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花开
昨晚一盘清清爽爽香脆可口的炒豌豆引起我对故乡的怀念,我想气我家屋后的那块豌豆,想起我与母亲妻子儿女共同种地摘豆的快乐,想起儿时弟兄姊妹四人争吃豌豆的嘴馋情景……
种豌豆与栽山芋种玉米大同小异,都是要打眼施肥点种子再掩好泥土。父母会想出许多办法,扎草人,在地的周围打起栅栏,放上些涂有酥油老鼠药的玉米大米这类,防止野猪家畜来偷吃。当然会提前对邻里乡亲打招呼的,告诉他们某处什么地里洒有老鼠药,注意自己家里的猪呀牛呀羊。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当豌豆苗长出一寸两寸长时,千万别懒惰,要来撒上农家肥,沿根部撒肥,说是压枝吧。再后来就只用隔三差五地来地里看看有无野猪或者家畜来搞破坏了,这些跑腿的活就是我们孩子来完成了,一旦发现情况,屁颠屁颠地跑回去告诉父母。
豌豆花开了,那紫中带白的颜色清新娇嫩,令人神往。
摘青青的豌豆最好玩,我们几个贪吃的,提篮的,扛竹钩的,吆三喝四地出发了,大人们笑话着:“这么多人呀?!想把豌豆吓回去呀?”长长的粗粗壮壮的豌豆禾上结满豌豆,大家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抢着摘豆子,身为老大的姐姐大声吆喝着:“不准乱踩地!不准把禾子扯倒了!下次还要不要吃呀?”其实妈妈早已说过,找壮壮的豌豆摘,青青的瘪瘪的还要等它们继续长。很快,小竹篮装满了,我还想摘,就使劲地望裤袋上衣口袋里塞,姐姐又发号施令了:“不要摘了,够了够了,下次再来,回去!”
接下来就是讨论怎么吃了,有说要吃鸡蛋煮豌豆,有说要油炸豌豆,这都是很鲜美的,尤其是每年的第一顿豌豆,我们叫尝鲜,会把做好的豌豆用碗装好送个邻居品尝的。而我最爱的是:豌豆煮糯米饭,既有豌豆吃,更主要的是,那豌豆糯米锅巴那个味道……嗨,现在想想我都在咂嘴了……自然,大家还是听我的,因为都爱吃那锅巴。
母亲把豆子煮好,佐以瘦肉,然后就等糯米饭煮好后,加在饭里面。我们就趴在灶台边,直嚷嚷:“多焖一会!多焖一会!”“才不呢,马上就吃,你父亲干活回来了,早饿了……”母亲故意逗着我们,其实,她当然会考虑到,我们这四个小鬼,都要吃锅巴呀。
母亲有话在先:“吃饭时,要务实,吃饱,锅巴留着肚饿吃,放学回来吃。”我们捧着饭,吃得津津有味,那付馋样子母亲看了连连摇头:“小冤家,前世没吃过呀?”母亲事先把锅巴均匀地分好,分成四份,我们就各自找地方放好自己的一份。其实哪等得到放学呀,我常在课间休息时,偷偷溜回家(我家就在小学附近),打开碗柜门,掐一块……
曾记得我在家乡教书时,有次我牙痛,学校里是吃食堂,母亲怜惜我,让我小妹端来一大瓷盆鸡蛋煮豌豆,我吃着吃着,泪水涟涟……
近几年,长期漂流在外,当豌豆正旺时,我基本无法品尝那些美味了,细心的母亲挑选一些饱满的豌豆,用盐水浸泡着,等我们这些游子回家……每每看到母亲端出我们的最爱,我们更是体会到那深沉的母爱,那款款深情……
今夜,我想起了豌豆,想起我的白发亲娘……一朵多紫色豌豆花此地开放,开放在我的心间……
2010 12 12 19:36于萧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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