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认为:心之官则思,难怪“思想”两字下面皆有心。一切的言语和行为皆来自于心里的想法。可见,一个人的思想是多么的重要。
当了多年的班主任,我不知道给多少学生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按理也该有丰富的经验了,也该是驾轻就熟了。但是结果恰好相反,我比以前还头疼。我发现要深入了解一个学生的想法,要给一个学生做通思想工作,真的是十分艰难,而且还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你做了思想工作,学生就跳楼了呢?
现在的很多少年的心灵远不是我们的专家们想象的那样纯洁无瑕,而是很复杂,甚至很卑微。他们有你难以想象的自私和张狂,不会感动,更不会感恩。于是有学生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老师:我爸给我缴了那么多学费,我成绩不好,就是你没有教好。我是顾客,顾客是上帝,我付了钱,当然要享受。我的位置就该比你高,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于是有学生可以堂而皇之地做出诸多违反校纪校规的事:骂人,打架,抽烟,不做作业,上课听音乐看小说甚至将老师赶出教室。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因为他们是未成年人,有法律保护他们。学校只能批评教育,给处分也只能是警告啊记过之类的,是无权开除的。那些处分有什么用?他一笑了之,其他学生也是一笑了之。所以,每次学校念的处分,倒成了一桩笑料了。那么他们为什么又会是这样的呢?我们的学校,我们的老师肯定是没有教他们这样做的,这些做法只能是由他们脑子里原有的想法来指挥的。
我一直都读不懂“人之初,性本善”这三个字。因此对于《三字经》,我特别没有兴趣。我真的很不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一个婴儿,自生下来就会争吃争玩具。瞧他死咬母亲的ru*头,拼劲所有力气吮吸乳汁的样子,可爱得可怕。他何尝会想到母亲的疼痛?倘若让他自由发展:懒惰是不用学的,欺负别人是不用学的,骂人打架也是不用教的,那么他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就是丧尽天良的恶棍了,这样的例子还少吗?既然“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又说“子不教,父之过”?这不是矛盾的吗?
谁都不可否认,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鲁迅先生在他的《病后杂谈》中说:“中国却怪得很,固有的医书上的人身五脏图,真是草率错误到见不得人,但虐刑的方法,则往往好像古人早懂得了现代的科学。但说剥皮法,中国就有种种。”是啊,有“张献忠式”,有“孙可望式”。大明一朝,从剥皮开始,到剥皮结束,始终都没有变过——,看看,多么残忍!中国不是早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了吗?儒家不是讲求“仁义礼智信”的吗?为什么推行了那么多年,礼仪之邦还只是句空话,只是个理想?是教育没有落到实处吗?不是的,乃是教育的苍白无力。试想,教育的力量怎可与强大的本性抗衡?一般的人,没地位没权,他多半会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为自保为生存,他会要求自己做一个好人。但是很多人一旦有了权力,有了能使鬼推磨的金钱,他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恶如果又得不到及时的感化和遏制,那么它就会像一个正在被吹的气球一样,努力地膨胀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会出现那么的昏君佞臣的原因。当然拥有武力,或者说拥有庞大的军队的人,一样可以恶得不成样子。
一个人的手脚是很好束缚的,一根绳子就够了,而思想是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是完全猜不透的东西。凡是与真善美相对立的思想都是卑微的,无论这种思想的所属者是帝王还是乞丐。一个卑微的思想,必然产生出卑微的行为,表现出卑微的人格。如同朱元璋搞出血雨腥风的“胡惟庸案”和“蓝玉案”,必然是来自于卑微的权力欲望;成吉思汗的铁骑的疯狂践踏,必然是来自于卑微的疆土扩张的想法;吕雉对戚夫人的残忍,必然是因为卑微的嫉妒心;希特勒对犹太人的种族性的灭绝,也必然是来自于卑微的人种论的思想。大人物做的事自然是惊天骇地,小人物呢?有了,请看:虐待儿童、乞丐;虐杀小猫小狗;偷窃财物;嫖赌成风;醉酒驾车;杀人放火等,哪一样不是源自于他的想法?坏人之所以为坏人,首先就坏在思想。
还是老子说得好。他力劝人类“无为”,即无所为而为,至公无私,致虚守静,柔弱不争。他提倡的是一种崇高的人生观,可惜多年来都被误解为是遁入山林,逃避社会的消极出世。一个人只有接受圣洁的教育,将自己固有的所有的卑微的思想驱除掉,而代之以老子所说的这些思想,你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否则,哪怕只有一点,也有可能万劫不复——不过,这也许只是空想罢了,和孟德斯鸠他们的“乌托邦”是一样的。但是我们人类社会并不该因为达不到就不向这个方向努力,不然的话,人类文明的发展又从何谈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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