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弦
雨水反复落了有几天了,整个春江佳苑的建筑都变得朦胧起来,天边纷飞的鸟,已经无法雀跃迷人的虹,我的心情也在此时此刻沉淀,然后渐渐浮出一点忧愁,在心灵的交接处鸣起低沉的乐曲。
记得前几天,我和表哥所租的那栋楼无故失火了,黑烟从一楼一直弥漫到三楼,白色唯美的墙壁逐渐变成了死灰色,那一刻,就是住在六楼的我们也是颇感心慌的,虽然导火线在一楼,但毕竟燃烧的不仅仅是火焰,而是我们纠紧的炽热的心。
那一夜,楼道完全被无尽的黑烟所埋没,消防队看不清楚一点路,只能挺起胸脯摸索着走进去……
三天后。
雨停了。
楼下悠闲的老人们开始修复被烈火灼毁的建筑,待我们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楼道已经变会原先的姿态,楼梯也不再弥漫起焦灼的味道,一切的一切仿佛过眼烟云一样,空气再次变得清晰自然。
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段简约的小说情节,有人出现,有人隐退,有人悲鸣,有人流泪,也有人充当着平凡的过客,盲目地走过这个熟悉的地带,然后头也不回……
这几日,我们六楼的阁楼上依旧会在午夜时分传来喧哗的声响,也包括节奏凌乱的dj和伤感凄凉的情歌等等,而制造这些声响的人大都和我同龄,每个锋芒锐利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的青涩与稚嫩。
表哥是个很简单的农村人,和我一样,他不喜欢吵闹,尤其是在半夜的时候。
当然,阁楼上的行为举止是我们所无法左右的。
那时一群疯狂的现代青年,表面上浪费的是时间,实际上浪费的却是青春。毕竟20岁左右并非是玩乐的年纪了,偶尔悠闲的时候疯狂地享受一下也无所谓,而个阁楼上的人却是每天都这样,甚至反复放着同一个曲目,而我听到最多的是欢子,心痛2009。这一首歌曲唱出分手时候的情节与无奈,伤感中带着些许麻木不知所措的青春。
表哥最近有了一个念头,就是回家。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而我却仿佛一个漂流瓶,漂到这里,停歇一下,继续漂向别处。
表哥要走,我是无法阻拦的,在这里,我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阁楼的喧哗声让表哥每天夜里都无法入睡,而早晨六点的时候又要起床去上班,这样一来,平均每天只能休息五个小时,这对于经常熬夜写文的我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而对于表哥那样没有吃过多少苦的人来说,却是无尽的摧残。
这里的树并没有家乡的高,矮矮的,斜斜的,脆弱的像糯米纸一样。
街道时常有风吹过,闲杂的游人也时常顶着风一路前行。
我们住在最繁华的路段,下了楼,走不几步就是拥挤的小型广场,这里是应有尽有的,所以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东西都可以买的到。
最让人无奈的是,雨神也恋上这里,每隔个三五天就朝这里下一次不大不小的雨,上个月的月刊的稿费少得可怜,一首诗的钱,换来了一把很不错的雨伞。所以,下雨的时候我是不会再犯愁的。
可我的青春在此刻也在悄然流逝,一晃三五载,从一个爱好音乐,爱好写作的孩子,到一个简单平凡的青年,蓦然回首,已经可以让人回味的青春年华已经不在,迎来的不仅仅是崭新的自己,崭新的愿望,还有崭新的梦……
那段梦境里,我拥有最独特的目光,洞悉着一切安详的画面,从貌不惊人的村落到华丽奢侈的城……泪雨洒两行,纷飞泪,愁断心肠,又是一夜风波烟雨,惆怅,迷惘。
谁能体会一个漂泊他乡的孩子,从温暖可爱的家乡来到陌生伤感的城市,一滴泪,怎可划两行?
我一直思念家乡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第一个当然是我的母亲,虽然母亲没文化,但还是一样迎来别人的称赞,因为母亲的辛苦付出,才有了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家。当然,父亲也是功不可没的,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难见到父亲了,那个时候,父亲老是出远门,一走就是一年,我时常在梦里梦到父亲骑着破旧的单车载着我穿越人潮,挥洒出一段快乐和谐的乐曲……
在春江佳苑刚安顿下来不久,房东就趁我们上班把我们的房间的门撬开了,等到晚上我们回的时候来,房间被扩大了许多,东西一样没少,可下个月我们却要多交一半的房租,好阴险的房东,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想在这栋楼我们是不会住安心了,说不定哪天房东又想出新的花样来消磨我们的经济财产。
表哥若是坚持回故乡,我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异乡了,想想也挺伤感的,毕竟在这里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有天南地北的同事,真正可以一起来分担忧愁,诉说心事的恐怕也没有人了吧。
每天,来不及看夕阳隐退,来不及数星星就呆呆地睡着了,偶尔说出的梦话,那只是我心里的枷锁蔓延出无尽的咒,定格了烟雨山峦,风化了斑驳蓝天……
春江佳苑一点愁,没人忆起。念及昔日梦境,空气也逐渐弥漫开来,渐渐形成一道打不开的心门,一处固定凝结的风景……我站在楼顶的阳台上看下面游走的人潮和繁华纯净的建筑物,眼里偶尔泛起的星光,那不是泪,而是甜甜的梦境中,我看到了最终的希望。
2010-04-18
六弦于苏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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