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们是在彼此汗水淋漓的情况下见面的,狼狈得不像话。
高一这个开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陌生的班级,还有陌生的你们。黝黑到惊艳的兰,惊风火扯的豆,那两个喊我米虫的人,那两个和我一起成长的可爱的孩子。
那一年,我们似乎才开始认识友谊。总是无休止的怄气。或者因为你总跟她秘密交谈,讨论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者由于你只顾与那个后桌的男孩兴高采烈,谈笑风生,忘了旁边还坐着的你的朋友。我们竟然浑然不知,十五六岁的青年怎么依旧这样幼稚的斤斤计较?过家家似地今天你跟我好,明天他不跟你玩。
我记得那时老师很揪心的表情,活生生的把我们拆散,由倒数第二排分开换到教室的各个角落。我那时还不明白,三个那么矮小的我们,怎么就那样留恋倒数第二排。现在才清楚,那里承载了我们最原始的友谊。那段有哭有笑,有怨有喜的那些日子,一起就成长起来了。
我们后知后觉,不懂这段日子的珍贵。过些时日我才终于发现,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么一群傻孩子会陪着你吃友情的醋。
三年前,我们都开始为懵懂的爱情心慌或者难过。兰和我总对过去念念不忘,豆却在现实中徘徊惆怅。我们彼此倾诉,彼此拥抱。
《不能和情人说的话》是那会儿常听的歌。爱来爱去的日子总是让生活平白多起了些纠结。我们小小年纪,却学会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寂寞,更学会了看那些虐心的小说来舒畅自己的纠结的心。
我们那时一定以为自己是世上故事最多的人。所以无休止的絮絮叨叨,更是无休止的疯疯癫癫。始终像个小孩子的兰,坚强到让人闹心的豆,还有闷*性格分裂的我。我们三人不搭调的组合,是整个高零九级十八班不灭的神话。无论哭闹过多少次,总是在第二天天明和好如初。
两年前,我们高三了,开始不再在意爱情,我们这样戏谑道,“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玩初恋?没意思。”
放开那些青涩的爱情不谈,我们是快乐无忧的。
他们说,“高三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我们的日子却越发悠闲了。旷课的时候更大胆了,装病的时候更逼真了,吹风吼叫的时候更响亮了。那段时间一定是我们最快乐的时间。
兰说,“我好舍不得你们。”
豆说,“我们以后还遇得上你们这样可爱的人吗?”
我说,“我不想走,不想到陌生的城市。”
我们很疯狂的享乐,很肆意的挥霍。我们是一群虫,就算用爬的速度,也要踱遍我们走过看过的风景。总想的是,起码留住那些看得见的回忆。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于是一年前,我走了,到了这个多雨的城市。豆走了,到了那个繁华的边缘都市。两个心灵坚强的人都走了,留下了还未成长起来的兰,失去了战友,独自战斗在高四的战场。
我总是有些悔不该当初,当时我们不该太宠着那小孩。于是我一遍遍语重心长的教导,“兰,学着一个人,学着照顾好自己。”兰在电话那头哭泣,我在这头无奈的叹气。
豆也是无奈的,可是我们无法照顾她。只是有一天,兰突然告诉我们,“我要学着长大了。”
那一年我们总是频繁的联系,通话,短信。然后肆无忌惮大声的喧哗,“豆,我想你了。”或者“米虫,我要和豆子告你。”豆子要我在电话里面大声的吼,“豆子我好想你,豆子我好喜欢你。”然后我就真的喊了,我听到电话那头咯咯的笑声,自己就也笑了。
那天,兰的第二次高考落下帷幕了。兰说她考到了豆子的学校。于是在那个暑假聚会的时候,兰跟豆无限洋气地对我说,“米虫虫,以后就由我们给你打电话了。我们可以一人一个耳塞,一人说一句话。”我大闹着不依,一群快二十的大孩子就那样在广场上肆无忌惮的追赶,我像是回到了过去。
兰上大学了,我放下心来了。可兰说,她想要学着成熟,我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着她说不想总是麻烦别人。只是自我反省着,是否是我逼的太紧?我以自我为中心,以自己的标准逼迫着兰。可是如果和我一样了,那还是兰吗?
我告诉兰我的想法,兰说,“我一直害怕长大,如果长大了,你跟豆子肯定就不会再任由我撒娇了。我不想那样子。”然后就是招牌式的傻笑。
豆子每天都忙忙碌碌,恋爱,学习,还有其他。我跟兰抱怨,豆子的热总是线太多。豆子就傻乎乎的笑了,也只有傻乎乎的笑。
我看到我们的联系少了,我以为我们之间变了,虫也不再是虫了。那天三人两两组合聊着qq。我们无奈的叹息,怎么每份信息都要发两次。于是就开始唠唠叨叨说着应该建一个群,我立马行动了 ,取了个名字,叫“我们几姊妹”。兰说,“米虫,你去弄,快去弄,豆子太笨了,她不会。”我笑呵呵的得意了,丫的,这都不会。
豆豆吵吵嚷嚷着要当管理员,我都快忍不住笑了,官瘾不小。群里的聊天总是轻松的,无休止的吵闹,这才像极了那时的我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三个性格各异的孩子该是费尽了多少心力才演好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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