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我又享受了两碗自己作的羊肉泡,香喷喷的羊肉汤刚一下肚,全身就顿感热乎乎的,看着窗外阴冷黑暗的天空,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我来到楼顶,初冬傍晚的风虽不是那样的刺骨,但已是一阵阵冰冷,望着黑乎乎的东面-我老家的方向,我拨通了侄儿的电话.母亲是秋季开学的时候为给在县城上初中的侄儿作饭才离开家的,弟弟在县城周围的农村给母亲和侄儿租了一间房子,他们吃住也都在房子里。因为母亲不会接打手机,侄儿也常常一看来电显示就把电话给了母亲,我和母亲的电话常常是没有一点寒喧,而是直入正题。
母亲也常常好像准备了一大堆话就等着我的电话打给她似的,而让我惭愧的是我常常一次次翻到母亲的电话却又一次次放弃,我承认我可以不去过多牵挂母亲,但我不能不否认母亲无时无刻在牵挂我。这天下可能也只有母亲对儿女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话题也常常是最实际的,语言也常常是最平淡的,而那情却是最深厚的。
我和母亲的话题也常常是轻松的、随心的、也几乎是漫无边际的,母亲说完父亲的身体,说完她和侄儿的生活起居,说完家里的一切能让我感兴趣的事后,母亲又问起了妻子的身体,问起我的工作,问起孩子的期中考试和学习情况,我虽然一一回答了,但我已显得有些敷衍和不耐心了,一阵风吹来,直穿过我的毛衣,我走向一避风的旮旯躲了起来。
我又继续了我和母亲的谈话,我又用起了我那一惯只有母亲才有耐心听的伎俩那就是炫耀。也往往这时候,我声音最大,也最自豪,最骄傲。我告诉母亲我们早上买羊肉了,一斤二十三元,我买了五十三元的,中午作的是羊肉泡,特香,一家人都说好吃,我也没想到我的一句羊肉泡却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异常兴奋。母亲告诉我家里那两只母羊都怀上了了羔,羊贩子不住往家跑,非让父亲把羊卖给他们,就连那只小羊也出价一千元了,母亲说就是给两千元也不卖给他们,因为到明年开春就下羊娃了,再说他们买去又都卖给了杀坊,实在是不忍心。
听着母亲说羊,我似乎听到了那鸡下蛋,蛋孵鸡,鸡再下蛋,蛋再孵鸡的故事。我说的吃羊,母亲却说的是养羊,我和母亲的谈话仿佛是两条铁轨无力地向前延伸着,却永远没有交点。母亲把我家里的羊和猪当事业,当自豪,而我只当美味,仅此而已。一阵寒风刮到了我站着的自以为避风的旮旯处,不但冷而切让我心口震疼,我不再忍心打断母亲的自豪,只是静静地用心听着。
接束我和母亲电话时,我站在风中,只说了一句话:妈下次回家,我给你们买好多羊肉,我给你们作羊肉泡吃。说完我笑了,我也仿佛看到电话那头的母亲笑了,笑得很甜,笑得很幸福,风仍吹着,但此刻我却觉得是暖暖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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