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cfwnp
从前,是美丽。后来,是感伤。如今,是牵念。
二楞子从来没有想过去做网络编辑,却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做上了。
大概是2006年10月下旬的某一天,在某网站胡闹了一个月左右后——其实生活中二楞子并不爱胡闹,不过网上的肆无忌惮的确是一种很彻底的放松方式,不用担心什么,反正谁也看不清网络背后那个真实的你,作为新人,二楞子莫名其妙的被该网站管理员cfwnp邀请去做网站高管。一开始他并不想答应去做什么高管,因为上网本来就是为了休闲与放松,如果因为做高管而去背上做编辑的那份累,就与初衷背道而驰了。不过被cfwnp一激,加之心底里藏着的那份忽然间被人赏识的感动,二楞子竟言不由衷的去做了。
做过之后总感觉自己少了许多快乐。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和网友们去猛灌,因为作为编辑人员所不得不遵从的必要约束;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批评别人,因为自己未必就比他们做得好;再也不能天马行空的在网络文字间瞎逛,因为既答应了人家就得做点什么。所以刚过三天,二楞子的心便退却了。很不好意思的向cfwnp请辞,很不好意思的去践踏自己的承诺,因为他答应过她要最好的去做策划,而事实上他是什么也没替她做。于是,cfwnp和二楞子便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彼此放弃了:她没有特别挽留,他也走得如释重负。后来,二楞子才明白自己其实是浪费了一次多么好的历练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与cfwnp的友谊第一次被浅浅的擦伤,那之前,她是多么的纵容他。
之前,二楞子化名“hf”到处在别人的文章后跟贴开玩笑,并且一再声明自己不会写文章,只点评文章,事实上“hf”的确从没有过只言片语以文章的形式发表。一时,受“hf”捉弄者不知有多少,却没有一个人知道“hf”就是二楞子,除了cfwnp。她发短信很不客气的揭发他,那语气看在二楞子眼里真的很淘气,淘气得让人心动,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个大学里被自己辜负了一百次的初恋情人。不过那时二楞子并不知道她就是网站管理员,更没弄清楚网站管理员原来就是一个网站的最高管理人员。他只是让她替自己保守“hf”的秘密,她爽快的答应了。从此,cfwnp就成了二楞子心中一个最投缘最可信赖的合谋者,当然,后来他知道了那只是一种误解。二楞子知道那只是一个误解的时侯,一切都已远去。
人就是那么怪,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有想到去珍惜,丢失了,又拼命的想去捡回来。悄悄的在cfwnp的留言版上留言,心虚的告诉她自己永远的支持;又悄悄跑进cfwnp的qq留言,心虚的告诉她想做回高管。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其实,二楞子并不想捡回什么编辑的帽子,他只是想捡回最初那份自然的友谊,象饥饿年代里拾稻穗那样。如今,偶尔还会忍不住与cfwnp电话聊一下。虽然,她一如既往的叫他朋友,但二楞子知道,自己无法再被她信赖。这个结论,对于他无疑是致命的。
一切都已远去,因为浅浅的擦伤也是一种伤,虽然不要命,二楞子一颗牵袢的心,却总在最深最深的夜里悄悄的痛。
二、szrs
曾经,是较量。随之,是快乐。末了,是知己。
szrs和二楞子是死党。死党,通常是一个人对自己最要好的玩伴的称呼,二楞子觉得自己与szrs之间就有着这种默契的境界。
既然到了境界,两个人的关系肯定是超乎寻常的。的确,二楞子和szrs的关系是超乎寻常的好。私下里他觉得自己和szrs有着性格上天生的类似,都是宁折勿弯的那类。
其实,和szrs的渊源来自于“hf”。当初二楞子以“hf”之名到处捉弄人时,szrs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许多人一起围剿“hf”这个“匪徒”。两个人从老爹一直骂到了老祖宗,骂的结果是他们做了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友谊的爆发力很快释放出来,两个人联手做了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通常,他们会选定一篇颇具特色的文章或一位颇有名气的作者,之后,就在对象正怡然自得之际,开始烹饪起那顿调侃大餐。大餐自然是五味俱全,活色添香。对手们更是吃得尴尬,去得狼狈。调侃其实是善意的,终了,所有人都会开心一笑,璀璨的笑出那句话——生活,就是一顿大餐。
最经典的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二楞子和szrs化名来到某才女的文章后,肆无忌惮的一顿海扁,惹得一向孤傲的该才女怒火中烧。自然,拍案而起,搬出欧阳修、傅雷、李敖等一大堆名流遗老予以还击。不过,名流从来就敌不过名堂,遗老从来就惧怕遗忘,欧老夫子们的历世名言在“狂轰乱炸”下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一番争辩下来,才女得护美心切的红颜知己“拼死”相救,才全身而退。孰胜孰负并不经典,经典在于,四个人后来成为了朋友。所以,经典,从来都是耐人寻味的。
他的血管内流淌着韧性与张力,让你无法不去仰慕。
二楞子常常怀疑,szrs是不是在追寻一个九天揽月的奇迹,他渺视着所有的强权与强势。于是,他的文字是如此的尖锐,锋芒过处尽是嘲弄。对群体的,对个人的,甚至对自己的。那里面,集聚着无尽的慷慨与激昂,朴素、诙谐、真实,是对俗世的一种自下而上的致命穿透,是对传统的一种四面八方的彻底摧毁。很多时候,二楞子并不苟同,却无法不去认同。
但是,渺视权势是要付出代价的。szrs的代价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甚至他的女儿也被险恶的攻击,他的注册id更是接二连三的被偏信一词的网站锁定。而这点,恰恰为二楞子无限钦佩。因为,面对辱骂,szrs没有过半点退却,更没有过半点怀恨。不断的被封,又不断的重新来过。不淡出的同时,也不让人们淡忘,执着的,就这样走过漫漫风雨人生。他,是一个战斗不止的神。
二楞子憧憬这样的神。虽然,他知道szrs不会是神,甚至连梦也不是。
少了梦,却多了真实。人生,于是脱离量的苦海,抵达质的乐园。就象走在一片广袤的原野上,万籁俱静时,有友情普照过来,不管未来的冬日怎样寂寞,二楞子知道,自己生命的某个地方始终响着一片热闹。
世界,其实处处快乐着。网里有歌,字里有歌,心里也有歌。
三、jf
当时,是回避。然后,是惊诧。终究,是相惜。
二楞子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仓促的认识jf的,尽管今天两个人已惺惺相惜。仓促的原因是二楞子没打算去认识他,不想认识他的原因是jf当时正做着编辑。潜意识里,二楞子是看不起做网站编辑的人的。因为那些编辑大都缺乏个性,服从意识太强,骨子里奴性太重,而这些和二楞子一向追求的自由主义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从走进网络的那天起,二楞子就刻意的回避着编辑们。
不过,生命中很多事注定是无法回避的,就象二楞子与jf的友谊。在因“hf”而起的那次火药味十足的文字论争里,两个人第一次遇上了。初次见面,二楞子感觉就象眼前一道光芒倏忽一闪,心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惊是有点惊的,却毫无来由的认定:这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于是,所有的敌意与防备霎那间冰消玉释,仿佛和jf认识了千百年。
这是个锋芒毕露的人物。即使过了这么久,二楞子依然如此认定jf。通常“锋芒毕露”四个字会将一个人注解为两种内涵:或浅薄无知,或风流倜傥。活跃在网络里的jf属于后者。他的风流倜傥不是一般意义的那种潇洒,而是建构在才情基础上的一些悲情、一些悲壮、一些悲思。在爱着文字的人们眼里,它们,甚至是一种诱惑与暗示。诱惑女生投入他的光芒中,暗示男生追寻他的友情,义无反顾,矢志不渝。
实话实说,二楞子欣赏这样的jf。这个世界,另类的人看似太多,其实很少。因为他们的另类缺乏底蕴,缺少支撑。看穿了,不过就是些支离破碎的虚荣心与满足感。jf不是这样。他的另类是在自己也没察觉的情况下实现的。或许这样说更为准确合理:他并不想另类,他只想有所追求,而某种高尚的追求雕塑出了他的另类。追求与另类,二者之间,是注定的结。
二楞子始终觉得,用“刻苦”二字形容jf对文学的态度殊为恰当。和网络里大多数写手在一种悠闲的环境下写作不同,jf的创作经历与颠沛流离的谋生之道息息相关,他的写作已远远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文学爱好,而是更多的展现为一种刻苦的人生追求。或许,刻苦里还有着那么一些苦涩,有着那么一些人情冷暖与悲欢离合。这,就注定了他的作品的苦难与悲情的底蕴。二楞子,就在一种对苦难的天然尊重与对悲情的无比惊讶里,一篇篇的解读着jf这个想像中略带传奇现实里又略带稚气的孩子。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浑身上下,散溢着阳光的味道。苦难、追求与幸运,在阳光面前,是可以鼎足而立的。
四、hler
起初,是发现。跟着,是珍藏。后来,是命运。
这是一次漂渺的邂逅。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二楞子注定要为hler倾倒。恰似夏日的江南水乡,一莲一叶,一风一浪,都是美丽。他,就在莲与叶间,看到了荷绿,就在风与浪里,感受着安静。
她是一棵忧郁的枫树,树上长满了忧郁的叶。纯净的绿着,柔弱的红着,楚楚的舞着,与世无争。那是她的文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看她的文字,二楞子意识里不由自主的蹦出这两句诗来。翻阅它们,就象挽着期待与怜爱,漫步在海滩。朦胧之中会看到两座山,一座海上,一座岸边。这边绵延惆怅,那边逶迤向往。看着看着,无边的潮就漫山而涨,此起彼伏。
那无边的潮啊!
潮。猝不及防的淹没着过去,淹没着现在,淹没着未来。二楞子于是一无所有,他的所有被她带走。二楞子于是富可敌国,她给他带来无穷。
潮,静了,归了,藏了。遥远的蓝鸟翩然而至,以一种孤傲的姿势飞过来,穿越尘埃,穿越虚渺,穿越寂寞。偶尔,栖息在两颗心的枝丫,生命的福祉便瞬间绽放。这是一个许了五百年的愿。心与心的距离会有多长,二楞子不知,hler不知,蓝鸟亦不知。它,只是去心甘情愿的飞。
飞,是一种决断。决今,断往。生活,于是绵绵悠长,于是习惯飞的姿态。在一个人的午夜里飞,在开满期待的花香里飞,在五月雨滴的呻吟里飞。飞上蓝天,飞过草地,飞向未知。而所有的飞,不过是一场宿命,结局在命运之外,幸福亦是。
二楞子一直没告诉过她,自己最喜欢的其实是cfwxjydsqwnetc这个名字,虽然她最常用的并不是它。不过,cfwxjydsqwnetc却是她专为他用过的,二楞子觉得这个名字可以让自己更真切的感受到拥有过她的友谊。这只是个秘密,搁在灵魂的某个角落,他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只用生命去守候,就象高山流水一样,大山深处,守着音乐,守着夕阳,守着温暖。
每一次黎明或午夜,会有斑斓的梦,如纸鹤,折叠进水一样的温柔。暇想,就在梦里整装待发,尔后,集结向思维的墟落里。那是一座神秘的山墟。墟内,清泉汩汩,响着惊,响着叹,响着聚,响着散。墟外,半山坡倚满青草,阳光下,躺倒一坡身影,像竹,幽幽的。
心底里,二楞子真的有一片半山坡,上面绽放了许多栀子花,远远地淡蓝着,是午后的。一切都那么惬意……
记忆,滑过无边的长空。恍惚之中,二楞子看到一组组英文符号温婉的向自己飘过来。他爱看那一串串符号。因为,符号背后无时无刻不生动的演绎着真实的喜怒哀乐。在淌满月光与馨香的细节里,符号的主人们,匆匆来了,悄悄看了,浅浅感受了,就心满意足或流连不舍的离去,而网络永远静静的等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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