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上小学起,我的语文老师就告诉我,《红楼梦》是本好书。等我到初中的时候,鼻梁上架着厚厚眼镜的文学少年们手里捧的都是《红楼梦》。高中的我因为没有看过《红楼梦》只能在文学社里呆坐着看着一群人为林黛玉到底是水瓶座还是双鱼座而争论不休,顺便还要承受不时投来的鄙夷目光。而现在,我作为一个中文系的学生,面对着教授和同学的双重白眼,但我仍然不看《红楼梦》。
一直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对《红楼梦》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存在,一方面大家都以阅读《红楼》为荣,不读《红楼》为耻,把《红楼》当成了知识分子的共同语言。另一方面就是喜欢在《红楼》的问题上互相较真,把对《红楼》的解读程度当作划分知识水平高低的标准。在知识分子们看来,四大名著里,《水浒》太市井、《西游》太幼稚、《三国》太暴力,这些通俗易懂的玩意都是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消遣,上不得大台面,惟有《红楼》高深莫测、高雅不凡,才配得上知识分子的身份。这样一来,阅读红楼梦的知识分子就有了一种优越感,这种感觉一代代传下来,便形成了今天的《红楼》大潮。所以你不难知道为什么《红楼梦》四大名著之首,而且这话通常出自知识分子之口的原因了。
在新拍的四大名著里,李少红的新版《红楼》骂声最大,这部作品被各种专家学者们轮番狠批,顺带连李少红本人也被批成了不学无术的庸才。但这其实这不是导演能力的问题,因为李少红也是老导演了,我们可以看看人家之前的作品,还是显得比较有水准的。但为什么偏偏在《红楼梦》上马失前蹄呢?原因只能怪她自己,谁叫你拍的是《红楼》呢?你一个小小的导演怎配得上对《红楼》指手画脚?你让我们知识分子的脸往哪放?兴许在她还没开拍之前,有许多专家们已经打好了腹稿,就等你大作一亮相,挑几个刺套上去,然后就是一顿痛批。这其实就是一种病态,人家也说了,不爱看可以别看,文化是大众的,也没有绝对的标准,凭什么对用你的一家之言去要求别人?但这帮长期研究红楼而寂寞难耐的学者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出风头的好机会,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各种言论,企图把这潭浑水搅得更大。
再回过头来看看《红楼》本身,其实我不否认《红楼》的文学价值与文学地位,我也知道这确实是一本值得看的好书。记得英国文学家约翰生对爱尔兰名胜——六角柱石“巨人石”时说过:“巨人石值得看,但不值得跑去看。”所以红楼梦值得读,但不值得我们这个民族如此多的人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去读。《红楼》的价值终是有限的,经过了如此多的“红学”学者们多年的研究,它的价值也应该被发掘地差不多了,许多人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好不容易研究出点东西,才发现不过是嚼了前人嚼剩的甘蔗渣,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啊!所以近几年红楼的研究已经变得有点无厘头,甚至出现了贾宝玉血型的争论,这又是多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啊。或许这只是一种自恋,只是喜欢在陈旧的书桌前朗诵《红楼》诗句时的自己,又或许真如某些人说的,《红楼》已经成为了一种产业,它养活了无数“红学”学者与出版商。
历史是进步的,每个世代都有自己的哲理和处世原则,《红楼》中所蕴含的东西毕竟只是过去。最后,想要告诉仍然沉迷于红学研究的学者们一句,我们看书,是为了从书中获得进步的力量,而不是把自己的力量都花费在一本书里面,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多做些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事情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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