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气温骤降,厚厚的衣服也不敌凛冽寒风的张狂。阴沉的天空下,任寒风吸取我身体的热量,独自漫步在屋后的稻田里,感受秋意的粗犷,凭吊爱情的销亡。光阴无情的流逝,风雨磨灭了稻茬生硬的脾性,稻茬收敛了狂妄,曾经扎人疼痛的坚挺,变得温软了,一脚踩上去,只听见“索索”的碎裂声,不见其反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荷塘里,没有了粉荷的灿颜,也无绿裙飞扬,池里的鱼儿早被烹为美味羹汤,剩下一汪孤寂的池水,追忆过往的辉煌。
堤坡,葎草纠缠着南瓜藤,欲以相似的外形鱼目混珠,可叹小小的叶片有些不自量,大半年的纠缠也结不出豌豆大的南瓜来。黄豆叶已经泛黄,枝干上却密集着黄橙橙的豆荚,如一串串挂在杆上等待燃放的鞭炮。芦竹繁茂不减,纤长的叶子依然翠绿,枝梢伸出了一束束紫色的絮状花,在秋风中招摇,这丛高大而葱翠的芦竹,俨然成为此地生命力的典范。蟋蟀则躲在芦竹下的杂草丛里,慵懒的鸣叫,似在为骤冷的天气哀叹。
踏上堤岸仄仄的水泥路,飒飒秋风袭人,我禁不住打起冷噤,裹紧了衣服。冷空气贴着脸庞的肌肤,感觉凉冰冰的。寒风,超过我的步履,冲进前面青翠的竹林里肆虐。纤薄的竹叶怎能抵挡强风的侵袭,冷得浑身颤抖,“沙沙沙沙”的声音,是竹子重复不断的呻吟。
顺着堤岸上的小桥,步履走入对岸的构树林。昔日葱茏的构树林,此时憔悴了容颜,叶片枯萎卷曲了。熟悉的小路旁,满地的衰草,一如我们的爱,只剩下一片荒芜。曾经茂密的桑树林,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条,铭刻在树下的欢愉也被风干。
怀想温暖的四月天,隐匿数月的你,终于亮起了qq头像,我喜不自禁,激动的不知如何言语。你说你已平安踏上国土。我欲语还休,失落感又随之而来。你虽回归,却仍然距我千里之遥,天空阳光灿烂,我的心却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你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我们情浓爱亦甘。只叹我们不懂如何相处,好强的你我,如两只刺猬,越是在意,越是靠近,越靠近越是衍生疼痛。你一转身,我们就成为陌路。爱,在深秋搁浅。
鲜花凋零,硕果坠落。剩下孤单的我,用惆怅的步履,徘徊在熟悉的地方,只为寻找旧日的记忆。叹惋两岸堤坡上,再无你的影踪,有的,只是满目的凄凉。熟悉的小径,熟悉的树林,似乎都在凭吊我逝去的爱情,让我倍感惆怅。
惆怅的步履,穿过桑树林,漫无目的的来到堤坡下。堤岸两边同是田野,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广袤的田野里,阡陌纵横,几块田里,有十几位农民正忙得不亦乐乎,割草,挖土,种油菜苗,丝毫不受寒潮的影响。对于我的驻足、我直愣愣的眸光,他们也早已习惯。我索性蹲下身子,看他们忙活,看他们脚下原本荒草丛生的土地,在双手辛勤的劳作下,一寸一寸的变成绿油油的菜地。
眼前动态的景致,让我凝滞的思维开始活跃。他们种下的那是油菜吗?不!那是希望。哲学家,把哲语写在文字里;农民,把哲语种在土地上。同一片田野,乐观的人期待的是收获的喜悦,悲观的人看见的是荒芜的悲凉;勤劳的人看见的是耕耘的快乐,懒惰的人看见的是劳作的苦累。
随着思维的活跃,心中的郁结渐散。步履游移,听见前方堤坡上也有挖土的声音,那一锄又一锄的节律,似在丈量我缓慢的步伐。挖土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见一位阿姨响亮的声音:“你又出来转转啦?咋心不在焉的?”当我抬头时,见堤坡的桉树下,我的邻居阿姨站在乱草中,正高举着锄头,旁边是新挖出的泥土,她满怀热情的招呼我。我礼貌的微笑,并道出疑问:“是啊!阿姨,你挖这里干什么呢?”年纪已过五旬的阿姨爽朗一笑,声音铿锵有力:“呵呵,我挖出来种点豌豆,这里荒着也是荒着,可惜了。”阿姨不经意的话,却令我满面羞愧,然后茅塞顿开。一小块荒芜的角落,也有开垦的价值,而我,正值花样年华,却如此颓废。青春的原野,正在荒芜,我,怎甘心?怎甘心?!
是的,我也要开垦,让心之地不再撂荒,在心地种上希望,辛勤耕耘,期待一场丰收的盛宴。瞬间的思维转变,让我获得莫大的鼓舞,浑身充满力量!我要用如火的能量,焚烧杂草般的过往。
步履铿锵,向前行。我看见树叶在婆娑起舞,我听见秋风在耳畔歌唱,我闻见风中散发着清新的树木香。凛冽的秋风,你狂妄的吹吧,好让我曾经的失意灰飞烟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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