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这只苍蝇就是昨天飞进屋里的那只。
一样小的脑袋,一样长的右腿;黑黑的背,还有透明的翅膀。我肯定的怀疑,就是它!
昨天下午一样的时候。因为太久没有练字就琢磨着坐下来笔走龙蛇一番,在以神韵笔,寄情狼毫中写下七八个大蚯蚓后,我又透过三扇大大的落地窗望着外面发起呆来了。从十一楼看下去,放眼所及的一切都感觉变得十分规制。如果我不是无聊的这么坐着,而是下楼去买菜或者去星巴克的路上。我会看到一些或相向或同路的人,如果这些人中有一个女孩子而且长的又很好看,那我就会多看上两眼,倘若她也似有深意的回看了我一眼,我就姑且可以称之为一次邂逅。邂逅总是愉快的,艳阳也是温柔的。至于擦肩而过之后,那就可追忆到两千多年前的大自然哲学了,前一刻的我淌过的那条河已经不是这一刻的我和那一条同样的河了;也就是说刚才我看到的她已经不是现在的她了,因为她已经走的挺远了呢。转瞬即逝如流星已经快的像眼前飞过的苍蝇,眨一眨眼让人望蝇兴叹。有些确实很快,比如之前的那次邂逅,来不及留恋;若是擦肩而过的是个不适合用漂亮来形容的姑娘,我估摸着还会更快一点。但也有的时候,路过会是很慢,很折磨人的事儿。比如说吧,你不经意的抬头随便看了一眼,看到前面十米外迎面走来的人也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你一眼,接着就会呜呼哀哉的感叹零点不到一秒的对视,让接下来十米的路成了马拉松长跑,或者是动作片里的慢动作;躲不开的一拳迟迟没有打在你脸上。也许是我害羞。我掐着指头一秒秒的算着,脑袋想着屋里的那只苍蝇,想着它这会儿是爬在窗户上还是在不停的转悠着,眼神儿也有点不知道放哪儿好了。大多数时候就这么熬着走到过去,也不知道在擦肩的时候是否要再看人家一眼呢,会不会不礼貌呢,又或是我想的稍多了点呢?如果是天气特别好的时候,我的信心也会显的比较充到足上一点。脑袋里想的是heart of gold中那段口琴的独奏~,走路的步子会稍大一些,十米外的那人也能看到我看向他的--带着鱼尾纹的,独有的微笑。
高中的时候冰冰就常批评我的鱼尾纹,说我的鱼尾纹都可以夹苍蝇了,害我好一段时间都不敢大笑。五年后我看着快乐大本营里的何炯,想到以后而立之年的我也会因为一笑就满脸闹指纹,我就实在不想笑了。不笑是很难受的,难受的让我皱眉,结果又皱出了纹来。就像我现在皱着眉看着不知道怎么飞进我屋里的这只苍蝇一样,它右腿长长的,起初有些恶心,接着诧异,然后发现它其实挺可爱的。它拿着脑袋使劲儿的往玻璃窗上撞,咚咚咚的声音也撞进我的脑袋,将我从痴呆中的街道拉了回来。像那年的苹果‘咚’的一声砸在牛顿的头上,果熟蒂落的苹果向牛顿证明了万有引力,冒死撞墙的苍蝇也同我验证了万有阻力。这苍蝇是希腊神话中的hermes,也就是传说中给神跑腿儿的信差,传递一些神的旨意。一开始我怎么会信呢,这丑苍蝇怎么能是神派来点化我的!然后我突然想到了蛤蟆与天鹅,青蛙与王子,美女与野兽来。我不觉的又会心一笑,因为我又想到了--宅男与苍蝇。我倒没有因为这句玩笑话就把它当成了我的hermes,我懒懒散散的弯腰勾起一张用过的草纸便一巴掌朝着苍蝇叩去。当然了,拍死在窗户上这么艺术性的涂鸦行为我还不大会做哩。我把苍蝇包起来后从窗户仍了出去。然后拍拍手,再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就不记得了。
今天下午:
‘咚咚咚’ 是苍蝇拿脑袋撞玻璃的声音!起初觉得有些熟悉,接着惊讶,然后感到惊心!是那只右腿长长的苍蝇!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柏拉图的理想世界来,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世间万物都有既定的完美模子;像是烤面包的模子,烤出千千万万形似的面包来。说是形似,是因为每个面包的高矮胖瘦总会有些不同;我们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是照着理想国中的模子做出来的,所以我们只是相似,决不会一样。我想,这只苍蝇就是从哪里来的吧?好吧,我就相信它是我的hermes好了。那它飞进我屋子里就并不是因为脑袋痒痒了,想要找东西撞!? 但我除了就这么看着它,撞到晕呼呼的摔在窗台上(右腿还是特别长),真没别的了。老实说,我挺欣赏这苍蝇的执着。如果我学习的时候也有这股劲儿,有这种毅力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是天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了。所以我觉得要厚待它才行。于是我到床头抽了一张全新无褶的抽纸把它包了起来。仍出窗外去,下掉着,掉向我发呆时梦游的那条街。
关上窗后,没了街上杂闹的声音,屋里一下就安静了。可是又觉得不舒服,说不上来是哪儿~ 外面的街道楼区看着好像是更清楚了,但是又没声音,觉得难受也有点胸闷。于是我决定下楼去走一走,去买点菜或者到星巴克坐坐。
站在外面,嗯,有风~看到的也还一样,不一样的是我脑海里浮现出的那只苍蝇;我恍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出来,是我的思绪随着苍蝇飘出窗外,被风吹动我特有的--带鱼尾纹的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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