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站在房间中央，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丈夫，就这样她已经熬过六个年头了。

从前，她有过欢笑、有过快乐、也有过幸福的生活——

……

他们大约相爱在冬天。

冬天的空气是冰冷的，水更冷，苦苦不小心滑进水中。岸上虽然站了很多人，但没有人救她。就在这时，他跳进水中，把苦苦抱了上来。苦苦躺在他的怀中，寒风吹透了他们被冰水湿透的衣服，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苦苦的身上。她的心一颗少女的心，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就在那一刻，苦苦就决定要嫁给他。他的名字叫大树，性格内向，很少说话。

苦苦喜欢大树的老实、心地善良。很快，他们相爱了，花前月下时常出现他们俩的身影，马路上他们手挽手，大树下面他们拥抱在一起，草地上他们吻在一块……

第二年，他们结婚了。

空气中还在散发着白天的喜气，有酒味、烟味、菜香味……洞房里还亮着灯，大树正在仔细地看贴在墙上的大红喜子，心在剧烈跳动，他很满足很高兴。苦苦灭了灯，走近大树从后面双手紧紧地抱住大树的腰，把脸紧贴在他的背上。

“哎，你在看什么？”

“看天上的星星。”

“那——，你在想什么？”

“想你呗。”

“不信。”

“那我就让你信，好吗？”说着大树转过来一把搂住苦苦，用他那宽厚嘴巴堵住了苦苦的樱桃小嘴，他开始用力吮吸苦苦的两片薄薄的嘴唇。

“嗯——嗯……”苦苦用鼻子呻吟着。接着她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放入大树的口中，顿时一股清香甘甜的口水流入了大树的口中，大树立即用自己的舌头迎接，于是就这样扭在一起。

最后，大树抱起了苦苦，然后轻轻地放到床上。

他们过得很快乐……

苦苦趴在丈夫的怀里，抚摸着大树那宽厚的胸脯，说着悄悄话——

“结婚原来就这样呀？”

“什么样子？”

“幸福死了。”

“你那时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那时还没有老婆呀。”

“哈哈哈……你真坏!”

……

每天晚上他们都说很多话，然后……第二天苦苦就给大树炖鸡汤。时间长了，大树就经常和老婆说：“老婆，明天早上还喝鸡汤吗？”

“好呀。”说完他们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段日子他们很幸福，可是好景不长——

一次可怕的车祸，大树倒在血泊中，大树的下身从此失去知觉，一躺就是六年了。苦苦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每一天。每次她给丈夫擦身时，她的心都在流血、在疼……她是个女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她爱丈夫，丈夫也爱她。这一切大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苦苦出去，大树就流出了眼泪。

就在那天晚上，大树搂住苦苦：“苦苦，别怪我心狠，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去吧，找一个你喜欢的人，找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那晚，苦苦一句话没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了笑。

第二天晚上，苦苦早早吃过饭，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没说话就出去了。

夜已很深，苦苦带着酒气回家了。来到床前，满地都是打碎的茶杯碎片。苦苦明白了一切，趴在丈夫的怀里，伤心地哭了，哭得很凄惨……

“你干吗呢你？我朋友的孩子今天结婚。”

大树也哭了，他对不起苦苦。苦苦握住丈夫的手，很紧很紧，他的身体在发热……大树吻着苦苦，另一只手在苦苦的身上游荡，一直到苦苦的整个身体冷却下来。

苦苦那晚过得很愉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