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与城市化》

这浮躁的年代,我拍遍栏杆

栏里栏外不见灯光

听见的是嘈杂的流水声,咆哮声

不知道,还有哪一片安宁的天空属于我

用来珍藏出身寒微的灵感

在黑暗的洞隙,我触摸不到你

那只盛满思想的杯子

还有罪恶的烟草,寂寞的干柴

去年夏天,沙尘暴卷土重来的日子

工地上尘土飞扬,

灰暗的天空下,飘浮着暗物质

有害的气味将我们包围

我们相约一起逃离,你说,不

你总是拒绝,为了这座小小的城市

我总抓不住你叛逆的手

像夜的鳞爪无法攀援梦的须

我摸索着点燃最后一支烟，然后

吐出一个僵硬的词，与那些石头、沙砾

堆放在一起

机器便不停地咳嗽

我也开始咳嗽

这是城市的怀孕期

一群农民模样的人像突然下起的雨点

沉重地打击在水泥地面上

它的背景溅进我的杯子里，渐渐丰盈

渐渐酸涩，我想

天空会蓝得一贫如洗，一定会

就这样想时，你的衣裳渐次敞开

胸前的鸟儿尖利的鸣叫掠过我的头顶

我伸手为你捋了捋一抹夜色

那么凌乱，夜的巢

二

这是一个众目睽睽的上午

人们期许的事物总与吉祥的数字有关

城市与城市总是重复太多的相似

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

忙于参加鲜花与复活的庆典

这是一群怎样的人，盛大的演出

把想像铺陈得如花似锦

语言异常锋利：

“谁影响城市一阵子，

我就要影响他一辈子！”

誓言击中飞鸟，落下一地羽毛

这是一群怎样的人

手势令人眼花缭乱

像缤纷的礼花

他们的企图和愿望，赤身行走

肆无忌惮，无论灯红灯绿

都披着欲望的色彩

宛如一只想变成苹果的柑橘

我无法回答，真的

日光的颜色一样，刺眼但它不会疲惫

而我总怕受伤，像一只蜗牛

躲进硬硬的壳里

不抽烟也不喝咖啡

只是动情地把汉字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然后，吐气如兰

然后，妙笔生花

语言的花瓣摇落的汗珠

滴在一位智利诗人的前额上，他说：

“诗歌，是傻子的天堂”①

注①：尼卡尔诺?帕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