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脚板,跟在母亲身后回家,我忽然反思起奋斗二十余年自己现在的生活——
既然是城区,不管是宁静的古镇,还是繁华的都市,总脱不去虚伪的面纱,乃至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俗气。
人们迫不及待的追求城市的便利,想方设法寻找生存的立锥之地。不论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季;不管是繁忙的身影,还是快速的节奏,都处于忘我的境地,可脱不去的是孤独,始终笼罩着自己的整个身心。
不知道是享受活着的乐趣,还是接纳生活的诗意?心中还是那样找不到快乐的间隙。常常是高楼锁住了清新的空气,高墙挡住了明媚的阳光,高速的节奏盖住了闲适的步履。身边有年龄相仿的人,有的为接待所谓的上级贪杯离去,有的几十年染“妇科”病忧郁成疾,有的上养老、下养小资金拮据,有的为虚名四处奔波徒劳……
看到面带微笑的容颜,明显做作,失去父母遗传的自如。不论是西装革履,步履从容,还是浓妆艳抹,亭亭玉立,透礻见出冷漠的目光。初看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但仔细深究难免深藏着忐忑不安,折射道貌岸然的虚弱。
难怪自己融入不了这样的时空,始终喜欢着乡村的原始风光。
什么是富足?城里人都认为拥有地位、权利,门庭若市罢了。可我走进安静的小村庄里,那里曾打工外出的小兄弟,好像更感觉富足呢。家里的鸡舍,每期五十天,饲养着三千只,每批鸡出售后纯利润一万五千元。闲聊时谈起,假如外出打工,连养活自己都难,但现在不需要那样累,每月的收入超过许多倍。养车、养狗都实现了。还说仅仅是起步,发展还在将来。我心中暗暗核算,他一年的收入,是小城里工薪阶层永远无法实现的。
什么是自立?也是村里的个体私营者,我的侄子,他办起来木屑加工木炭的场子,每箱出售六十元,直接送货上门,每年的纯收入几十万多元。在他的办公室里,用电脑收购木屑,进一步有邻县几家中间商订货事宜。小工是入股的亲戚,干得红红火火。
什么是地位?家中居住的是两层的小洋房,豪华的家具,木地板光滑照影,茶具是一流的青花瓷,茶料是当地有名的铁观音。还能怎样,闲时拿着鱼竿在塘边钓鱼,出门驾驶自己的小车。在城里,谁知道他原来还是自家的邻居,普通的农民。他们没有故作的言谈,也没有故作的仪表,随心随意购买自己需要的商品,或驱车直奔名胜,欣赏自己心中追求的风景。
什么是豁达?不受他人的约束,不受制度的干扰,不接受所谓的仪态规则,不接受僵死的教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说自己喜欢说的话。朴实里的天真,天真中的自如,小调哼着,目光柔和,举止天然,真叫人刮目相看。
这就是我村里的同辈或小辈后生,他们的田园生活。
我喜欢回家,与他们闲聊,城里太费神了——
你看,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样的生活,是正常人找到的自我禁锢的居所;
你看,西装革履,步履从容,怎么嘴里又议论起单位规定的严律,不合常理;
你看,亭亭玉立,浓妆艳抹,而出语却尖酸刻薄,纤指比划着又滞留于领导的脊骨;
你看,天天学文件,天天写总结,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多了罚款或强制的报刊订数;
你看,做事有意见,不做事也有意见,朝起锁眉,西下愁肠,那不是人的积极思维,何来长寿,颐养天年。
享受着小村庄里悠悠的清风,淡淡的宁静。我终于发现,忙碌一遭自己离开了村里,原来村里才是自己追求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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