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学校组织女教师打球,因为人手不够,我也被临时叫去凑热闹,几乎一年到头不打一次球的我,才跑几分钟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这样的场合,学校的球场倒是空前的热闹,挤满了学生和老师,学生的热情总是很高涨,对于户外的活动比教室里感兴趣多了。
从太阳高高挂起一直到日落时分,歇歇停停,打几分钟我就要求换人,坐在椅子上休息,一边看热闹,一边喝水,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时分,眼看太阳就要完全消失在天际线,天空的浮云逐渐收敛,最后的一片白云隐没在峡谷最高的山峰,圆圆的月亮轻轻露出了笑脸,这几天的月色异常迷人,出现得也特别早,给人一种别样的惊喜,我也好久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如此美妙的白月光了。
淡淡的月色洒下了清冷的辉影,照在参差不齐的柏树上,只有叶子花不分季节的开放,使得南国的气候从深秋转入初冬也没有感觉。
不过山头的气候还是多变的,早晚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我触摸着从岁月中走过的时光,感叹着时间的流逝。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总在不知不觉中浪费了时间,回头才发现时间飞似地溜走。
假如时光可以重现,如果回到我的少女时光,今天的球赛,我根本就不用要求换人休息,即使打全场,体力也应该跟得上,而且加上工作之后,对于体育锻炼也几乎没有多少热情,更不会像无聊的大学时光,把体力和精力完全消耗在图书室和游泳池。
回到宿舍,从宁静的夜幕下返回自己的小屋,对着窗外的月色,我轻轻地翻着一本爱读的书,品着一杯清香的普洱红茶,听着熟悉的音乐,看着时针一秒一秒地转动,明白了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一段美好的时光和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管在人生的哪个阶段,我们都要珍惜属于自己的每一分钟,让心灵逐渐回归恬淡,宁静。
麦金西说:“时间是世界上一切成就的土壤。时间给空想者痛苦,给创造者幸福。”
也许我一直是个喜欢做梦的空想者,所以,有时也会在疼痛之中打发无聊的时光。
逝者如斯。昨天已匆匆地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景,还有身后那一声声似沉重又无奈的叹息。是时光的匆匆勾起了我的满腹愁思,还是脑子里尚未从混沌中清醒?似乎沉重的生活总会给人一种压力,尽管我不敢叫苦连天,可是我能从容不迫地面对那些被远远抛下的遗憾吗?
有很多次,我在想,为什么走过的时光里能让一个人很喜欢回忆?我一直很向往度过的往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变得如此怀旧。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总是伴随了自己生命的轨迹,不论是幸福还是疼痛,都是那样的记忆犹新。
后来我才明白,每个人都会不经意就回想起昨天,向往昨天,也许走过的昨天是刻骨铭心的,或许那些时光在生命中是最纯洁、快乐的,即使有失落和痛苦,回味起来,依然很温馨,毕竟昨天的一切是生命里最年轻、最有价值、最快乐的时光,它在一个人的内心里是永恒的,所以它才让人向往,让人感慨,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重回旧日的好时光。
一直喜欢听美国的乡村音乐。西部牛仔苍凉深情的嗓音伴随吉他的自由豪放,加上纯正的美国英语,使得回味之中仿佛也带有一种感伤。乡村音乐这个名字是20世纪20年代在美国出现的,它的源流很广。那时歌曲的内容,除了表现劳动生活之外,厌恶孤寂的流浪生活,向往温暖、安宁的家园,歌唱甜蜜的爱情以及失恋的痛苦等都有。因此,乡村音乐的主题也几乎是怀念过去的好时光。
时间属于现实,时光属于人生。每天面对日益单调重复的生活,总希望时间过得快些,然而真正到了年终时分,时光飞逝的感觉乍然出现。它短促、有限、性急,仿佛你在后边追它,却始终抓不到它飘扬的衣角。它飞也似的向着年的终点扎去,消逝了的青春时光早已不再,我也马上就要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青年时光没有了,慢慢地向着中年、老年挺近。等到你真的将它超越,美好年华已经过去,那一大片好时光便留在过往不复的岁月里了。
如果时光隧道真的存在,那么,我最想要做什么呢?回到难以忘怀的多年以前吗?还是安然享受未来的时光?用怀旧和珍惜的心态去弥补那些曾经后悔蹉跎的年幼时光?
张爱玲的《半生缘》很好地见证了人世沧桑,岁月流转。“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是失散了十几年的恋人顾曼桢与沈世钧,重逢时说的最动人最素朴,也最凄艳的一句话!世间的苍凉,全括在了其中。问世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我总是这样想。如果真的时间可以回去,那该多好。可是许多尘封的往事会再现,而当时经历过这一切的人们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但现在我却想不出来究竟该回到什么时候?脑子里是空空的。也许是过往的人生没有遗憾了,也或许是遗憾太多而无法重来。然而,这一切,最终却又都是已成定局的了。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许多值得回忆的印记,但是每个印记都有付出和疼痛。记起了《我的青春谁做主》,青春始终伴随着成长,而成长总归要付出代价的,因此,即使回到过去,那些疼痛和伤感依然清晰。
然后终于明白,人生就是由无数个悲伤和无数个高兴所组成的。恍然之间才发现,我们的出生就预示着悲剧的发生,而那些所谓的成功与快乐,幸福与温馨,在世俗的黑暗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然而,生命不止,我们的人生剧就不会落下帷幕。纵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结局会怎样,但生活还得过下去,戏还得演下去。所以,继续努力的生活吧。为了此生永无憾,为了白发苍苍时依然坦然。也许等到满脸皱纹的时候,嘴角还会有模糊的笑意,证明自己此生足矣。这样,等待以后回忆的时候,这些阶段才没有空白和遗憾。
岁月易逝,容颜会老,生活里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永久的记忆。有时觉得,每一个人在一开始时都是一张白纸,我们都在用各种颜色的笔在上面涂鸦。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管生命之中会被涂满什么,我们还是难以忘怀,那些青涩的岁月,那些孤独的哀伤,最终,都在流离失所的记忆中将自己遗忘。所有的宁静和幸福又会重新回到心上。
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法国意识流小说大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又翻译为《追寻逝去的时光》,这部被誉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的长篇巨著,以其出色的对心灵追索的描写和卓越的意识流技巧而风靡世界,并奠定了它在当代世界文学中的地位。它打破了时间的界限,以描写人物的内心活动为主,旨在向人们说明回忆才是人生的精华,幸福生活来自于思想世界。
也许,逝去的才是美丽的。它好似一个魔咒、一场噩梦,把人们牢牢套入失乐园的世界,于是即使在幸福的门前打转,也失去了开门的勇气。此刻,人们只想回忆往事,在寻找失去的时间的过程中得到心灵的慰藉。当普鲁斯特陷入沉思的时候,他想着今昔、念着往昔,他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活跃、错位、停顿。确切地说,普鲁斯特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重新打造时间。
“如果遗忘所带来的回忆,不再与当下有任何联系,就能让我们瞬时体验新的气象,其实,我们早已体验过这些了。生命之中能够“永恒”的是意念,只要曾发生过,便是永恒,它不会消失,只是不再回来,因此能鲜活地历历在心。因此,在追忆的时候,一切美好又能重新返回,而我们也会忘记生命里那些难于承受的轻和重,只是专注地沉浸在回味之中,安然地享受自己奇妙的心灵旅程以及灵魂自由的回归。
2010.11.22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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