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曲
是谁,将“天苍苍,野茫茫”的谣曲反复吟唱?那么深情而苍凉?
谁家的燕子,飞来又去,衔来江南的春泥,却又牵动着塞外一双多情的目光?
羌笛声声,吹瘦了那不朽的关山明月,吹得戍边的将军两鬓染秋霜。
我的塞外呀,你就是一曲华彩乐章。高山是一首诗,小溪是一首曲,牛羊是辽阔草原上那抒情的章节,雄鹰是深邃天空上那快乐的音符。这就是塞外呀,天上白云飘飘,地上芳草萋萋,耳边羌管悠悠。
不要说塞外天高地广一片荒凉,不要说塞外风沙遍地缺少鸟语花香,不要说春风不度,衡阳雁去无留意,更不用说西出阳关无故人。
登上巍巍长城,看它绵延万里气势磅礴,在崇山峻岭之中蜿蜒游动,时而潜入深山大谷,时而昂首跃上山巅。战火摧不毁,岁月湮不灭。修建了,被坍塌,坍塌了,再修建。在莽莽苍苍的燕山山脉生生不息,万里长城成了燕山山脉的脊梁。而中国最北方这块古老的土地也因此有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子——塞外。
塞外有粗狂而辽阔的蒙古高原,它就是一座巨大的舞台。那些马背上的勇士们或高举着长长的套马杆,或挥舞弯弯的马刀,旋风一般驰骋往来,演出一幕幕铁血柔情,爱恨情仇。扒开没膝的荒草,你会偶尔发现散落于碎石乱瓦间的已锈迹斑斑的唐弓宋刀,也会偶尔踩上戍边将士的遗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静坐在那些残垣断壁间,似乎会听见那勇士的呐喊,战马的嘶鸣,胡笳呜咽随北风断续飘来。你会不由自主想到李华的《吊古战场文》,想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千古名句。
塞外并不是世外,这里自古就是用兵之地,这里自古就是英雄豪杰驰骋的疆场。这里演绎过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这里写就了岳飞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铁血征程。那些弯弓射箭的勇士,那些略输文采的可汗们并不甘心在这边塞之地只识弯弓射大雕。最终,蒙古高原的勇士们挥舞着马刀,骑着蒙古骏马旋风一般席卷了锦绣中华。但是,塞外仍然是那个塞外,仍然是那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
塞外不会因为物是人非而改变它的名子,也不会因为沧海桑田而失去它的独特魅力。
大漠深处的驼队摇着清脆的响铃,带着丝绸之路的风霜,踏着夕阳向我们走来。沉默的骆驼,昏昏欲睡的骑者,在那被朔风梳理得舒缓有致,被光影塑造得意境生动的大漠中默默行走。从古走到今,由模糊走成丰满,走成了一首隽永的诗,走成了一幅精美的画。
燕长城的废墟在连天的荒草中沉思,不知是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还是在咀嚼满山的风雨。拾起一块散落在山坡的残损的石片,凝视那满身斑驳的印迹,似乎看见了燕赵大地那狼烟高举,金戈铁马踏月前行;放在耳边谛听,似乎听见了凄风苦雨,鼓角悲鸣;似乎听见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苍凉的歌声。
塞外从来不缺少神奇。红山脚下,在塞外这块土地里沉睡了几千年的“玉龙”雕像,以纯玉的质地,古拙藏巧的造型璨璨然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将中华文明向前推进了几千年,也使塞外红山闻名遐迩。“红山文化”,不仅属于塞外,也是悠悠中华文明中的瑰宝。它和“河姆渡文化”等一道织就了中华文化的华章锦缎。
还记得那些华彩词章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辽远壮阔;那“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的雄奇苍凉;“那羌管悠悠霜满地”的悠远凄凉,无不将塞外那非同一般的美一一呈现在世人的面前,让我们在这些名词典句中聆听一曲“阳关三叠”,高唱一阕塞外曲吧。
2010-11-1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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