘛！”

“就是嘛！我们家倩倩可乖啦！快，向龙姐姐说对不起。”

“对不起。”小女孩说得又快又响亮。

“向哥哥说对不起。”

我满以为她会乖乖地道歉，没想到把头埋进叶红的怀里，谁也不理，我连忙说“没关系，小孩子嘛！”其实我心里说“鬼灵精。”

电视节目实在无聊。我把视线转向了那赌桌上的四个女孩。我基本上知道她们谁是谁了。胖女孩是小虫子，面熟的那位叫艳梅，另外两个一个姓龙，一个姓林。再看她们玩牌的技术，除了那位林大组长以外，其他人的牌技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那个小虫子，几乎是百战百输，从我进门起，她就一个劲地往外输钱，直到她面前的那叠纸币都输光了。

“不玩啦！”她终于撑不下去了。她的脸憋得通红，起身坐到电视机前，换了换频道，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说：“下次再跟你们玩，今天有小燕子的电视。”留下三个女孩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算了。”林大组长说，“我们下次再玩吧！”

“你赢了当然这样说。”看来龙姐姐不愿就此罢休，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帅哥，过来玩两把，杀杀她的威风。”　

三个女孩同时看着我，我本想拒绝，一回头，只见叶红和小虫子还有那两个小鬼也同时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参与赌博也犯法啊?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一个男孩子，居然不敢跟女孩子赌，是多么一件令人奇怪的事啊！说不定还能赢一点，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我站了起来，坐到他们中间去了。我突然兴奋起来，依刚才的情形看，除了这位林大组长以外，另外两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今天恐怕不赢都难啊！真是意外的收获。果然，几十个回合下来，我已经进账六十多块钱了。好啊！抵上我一个背包的钱啦！再看看林大组长，哇，她居然在刚才的基础上又赢了一笔。我和林大组长相对一笑。这下可气坏了艳梅和龙姐姐了。她们两个拍着桌子，说：“今天见了鬼了，先是输给了林姐姐，本来想来个帅哥转转运，结果反而输得更惨。”

叶红在一旁说：“说不定他们两个串通好了，就是要把你们的钱赚光，我看不如严刑拷问，说不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她原本是句玩笑话，可这话却惹恼了林大组长，她说：“你还真当自己是长官啊！把公司的那一套搬到家里来了。就算在公司，你这个纪律班长敢审我这个组长吗？”

“呵呵，”叶红不慌不忙地说，“在公司我得听你的，可在这我是最大的，你不是还叫我一声叶红姐。我有责任为姐妹们查出真相。”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恐怕是平时斗嘴斗习惯了，势必有意要分个谁胜谁负。这时林组长说了一句：“人是你带进来的，要串通也是你和他串通，我和他都不认识，怎么会和他串通？”

叶红眨了眨眼睛，说：“怎么是我带进来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边了。我又不认识他。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你胡说什么啊？”林大组长说；“是艳梅姐帮你们开的门，他才和你一起进来的。艳梅，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一开门，你们俩肩并肩站在一起，我就把你们拉进来了。叶红姐，他是你男朋友别装作不认识啊！有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不是，”叶红急了，“我真不认识他。”

“那我们也不认识他啊！”林组长和艳梅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她们一起看着龙姐姐和小虫子，小虫子说：“你们看着我干嘛？我也不认识他。”她说得很认真，然后这几个女孩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龙姐姐身上。

“龙菲菲，你现在别告诉我们你不认识他？”

我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如果她们一不做，二不休，叫警察来捉我，那我就玩完。我连忙大叫一声：“菲菲啊，下次我再来看你啊，这下我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我拿起背包就往外跑。可我还没打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衣服，我回头一看，正是那龙菲菲，她一脸怪笑地说：“叫得还挺亲热，我怎么不认识你小子是谁？”

我想这回可糟糕了，再不想想办法就脱不了身了。我陪笑着说：“呵呵，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认识了。”

另外四个女孩立刻围了上来。这一回我插翅也难飞了。

“说，你到底是谁？敢闯进我们的地盘，还敢赢我们的钱。”

我说：“我就是我啰，还会是谁？拽我进来的是这位艳梅姐，请我赌钱的是这位龙菲菲，赢了钱的又不是我一个，你们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我。怎么，输了钱想反悔啊？”　

“输钱是小事，不过你一个陌生人，糊里糊涂地进了我们的房间，还和我们赌钱，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有损我们好运吉祥公司五朵金花的威名。”　

“唉——”我长叹一声，说：“其实我只是个推销员，我是来推销背包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事先说明呢？”说这话的是龙菲菲。

“还不是因为你，我刚想说话，你就什么‘玩两把，玩两把’地叫，那我就玩两把啰！现在你们清楚事情的始末了，背包你们买不买，买不买？我数一二三，没人买我走了。一二三，好，再见。”

我刚要走，又是那个龙菲菲说：“等一下，你知道我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吗？”

“我怎么知道？”

“我是品质班长，我看得出你这个背包质量一般，而且不是全新的。你用过的包还拿出来卖，更离谱的是你居然没把它洗干净。你作何解释?”

我想我完蛋了，栽在这样历害的人手里了。我立刻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就差没哭了。我说：“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没工作又没钱吃饭了，所以把包拿来推销一下，希望运气好碰到一个傻蛋刚好喜欢这破包。我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说着低下了头，希望这样能引起她们的同情。

“那你怎么不找一份工作呢？”林组长说。

“我也想找啊，可是找工作还要花钱买介绍信啊，没钱，唉……”　

林组长说：“这样吧，你明天来我们公司上班吧！”

不会吧！有这种好事，好运吉祥公司一向招人都很严格，这位姐姐一句话我就能进去了。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姐啊，你不是骗我吧！”

“嘿，你别乱叫。”龙菲菲说，“我林姐姐可比你小，别把人家给叫老了。”

“失礼失礼，总不能叫林妹妹吧！”

“我叫林若纷。”

这时艳梅说：“你真的相信他？要让他进我们公司？”

林若纷看着我笑笑说：“我看他不像坏人。走吧，今天我请吃饭。小子，你不是两天没吃饭了吗，等一下你吃不下去看你怎么说。”

哈哈，又有饭吃，又有工作，我要转运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