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刚要出门,接到一个电话,习惯地看了一下号码,并不熟悉。接通电话,是速递公司的邮件。我立刻明白了,这是梨花烟雨姐姐寄来的其父斗南子老先生的遗著《落花屯》等几本书。签收后,回到屋里,打开邮件,把这几本书又放在手里掂量着,心里很沉。轻轻抚摸着书皮,在我心里这几本书的重量,远远超过了书本身的自重。这是心里对往事的追忆的沉重。
斗南子,多么熟悉的名字。王其学,斗南子的真实姓名。看到王其学这三个字,让我想起了斗南子这位我称之为叔叔的老人。真实的三个字,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在烟雨与老先生交流时的情景。结识老先生,是我的缘。都说网络情缘,一点不假。这份情缘是一份真挚的情感。与先生的结识与我在所有文学网站结识所有的朋友一样,通过文字,通过文章,只此而已。因为共同爱好者,因为喜欢文字,许多朋友成了莫逆之交,许多朋友成了熟悉的“面孔”,许多朋友成了擦肩过客。先生的多篇文章是我审过的,也在文章中跟先生有过一些交流。共同兴趣,共同爱好,让我们忘记了年龄差距,我们之间没有代沟。这样久而久之,便结成忘年交。对于老先生,我未谋其面,我于老先生在烟雨注册的“斗南子”会员的简介中看过先生的照片。未闻其音,我却能想象出粗犷豪放的山东人说话时的口音。
2007年7月,我在烟雨看老先生的长篇小说《落花屯》的时候,边看边和先生交流。也是在先生的《落花屯》中,我知道了我们是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在老先生的长篇小说《落花屯》中,我与先生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文清: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小说,才注意看下面的标注。我与先生同姓啊!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
斗南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此,我不再对你用“谢谢”这个词了。哈哈,君子之交淡如水,喝口水吧!
文清:婚姻,不是一纸文书所能保留得住的,更不是一厢情愿所能留住的。在自己努力后,还得顺其自然。
斗南子: 举行婚礼和领取结婚证,都是留不住婚姻的。金钱地位呢?也很够呛!事物都是变化的,许多变化,令人不知道爱情、婚姻、家庭,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所以,人生就像在一个硕大的迷宫里一样。所以郑板桥说“难得糊涂”……
这是多么淡定和乐观的回帖啊!是啊,君子之交淡如水。太多太多的无声交流于文字中一点点延伸开来,那一句句“辛苦了,谢谢,请茶!”还有“尊敬的朋友,你们年轻些的人都很忙,唯我这退休的无用有些闲暇,能蒙你浏览老朽拙文,实在难得,谢谢你的浏览和评论,保重身体!”诸多这样的关心和问候,让人看到并感受到了老人对人的关心和理解。然而今天,这些关心的话语现在已经成了老先生的绝笔了。今天再看到“斗南子”三个字的时候,我与您已是阴阳之隔了。今天,看到您的女儿我的姐姐寄来的书,让我感触最深的是物是人非。常言说:睹物思人,必定是物是人非。这句话现在真的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岁月的更替是一个轮回,生命或许也是一场轮回。都说“六道轮回”,我感悟不深。但我知道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在不断的往复中生死相续,无有止息。世间万物皆如此,历史也一样,虽然佛不讲历史。一个事物的结束,另一个事物又有新的开始。现在在烟雨,我经常能看到斗南子老先生的女儿梨花烟雨的文章,厚重的文字有其父遗风,在梨花烟雨姐姐的文字中,我感受到了老先生生命在延续。梨花烟雨姐姐在给我的留言中写道:“看了你在烟雨连载的《落花屯》后面和斗南子的“对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谁能想到,那样栩栩如生的斗南子的帖子,竟成了斗南子的前世,世事无常大梦归。”实际,不只是做女儿的看到父亲的旧字是如此的心情,就是我们每个人看到一位已故长者或好友的旧字时,都是如此的心情。因为,曾经的旧字里有多少情感在其中。睹物思人,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现在,外面下着雪,我知道雪的凋零本是“放开手随她去”的洒脱,而雪花飘落下坠的感觉是那样的轻松,宁静,愉快。您轻轻的走了,给我们留下的是诸多意境优美的散文,故事情节诱人的小说,语言犀利的杂文,还有抒情的诗歌。一篇篇文章,是老先生博学的见证。今天,先生的字迹依然清晰存在,而人却驾鹤西行了。曾经的文字,曾经的交流已经成为美好的定格。字犹在,人远去。此时,我的手里就是老先生的长篇小说《落花屯》,封面的米黄色,黄河出版社五个字后面的九曲黄河静静地流淌着,就像今天的生活一样静静地流淌、静静地诉说、静静地聆听岁月的歌声。看着这本书,轻轻抚摸着这本书,我轻声吟起了崔颢的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雪飞舞,风飘渺,苍白的日子,思念化成厚重的云,让我看不到天空的色彩。抬头凝望夜空,只见漫天飞雪在唱着一曲思念的悲歌: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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