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们一家人和几位拳友书友(书,指书法)一起驱车去拜谒庄子陵墓。回来时乡里干部陪我们一起吃饭。“无酒不成席”,不管你怎样推脱客套,东家是一定要开酒的。
司机是不能饮酒的。我们带了两辆车,其中一辆不是我开就是老爸开,也就是说我们爷俩其中一个可以不饮酒。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你们最少要有一个得喝”。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战父子兵”,看今天这阵势,也只能“舍卒保帅”了。所以俺虽然感冒在身,鼻涕不止,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喝!
不知其他地方如何,反正我们豫东这块儿,酒席开始前先是一起喝一杯,才开始吃菜,然后再时不时的碰几杯。如果酒桌上的人员彼此不熟,则让领导或者长辈或者两边都熟络的中间人做介绍。介绍完了自然要加强感情,酒桌上加强感情的方式,咳,就是喝酒。
如果大家都比较熟悉了,那么一起碰过几次杯后,作为其中最年长或官最大或东道主就要先起身言语一番,然后再一干为净,然后依次敬酒。接着按照尊卑贵贱依次往下敬……
清风身为晚辈,自然最后敬酒,正因为如此也就出现了很多长辈在一一敬酒的时候先给我敬酒的奇怪场面。
一位领导转了大半圈到了我这里,说给我倒酒,我说怎么敢让您倒呢,我还是自己来吧。他把酒瓶抓得死死的,夺都夺不过来。我也只好让他给俺倒酒。
你们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给别人倒酒吗?咳,因为这样倒多少自己能够掌握,可以多倒一些,总酒数是一定的,你多喝他就能少喝。
他往俺一次性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我说,叔叔,我感冒了还在打点滴,能不能少喝点。他突然面部表情一变,红着脸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自己的喉咙左右摇晃,做痛苦状做难受状做娇羞状做[ch*]女状,“我的喉咙也不舒服”,在我惊恐于他变形金刚般的变化时,他一边说着喝吧,一边用手托着我的酒杯上举。清风就这样被灌下了一两酒。
要不怎么说有些事不能做呢,一旦做了,再做就是量的积累而非质的变化。城墙被攻破后,就只有被蹂躏的分了。
一大领导敬酒,群小领导奋起。你喝他的不喝我的岂不是不给面子。几番轰炸后,清风已是数米之内,人不辨公母,猪不分胖瘦了。
其实想来,那位大叔的话说得很有深意。你生病了是吧,你喝酒不好是吧。但是我也有病,我都喝了,所以你也要喝。
其实这位领导因借口下午有事,就没有喝酒,他的喉咙,不知是陪哪位更大牌的领导喝的。但那并非我的原因啊,我没有因为你生病还逼迫你喝酒从而让你的喉咙更不舒服啊,你干嘛这样对待我呢?
问题就出在这。如果两人实力相当,或许就不存在被欺负这一说了,然而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忍气吞声,但是那种被压抑的情绪早晚要得到释放,就只有释放到晚辈和小兵身上了。
你看看,我的领导不顾我的死活,喉咙发炎还让我喝酒,那我也不顾你的死活,你感冒你打点滴也得给我喝。
待我们吃喝完毕,某人劝某人说,你这个年龄啊,要注意了,要少喝酒啊!
乍一听,让人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但是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酒桌上某人一点儿都没有给某人少倒酒啊,甚至因为对方的“不反抗”还多倒了些。
看来很多时候,我们把言行分离的是那样彻底。说是一回事,做,永远是另一回事。
咱们中国人喜欢热闹,不管砍头什么的,都喜欢钻进去看看。喝酒也是如此,不像西方,自斟自饮有何乐趣可言。我们称之为“喝闷酒”。
同时,国人窝里斗的本领也在酒桌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我能喝,我说自己不能喝,你不喝,我哭着闹着跪着想着法子让你喝。酒桌上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就是把声称自己不能喝的家伙灌趴下,那才有趣。
所以本来吃饱吃好喝高兴,微微发点小飘的美妙感觉,竟变成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虚虚实实的乱踢腾。踢腾到最后,众人皆倒,胡话满天,唾沫横飞,丑态毕露(“丑”的繁体字——“醜”,不就是指的酒鬼嘛)。
当然,这些都属于自贱的范畴。如今生活越来越好了,奈何恶习不改,醉酒驾车,造成无辜死伤者无数。自贱自戕倒也罢了,你不能让别人为你的出丑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法律对酒后驾驶的惩罚越来越严重,盖因如今丑者众,丑者甚!
-全文完-
▷ 进入一缕清风哲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