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未到,文琴姐和进祥哥就推门而入。他们和我都是一墙之隔,今晚随同老公的便车一起去革命圣地延安。去的还有我们的邻居龙龙大哥,以及七十多岁的发启大伯和他的儿子堂娃。
他们都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岁月,也不敢说陪着共和国走过血腥风雨,最起码他们受的煎熬比我多几倍。在这些人当中,我年龄最小。因此决定去延安的时候,老公一再感到我去不合适,他说要是桂林山水,或者杭州西湖,倒完全可以。延安是老一代的历史,我去了不是白费眼睛吗?
我说我要看看主[xi]是怎样带领人们打江山的?还要亲自感受一下伟人们在那里开会的热烈氛围,并且听讲解员演讲一堂生动有意义的教育课。龙龙大哥五十多岁了,他说就凭我有这种想法,也乐意带我。发启大伯说,领略一下那种精神和风貌就会重新树立理想和信念,也会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生活。
文琴姐最后发言说,既然他们那么刻骨铭心,那么就由他们做我们的免费向导好了。其他人一致拍手赞同。
计划好了路线,车缓缓出村了,我的心不免跳出胸膛。老公说我们要是累了,靠在后背只管放心睡,到了目的地他喊醒便是。发启大伯说,五十多年没去了,他情绪激动的抽烟的手都发抖呢!怎能有睡意?龙龙大哥说,他也是青春年少去的,距今已有三十多年,要说休息,根本进入不了状态!
文琴姐和我更是会心一笑。
六个多小时的颠簸,绵延起伏的山峦终于呈现在我们眼前。不远处的宝塔山也隐约可见。天已大亮,人们依稀走出来活动筋骨。这里的秋比我们那里凉几分,先前预备的棉衣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龙龙大哥提议先去枣园,而后是杨家岭,纪念馆,王家坪。发启大伯说由远及近也好,不过肚子要紧,吃饱了才有力气战胜困难。我们心照不宣,且被他的一席话逗趣的呵呵大笑。进祥大哥说小米稀饭和饸饹纯正有名,来几碗尝尝。大家说他这么些年不愧走南闯北,那里有什么他知晓的一清二楚。
堂娃大哥说回去一定带点小米和枣,让家里人也品品一下延安鲜物的味道。解决了肚皮问题,我们开始进入枣园境内。没有赶上黄金节,游客却出奇的多。加之天气阴沉,更让人感觉周围萦绕着一股浓厚的革命气息。
跟随讲解员和团队,我们穿越树林,略过草坪,上得楼台,步入院落,一处一处地仔细参观。在不大的窑洞内,煤油灯,缸子,凳子,一张简陋的床,几本书,如此而已。我的思绪却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窑洞外,栽着一棵四五个人才能合抱住的老槐树,泛黄半绿。它大概为我们亲爱的人着想,专意在此处遮风挡雨。旁边一口井,上面是有了年干的辘轳。我们敬爱的人就是喝这里的水吗?这水,该有多么的甘甜啊!我几乎要俯身摇滚辘轳了,不曾想井口封着。身后有人悄声说危险。我才不得不知趣地移动脚步。
发启大伯和龙龙大哥已经在毛主[xi],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的照片前驻足停留了,他们不但庄严肃穆,还卸了帽子,低头不语。那神情,只差鞠躬作揖了!发启大伯当过兵,后来没机会去前线,他格外遗憾。这次触景生情,不禁勾起了他美好的回忆。
龙龙大哥的脸色一会就如多变的天气。刚才还嘻嘻哈哈,转眼黯然成灰色。我和文琴姐匆忙收敛起了平时的耍闹,跟着他们也保持沉默缅怀的姿势。时间行至九点多,游客逐渐多了起来。我抬头环视一遍,竟然七八十岁的老人居多,带着会走路的小孩子的年轻母亲也不少。
是什么让力量让他们这么长途跋涉来到这?是什么人事吸引着他们的视线?又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留恋忘返?人群中几乎没有人乱侃,无聊的举动也没有,有的只是探听和追问革命先辈的事迹,有的只是对伟人们的凝视和敬重。尤其在纪念馆,看着那些枪弹,纺车,大家个个神色庄重。
有人戴起军帽,换上军衣。有人摸主[xi]用过的电话。有人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问朱德的扁担放在哪里?我则在寻找那只金色的鱼钩。那是上小学时,老班长用自己的性命为同志们留下的。音响里放起了南泥湾的歌曲。大家一概不说话,都在静静聆听,拥挤的馆中,只听到咔嚓的拍照声。
突然一声刺耳的警笛震动了我们的耳膜。有人说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纪委书记贺国强前来参观指导。于是,我们匆忙尾随人群下楼。贺老下了车,第一个动作先是献花,然后朝毛主[xi]老人家的塑像敬礼,而后深深鞠躬。我和大家一样激动并且感动。发启大伯感慨说,大人物来了就是不一样。他的意思是人家懂礼数,不像我们无知肤浅,不像我们只会用心表达。
接下来去了王家坪。海外同胞的英勇献身无不刺痛我的灵魂。多数是二十到三十岁。她们那么青春,不远万里来到我们中国,为了什么竟使她们命丧于此?和平,为了所谓的和平,她们忠诚对待,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不息,直至牺牲。回顾一下自己,遇到小灾难就无痛呻吟,和她们比起,简直是天壤之别。
半晌午了,大家累的有点晕乏。我因为吃了饸饹里的肉末,呕吐的厉害。文琴姐递给我药,也无济于事。暗自不免担心,这下完了!还没去清凉山和宝塔呢!大家看到我脸色蜡黄,唯有好心善意劝我先回去歇歇。老公说不行的话明天再出来。怎能因我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呢?那样,我的心更不会踏实。
来之前说好一天游玩完,大家个个精神抖擞,我怎能因小小的疾病掉队?
五点半了,实在按耐不住跳动的心,便一个劲催促文琴姐上路。她疑惑地问我,能行吗?能行!相信我!我知道,耽搁不起了,再磨蹭一会天就黑了。她见我表明决心,就挂起相机,搀扶着我向清凉山的方向走去。
高耸入云的清凉山,这会分外寂静。万佛寺挡住我上山的去路时,我还是像往常那样,虔诚的弯腰作揖。再往上爬,金黄的花儿弥漫到了成仙洞的洞口。褐色的房顶在夕阳的映照下,此时显得异常壮观。整个延安市尽收我们眼底了,我这才看见,我们不知不觉上得最高层。
汗水何时湿了后背没觉察,腿也没有发软,坐在顶端,望着桥下浑浊的延河,望着夕阳落下,真有一种清凉山中不清凉的感想。文琴姐问我病体无恙了吗?我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她笑了,说真怕我支撑不住。我也笑着回答她,亏不了本的。她问果真是清凉第一吗?我说第一清凉也行,非得清凉第一?
她说走吧,观赏一下夜景。我说今日的畅游多多有余了!我们每人挑选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宝塔,继而沿街拍摄,随后辗转宾馆。暮色浓重,延安城的灯光陆续闪烁。发启大伯和龙龙相互感叹说,变化真大,真不记得儿时的路了。堂娃大哥和进祥大哥同时说,哪里有熟悉的空旷原野?不是成了高楼就是街市。我和文琴姐说,来此一回心甘了。大家遥望着窗前的星星点点,絮叨着社会的发展,内心仍然波涛翻滚……
奇怪的是,那么疲惫,大家却起的好早。老公说今个路过洛川,顺便带些苹果回去。
七点就来到一农户的地里,国商已经带领大家热火朝天干上了。我凑近包装的整齐漂亮的箱子,捧起两个既大又红的苹果,问主人敢吃不?主人大气地说尽管吃,吃个够!我立即咬了一口,那甜甜的汁流的满手都是。树底下铺一层发光的纸,我诧异地问主人哪是什么?主人说这是一层金光纸,专为苹果增加色泽和亮度。
抬头又有一层网,轮到文琴姐不解了。一个帮忙的解释说是防冻网。有了这个,就不怕冰雹了。原来是这样。设备那么集全?文琴姐说,只要肯付出,地不会亏人的,看看人家多细心,计划的多周密。发启大伯说,回去也照人家的样。龙龙哥说咱们哪里的人还是不够勤快,也奸猾的怕投资。还说人家一斤商品果卖价五元,剩下的也卖一元,值!非常值!
进祥哥的手机响了,他说他女儿就在附近。前阵,我妯娌出了门,她只说采摘苹果,具体我也不知去了哪里。听说就在洛川的槐柏,赶紧联系她。在一个蓝格子的帐篷下面,见到了我的妯娌和进祥哥的女儿马琳。她们没有一丝忧愁,满脸洋溢着开心和幸福。
问及这里怎么样?她们说主人好客,顿顿饭有肉,她们都舍不得走了。我说那就常驻吧!她们说反正呆在家里也是闲暇,出来救急,也算是为人民服务的一项。进祥哥嘱咐马琳好好干,千万别辜负了主家的一片心意,家里不用管,什么都有他和她妈操心。马琳笑着回应,干不完绝不离开。
尽管肚子不舒服,我还是坚持拍完了照片。我想,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了解,认识、学习,感受革命圣地,关键是我们要从历史回到现实,不怕艰难困苦,不为芝麻大的小事计较个人得失,勇于创新和开拓,甘愿奉献、并坚定信心,迫使自己有强烈的使命感,还要我们一代代地发扬和继承延安这种精神。
多说无益,先从我的拍和写做起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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