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日子象丢了魂,呆在家里,不知所措,看不到电视,上不了网,头脑里有灵光闪现,却不能用手敲击键盘,心里一个疙瘩纠着,写不成文章就练字,王羲之的行书,却入不了神,一个劲地走神,好多东西在心里闹焦,憋得慌,于是,寻了个笔和本子,无奈,找不到感觉,拿起笔思绪就断了,心和手不能一致,写几句,撕了,揉了,不一会撕了七八页。
浑身发冷,没有火烤,带了笔与本子上楼顶去写,一上楼顶,楼顶全是人,有学生在看书,有人在谝广子,再看看周围的楼顶还是人,没有平日的寂静,闹哄哄一片,根本无法入境,更不要说写东西了,干脆加入闲谝的行列,东扯葫芦西扯瓢,聊得哈哈大笑,晒得红光满面。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让妻子上街买点羊肉,由于停电不方便,炖点羊肉萝卜,烧块锅盔馍就行,我的心脏不好,到了冬天怕冷,吃点羊肉既能温补气血,又能美容养颜,近日来,连续喝酒,人已老化憔悴得不成样子了,借此机会调理调理身心,实在是活得太累了。
一会儿,妻子买羊胯子回来,也上楼顶,给我泡了一杯茶,拿了一本书,茶是方君送我的西湖龙井,书是郭华丽的《草木本心》。要我好好体验一下品茶、读书、晒太阳的快乐。
说起晒太阳,总让人羡慕那些老人,他们每天提着小凳子,在广场打麻将、晒太阳,一玩就是一下午,而我们平时根本没有时间晒太阳,就是有时间,也是守在电脑旁,过着没有阳光的日子。早就听说晒太阳有利于人体维生素的合成,防止骨质疏松,却没有下定决心付诸实施。
最近总有烦心的事搅扰我的生活,让我不能静心做事,文章不想写,书法无心练,心情不能平静,走进办公室,如进监狱一般,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于是,我走出办公室,来到广场,无聊地坐在石椅上晒太阳。没想到,远离你争我夺的是非境地,顿时没有了压抑,连全身的肌肉也感到轻松,我斜靠在椅背上,半闭眼睛,躺在阳光的怀抱,独享阳光带给我的这分温情与安祥。那一刻我特别地幸福。
我需要一种安抚我心灵的良药,或者让敏感的神经永远麻木,不然,一颗正常的心,在面对屈辱时怎么会无动于衷、没有反应呢?我从来也不相信“心如止水”,除非是心死了,除非是一潭死水,心不死,水怎么能止呢?我看到水高兴的时候,泛起微笑的波纹,愤怒的时候卷起千层恶浪,只有牛蹄窝中的水才是止水,太阳一出就干了。我从来都不曾“心死”。
有的人不堪生活的重负,选择了出家,以为逃避现实,远离红尘,就可以忘掉烦恼,实际上心灵的煎熬更重,人是血肉之躯,有情有义,人可以分离,但心无法分离,亲情无法分离,骨肉无法分离,如果出家之人都可以解脱,那为什么还要喋喋不休地口念经文,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呢?
楼顶的人慢慢地离去了,只有我还留在那里,此时的我,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与自由,没有任何人打扰我。我看一会书,喝一口茶,抬头赏一下景,再闭一会眼睛,我觉得我是一座山,或者是一条河流,甚至是空气中的一粒尘埃,我没有奢望,没有思想,在静寂中我的灵魂得到了安抚。晒太阳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因为停电,我的生日继续晒太阳。或许这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我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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