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冷了起来,北方的冬季就是如此,寒天、飘雪夹杂着西北风。傍晚时分,下午四点多钟,天就暗了下来。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西北风刮来,让人难以前行。多亏有雪的覆盖,才没让大道上尘土飞扬。漫卷的西风侵袭着我的身体,让我想起了“晚来风急”四个字。
顶着西北风回到家里,一个人的黄昏有些冷。沏了一杯热咖啡,打开电脑音箱,播放着自己喜欢的李维康主演的京剧《李清照》。听着京剧的皮黄腔,在电脑屏幕上浏览自己喜欢的文章。外面风大,时而能听到窗外的西北风吹动着枯枝的声响,让人感觉到了冬的凄冷。这时候真想喝一口白酒,以暖一暖被晚来的西北风吹冷的体寒。这样想着,自己笑了,一个人喝酒似乎少了许多惬意?还是暂时用咖啡取暖吧!之后于咖啡的醇香中再走进自己最喜欢的文字,用方块字给自己冰冷的心情慢慢升温。用文字取暖,于京剧与文字中体会剧中人与字中人的情感,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李维康老师唱的这段《声声慢》在音箱里弥漫开来。听着这首京腔的《声声慢》,体会着李清照写这首词时寂静中的孤单与寂寥。屋子里的灯光,将我的身影掩映在电脑桌上。看着自己的身影在电脑桌旁洁白的墙上的晃动,感觉身影似乎被孤独拉得很长。电脑音箱里传出了“梅子青青枝头坠,岁寒曾经霜雪摧,不与群芳争俏美,暗香悠远自芳菲”的流水唱腔,加上琴师王彩云伴奏的声若金石、穿云裂帛的优美琴音,悠扬的京胡,如同天籁,带给我一种久违的心的静谧之中……
喜欢这样的寂静,习惯了这样的冷清,习惯了一个人的安静,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习惯了一个人的洒脱,习惯了风般自由、云般飘逸云中漫步般的悠闲。于如此的悠闲中,与剧中人一起,摘落记忆,唯见一卷空白。朦胧中你来了,风拂鬓发,身似浮云;恍惚中你又走了,气如游丝,如你深情回荡的孤寂;真实中剩下孤独的我,心如飞絮,辗转于盈漫的惆怅之中,追忆着那份绵绵又脉脉的缱绻。当我轻声问起: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之时,思念又如影随形,不思而来,挥之不去,袅袅地笼罩在夜的周围,吹不开,飘不走。相思本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梁祝前生,有缘相遇,却难续前世之恋。
窗外的尘世一如雪飘的圆润恬静,期待凌越千重困岭。一如雪飘的清冽酣畅,渴望飞越万重沧海。晚来风急,愁肠心间,已是泪痕深。缓行于文字书香间,咖啡的香气已氤氲成“怎敌他、晚来风急”的三杯两盏淡酒,细细品味,便品到了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相思。相思中有多少“卿须长记,有约东篱”的相约?户外的茫茫雪原变成了一个洁白的舞台,我仿佛站在偌大的舞台上,静自唱着那“想当初梅子青时乍与君相遇,步留连欲语含羞自把眼儿低”的曾经,起身自斟一杯白兰地,轻吟道: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我愿与你对饮,一醉方休,就算举怀消愁愁更愁。而你在哪里?浅浅淡淡间,是深深擦拭不去痕迹。相思如海,东流无歇。痛,在舞中收藏;忆,在歌中散落;思,在曲中飞扬!
目光向你留宿的方向远眺,注定了我等候的皈依。佳人的红酥手,把冬日的寒风装进瑞脑消金兽的薰香炉。当心中的爱火永远的熄灭,留下的只是万丈的雨恨云愁,雨恨云愁化作了无尽的思念。我知道“再不能西窗剪烛听琴曲,再不能东篱把酒赏丽菊。再不能藕花深处荡轻舟,再不能疏梅影下觅新词”,都成为过往。如今留下的是空留思念。如此静夜,谁人弹破一调清商曲,谁人画一尺晚来风急,谁独守在三千红尘里?心中爱火永远的熄灭,留下的只是万丈的雨恨云愁!那思念犹如一杯清酒,让我在劳累困苦的时候保持清醒,让我在激扬的琴音中保持平和,让我在缭乱交错的灯红酒绿中,不那么烦躁。思念,如此醇美,如此销魂。千秋过尽,今夕何夕,我在风中祭你!一杯酒,思绪万千,望不回旧时燕。万千思绪,我看到了李清照从寂寞的书橱走出来,在孤灯中吟哦:晚来风急!
雪落,风起。孤独的静夜,独自彷徨,丝丝冷气,慢慢穿过心房,蓦然回首。已是静夜,几杯淡酒,少许余温在胸间飘荡。丝丝牵挂,悬浮我心。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思念让距离变短,距离让思念变长。此情无计可消除,惟有思念。花自飘零水自流,空余思念。因为思念,冬天而变得温暖。此刻,心切切实实的疼了。四周安宁,大海一片空白。然后,清醒地听到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管现实多么寒冷,至少还有思念。惟有如此,生活才能继续下去。人生有个目标让人思念,是很幸福的事。因此,我会思念一个人,一座城市,思念一种感觉,一种氛围……
坐在窗前,听着冷风游吟,看着冷雪敲窗。守着窗儿,只见遍地雪花堆积,邀你斟上三杯两盏淡酒,驱赶冬日晚来风急带来的寒意,与你同听那“能否再与你重相聚,此恨绵绵无绝期”带来的苍凉。此时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些,而电脑音箱里传出了李维康老师唱的“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的优美唱腔,随着窗外的风儿在空旷的房间里飘散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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