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贪吃贪睡女孩子,
长得人高马大仿佛一巨人。
一大早肉汤喝了一碗又一碗,
接连喝了六碗仍欲罢不能。
眼瞅着女儿又将喝第七碗,
气极败坏老母亲直翻白眼,
猛敲着女儿的头大喝一声:
“七……”
一侏儒王子恰巧经过门前,
看见又高又大女孩心生爱慕:
“您说‘七……’什么?”
侏儒王子刨根问底地追问。
母亲不便对外人细说根由,
总不能自揭家丑让人小瞧,
便象所有妇女那样原着谎:
“啊,七个线槌,小王子!”
“您为什么说七个线槌?”
侏儒王子童心未泯犹追问。
“啊,女儿可是个纺线能手,
一早上已经纺了七个线槌。”
这位妇女还真会自吹自擂,
针眼里刮出惊天的飓风。
说者本无心听者却有意,
王子顿时心生爱慕之情:
“您能把您女儿交给我吗,
如果她真的能干我愿娶她。”
侏儒王子客气生生地说道,
要知道王子的话可不便拒绝。
女孩被带回王宫锁进密室,
里面堆满各式各样的线槌:
“我现在得去远方游历一月,
期间你应该能纺完这些线槌!”
王子欲出远门正中女孩心意,
无拘无束恰可以贪吃贪睡。
日子一天天消逝悄无踪迹,
转眼间明天便是王子归期。
线槌早已腐烂剪不断理还乱,
女孩这才着了慌痛哭流涕:
却并非因虚度时日真诚忏悔,
只为再做不成养尊处优新娘。
正当女孩倍感绝望无助之时,
一破布口袋从窗口飞进房间。
从中走出一位长眉毛老太婆,
和颜悦色将女孩儿来宽慰:
“不要慌张,更不用哭鼻子,
让我来替你纺完这些线槌。
虽然你的郎君喜欢勤劳女子,
老人家我就爱成全乖张婚事。”
说干就干,老人没丝毫迟疑,
女孩打着下手居然手忙脚乱;
梭子在飞,织机嘎嘎鸣箭镝,
转眼间线槌全变作华丽布匹。
只是老人的眉毛却越纺越长,
长过了鼻子,也长过了下巴;
老人的那双眼皮也跟着在长,
仿佛面具将面孔全部遮蔽。
“好心的老人,我怎么报答您?”
“我只要求参加你的结婚典礼。”
“那我怎样才能通知到老人您?”
“喊一声‘哥隆比娜’就成!”
王子大步流星走进密室中,
看着满屋子布匹乐不可支。
可是,哎,因为种种原因,
对女孩子的考验还得继续。
女孩被带到另一间阴森密室,
里面塞满形形色色的线槌:
“我现在得考察民情一个月,
期间你应该能纺完这批线槌!”
王子照例踏上所谓的征途,
女孩却贪吃贪睡依然故我。
一个月的光阴说来也很短暂,
女孩恍然惊觉已到最后时刻。
女孩打开窗口赶紧虔诚祈祷,
一只破布口袋破窗飞进密室。
从中走出一位宽嘴巴老太婆,
和颜悦色将女孩儿来安慰:
“不要慌张,更不用哭鼻子,
让我来替你纺完这些线槌。
虽然你的郎君喜欢勤劳女子,
老人家我就爱成全乖张婚事。”
说干就干,老人没丝毫慌乱,
女孩打着下手居然毫无头绪;
梭子在飞,织机嘎嘎在奏鸣,
转眼间线槌全变作精美织品。
只是老人的嘴巴却越纺越宽,
豁着一张大嘴永远也关不住。
露出一排尖利无比的牙齿,
不是有事相求肯定会吓坏了。
“好心的老人,我怎么报答您?”
“我只要求参加你的结婚典礼。”
“那我怎样才能通知到老人您?”
“喊一声‘哥隆巴拉’可记清!”
王子快如闪电奔进密室中,
看着堆积如山布匹喜不自禁。
可是,哎,因为种种原因,
对女孩子的考验还得继续。
女孩被带到另一间阴冷密室,
里面塞满五花八门的线槌:
“我现在去远方出征一个月,
期间你应该能纺完这批线槌!”
不用说女孩有多么的得意,
显然这桩考验已失去意义。
密室纵然封锁得严严实实,
可王子咋知道要锁上窗子。
一个月光阴转眼就将逝去,
女孩打开窗子默默地祈祷。
一只破布口袋凌窗飞进密室,
从中走出一位大脚板老太婆。
“不要慌张,更不用哭鼻子,
让我来替你纺完这些线槌。
虽然你的郎君喜欢勤劳女子,
老人家我就爱成全乖张婚事。”
说干就干,老人没丝毫犹豫,
女孩一旁帮腔居然手足无措;
梭子在飞,织机嘎嘎在轰响,
转眼间线槌全变作绫罗彩缎。
只是老人的脚板却越纺越大,
竟大过船夫用来划水的桨;
如果你没见过这样大的脚板,
可曾见识奶奶用过的大蒲扇。
“好心的老人,我怎么报答您?”
“我只要求参加你的结婚典礼。”
“那我怎样才能通知到老人您?”
“喊一声‘哥隆布恩’听分明!”
王子悠闲自在地走进密室中,
看着琳琅满目布匹欢喜异常。
赶紧向女孩求婚蒂结良缘,
不曾想女孩左支右绌没应允。
嫁给王子虽然说梦寐以求,
三位老人的名字早忘诸脑后。
如果三位老人不参加婚礼,
这桩婚姻看来会有不祥噩运。
王子苦苦哀求诚然感天动地,
新娘犹犹豫豫始终不敢应允。
无奈王子只得外出再游荡,
当然这并非是他第一次经历。
这天他路过高耸入云一座山,
山坡上绵延茂盛一座大森林,
森林中形单影只一间茅草房,
居住着三位奇形怪状老太婆。
这一位耷拉着眼皮看不见人;
这一位嘴巴太宽却关不住话;
这一位脚掌太大总穿不上鞋;
三个人滴滴答答相对而哭泣。
王子赶紧凑上前想听个究竟,
“哥隆比娜,谁让你替她纺布?”
“哥隆巴拉,整间密室的线槌!”
“哥隆布恩,这丫头是白帮了。”
“我眯眼纺线眼皮才这么长呀;”
“我不停捻线嘴巴才这么宽呀;”
“我不停踏纺车脚板这么大呀;
“我们辛勤纺线为参加婚礼呀!”
王子听闻才终于恍然大悟,
所谓一早纺七线槌全是骗局。
这么说那位勤劳无比的女孩,
居然是这世上最懒的懒虫。
王子瞠目结舌愣怔在现场,
对这一场婚事不免丧失信心。
但不知婚礼是否能如期举行,
这个可得读者朋友拿定主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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