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救救我,我快死了周兆燎

发表于-2010年10月18日 下午6:50评论-1条

此刻我可以下结论了,我原来对她的猜测、判断完全错误,她根本不是歌女或伴舞,也不是和“丈夫”赌气,单从她这次给我的那个5161363的电话号码,我敢说,她必是神秘的*郎无疑!我拿出望远镜看斜对面三楼,“窗外芭蕉窗里人”,坏丫头,你来造访我,明明知道我是谁,竟绝口不提,真他妈沉得住气!

第二天夜里,我给她打电话,我开了一个玩笑:“奴才求见!”

“你愿意给我当奴才?”她笑了。

“万死不辞!”

“喜欢读小说吗?”

“不仅喜欢读,而且喜欢写。”

“真的?”

“你不是不知道,我半靠卖文为生。”

“好吧,你过来,这次不必戴眼罩!”她终于巧妙点破了我们过去一y*情,然后挂断电话,打开客厅的灯。

原来,小女人作家并非天天要到午夜才倦鸟归巢,她也像女残疾人一样夜间不开灯,过着黑暗的生活。今晚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中秋之夜,我们不妨大大方方“以文会友”,我当然是前辈,她应该执弟子礼。书中自有颜如玉,当我重返我的温柔之乡时,这个小妖精,身着一条抹胸小花裙,笑着向我勾勾手指,却把我带入卧室对面的书房!书房西边墙上挂满中外男女影视明星写真镜框,正中是金诚武的巨幅头像,他们全冲着我挤眉弄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女主人,我的“关门弟子”,拖过一把转椅,让我坐在她的旁边,随后打开电脑,告诉我,她最近写了一部中篇小说,由于写得太投入,以致昼夜难眠。

我这是第二次亲眼瞧见她真实的本人,我可以确定了,她不是披着画皮的女鬼,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白里透红的妙人儿。我拿眼偷看她,她比昨夜或以往在镜头中显得更加性感,只可惜瓜熟蒂落,她熟透后将白白烂在地里。

说话之间,电脑屏幕出现她的小说《初恋难成婚》,以我多年的写作经验,我断定,这是一篇“少女自白”,署名“赵善美”,好像一个韩国女孩的名字。我存心讨好她,显示出极大的兴趣,说:“我们换个座儿吧,让我好好看看。”“慢,”她拉住我,“我有话对你说,你不用着急!”

“什么话,有那么神秘吗?”我喝了一口果汁儿。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瞅着我,半天才作声:“我要你为我打工,我付工钱。”

难道这是我受到的礼遇?我有点儿不高兴:“让我当你的厨子或跟班?”

“不,当我的读者,唯一的读者。”她咬着舌尖微笑。

“你的小说不准备发表?”

“不是不准备发表,而是难得解人——我准备‘生前寂寞,死后哀荣。’但生前总得有几个读者,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善美叹一口气。

“没问题,我们同病相怜好了,我乐意当你的读者,算什么打工!”我添了一句。

“就是打工,而且比打工更辛苦。我一般白天睡觉,夜晚写作,你必须随叫随到。我一个月给你六千块,包你一年,干不干?”

“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你出手太大,我过意不去。”我暗暗叫好,我不过写了几篇破小说,竟以此骗财骗色,她真是冤大头!“你说,随叫随到,那么,不叫不到,我在家白拿工资?”我心怀鬼胎。

“没错儿,不叫不到,你别坏了我的规矩!小说我还要仔细改两天,今天你先回去,后天晚上十一点半,准时上班,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自从我与善美于中秋之夜“苟合”后,她不再见我,而且把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如今鬼使神差,我又美其名曰当上她“唯一的读者”,乐得我直打哈哈,恨不得在她脚下打几个滚儿。我到省图书馆阅览室阅读了一些文学期刊以了解小说写作的最新趋势,须知,一个月六千元的报酬,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弄好了,说不定她会再包我一年。她财大气粗,房间又装修得如此豪华,她的大款爷私养情妇,却养而不用,小的不妨乘虚而入也!

那天夜里十一点半,我按时上班。善美递给我一杯白兰地,说稿子没改好,不便示人,主要是,人物的感受以及部分言行把握不准。我要她细谈,她想了片刻,告诉我,一个少女爱上一个英俊高大的球员,但他出于某种顾忌不敢亲近少女,她问我如何打破僵局。我的脑子立刻闪现一个有趣的细节,我愿意无偿转让她,我说这好办,熄灭灯,让男的躺在床上就是了。她说男的不会轻易上床,再说这么快上床也没意思,她要表现少女的机智。我明白她的意思,喝了一大口酒,趁其不备抱住她,把酒强行注入她的口腔,呛得她险些憋死,她大骂我疯了,又停下来笑,说:“你是个老狐狸,真有两下!”

我趁热打铁,建议她增添一场少女和球员共浴的戏(我们仿佛在构思电视剧),我说这是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因为少女仍属顽皮,她和球员之间还隔着一层面纱,必须摘除。善美双手背着,似笑非笑,逼近我:“你想使坏,浑水摸鱼?”“话不能这么说,”我退后一步,假装不快,“这是工作,听说,美国电影《廊桥遗梦》的床戏一共拍了九遍才通过。”“你休想,我们一遍过!”

接下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床戏。我说每个故事都有一个高*,善美说她对故事不感兴趣,只在乎人物的情绪。“情绪不能凭空产生,”我激动得抱起她,从浴室走进卧室,“得有个故事打底子!”我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服善美,她却扔过来一个枕头做裸替。我警告她,如果坚持用裸替,我找不到感觉,没有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那么,她笔下的球员一定是干巴巴的老厌物。善美拗不过我,于是骂骂咧咧躺下,闭上眼睛。

我喜得抓耳挠腮,回想上次不能看不能摸,这次我要看够摸够!“你她妈怎么光做不说!”善美在我背上狠狠掐一把,“你的甜言蜜语呢?”“别闹!”我捂着她花朵似的红嘴唇,“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少女不该骂人,我的甜言蜜语你听好,要牢牢记住!”善美扑哧一笑:“算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大混蛋!”

看来,善美对我的工作还是挺满意。凌晨六点,我下班准备回家睡觉,她拿出一大叠百元钞票拍在我手里,说是预付半个月工钱。我回报她一个吻,离她而去。

我第二次来善美家上班,怀疑她存心整我,这哪是改稿,分明是报复嘛!我提出先看看小说原稿,她一口拒绝,说:“球员要离婚,老婆不答应,他不得不绝食明志!”

“这不需要我来体验,”我搂着她,“我们只要想象绝食的痛苦就可以了。”

“想象归想象,我需要更准确的实感,”善美拿开我的手,“绝食二十四小时,饿不死人!你要做好笔录,绝食期间的各种感受和联想。”

“下次你的男主人公会不会自杀?”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他死了就没戏,我也活不成!”

“你干吗硬要拆散球员的家,当心报应!”

“少罗嗦,你给我上点儿心,好不好?你表现好,我自然另有赏钱。快去,里面有饮水和抽水马桶,不准一天到晚睡大觉,我有针孔摄像头监视你!”

“鸠占鹊巢,不好意思,哎,你睡哪儿?”

“我睡书房,你别想像老鼠一样溜出来偷食,我会锁门!”

我被善美押进卧室,当时的心情还很不错。这是一间“爱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充满梦幻和女人香。我虽然先后两次混入,但一次瞎了眼,一次昏了头,都不曾细细感受。床上蹲着一头毛绒绒的大棕熊,显然是我今夜的陪睡;床头墙上垂下一幅精工镶嵌的油画——森林深处,一条活泼的小溪流过小木屋,出自俄罗斯绘画大师列宾的手笔,至于是不是真品就难说了;梳妆台摆着各种名贵的化妆品和一艘海盗帆船,我想起拜伦一句诗:“少女把手放在胸口,梦见海盗”;窗前是一架华丽的白色钢琴,旁边有一个橡木做的小圆桌儿和一把同样质地和风格的椅子;令人不忍的是床头柜上的台灯,一个肌肉紧绷的小个子白种裸男背负着巨大的灯头,痛苦不堪。我想,善美必是“虐待狂”,亏她每天看得下去!我顿时毛骨悚然,善美只怕惹不起,也躲不开,我拿了她这么多工钱,如果干不好,她会扒我的皮!

我打算在这温柔的床上做一个美梦,翻来覆去,想到善美出钱雇我体验绝食,我既然收下人家的钱,当然要好好干,况且,我刚刚倒过时差,哪里睡得着?我起床走到阳台,靠在美人躺上,望望斜对面我的家,书房和卫生间的窗口黑咕隆咚,想不到今夜我在我窥视的香闺过夜,而且是拿钱过夜,这口软饭实在吃得津津有味,不,事实上,我是他妈来绝食的,那个球员怎么啦?要是换上我,我才不会为离婚而绝食,我没那么傻!

我坐在卧室的窗台上胡思乱想,善美在监视我吗?诡计多端的她是不是无中生有,吓唬我?如果不是,那么她在自己的卧室装针孔摄像头监视谁?这个女孩不简单,其中必有文章!我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并拉拉杂杂记录了大量的随感。善美说得对,想象归想象,想象和实感就是不一样,到了次日中午,我饿得手发抖,腿发软,浑身冒虚汗,我终于意识到,英雄更难过“饥饿”关!

好不容易挨到夜里十一点半,善美打开门,放我出“狱”。我交卷后开始享受一顿美餐,一大碗面条,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和一盘如同善美色香味俱全的水果。善美坐在对面边看(我的随感)边说:“小心噎着,你的吃相太难看!”我歪着头,如狼似虎,狠狠撕咬鸡腿儿,顺便回敬一句:“我饿你一天试试!”“我也一天没吃东西,我倒要看看男人和女人的感受有什么不同!”“一样,饿了要吃,饱了要——”

“要什么?我警告你,别老打我的坏主意,我不是傻瓜!”

“喂,打工仔,”善美站起来,把稿纸摔在餐桌上,“你写的什么呀,你明明知道少女要跟球员结婚,非他不嫁,你却让他向老婆投降,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这是我体验到的真情实感。”我张着两只油手,嘻皮笑脸。

“我花钱打水漂儿了。”善美收拾桌子。

“就算好事多磨吧,我担心你爱他心切,小说节奏太快,使读者喘不过气儿。”

“反正你得让他们大团圆,否则,我会疯的!”

“哎,你千万不要进得去出不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我不管,我的小说就是现实,你别他妈的跟我瞎掰!”

“哟,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原来,你前天在床上那些甜言蜜语全是假的,我他妈又轻信男人,我要一个名分,怎么那么难!”善美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善美,”我抱住她,“你听我说!”

“别说了,我听够了!”善美推开我,“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回答我,如果我要你离婚,你会不会离?”

“我不是早离了吗?你要我跟谁离?”

“我说,如果,如果,你是听不懂,还是装糊涂?”

“你总是如果,如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意之果?”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很难回答,你以为,离婚是儿戏?就拿我说吧,打断骨头连着筋,离是离了,可我有孩子,我对孩子她妈也不能毫不关心,除非我的良心喂狗吃了。我想,你是重感情的人,你会看上一个说离就离的轻薄男人吗?你不怕嫁给这种男人遭报应吗?”

“那为什么你们在床上说的比唱的好听?”

“在床上是非常态,不是常态,也许是荷尔蒙作怪。你应该明白,男人在床上鬼话连篇,不能当真。”

“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怎么办?我是一个堕落的女人,离开那大款,谁要我!我活得没劲透了,没意义,没意思。”这个赵善美,说任希时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则完全瞎了。

“谁说没意义没意思?你是个感情丰富唯美是从的女孩,光听你说话,我就觉得你的口才特棒,在语言方面极有天赋。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你眼高手也高,说不定你将来会成为大作家,拥有广大的读者!”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不是哄我吧?”

“我说正经的呢,听我一句劝,以后别花钱如流水,别张口闭口‘我另有赏钱’,那三千预付款,我明天退给你,要么,我替你存在银行。”

“那怎么行,该给的我一定要给,我眼下不缺钱。”

“坐吃山空!尽早离开那个不肯离婚的大款,找一个能过日子的好男人,接着做你的文学梦,写你的小说!”

“知道了,顺便问问——”

“顺便吻吻?”

“顺便问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写小说了吗?”

“用小说打造一个8号球员,通过他离婚表明真心爱你,然后嫁给他,然后臭美!”

“你怎么知道是8号球员,偷看了我的小说?”

“你的阳台晾着8号球衣,又不是两三天了!”

“你太可怕,能透礻见人家五脏六腑!”

“因为你让我好奇!”

“对不起,我今晚失态,让你受委屈,都怪我白天睡不好,根本没睡着,吃了药也睡不着。今晚你别回家,陪我好好睡一觉,我送你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有两台呢!”

“你又来了,既然如此,我来付钱,我是男人。”

一句话又把善美说急了,“你付你付!我的身价你付得起吗?打肿脸充胖子!”她朝我翻白眼。

“善美,别生气,我留下陪你就是了。你读过我的随笔《合情与合理》吗?你刚才发脾气是合情不合理。”

“怎么讲?”

“你想,女人吵吵闹闹,必是心里憋得慌,吵一吵,闹一闹,舒坦了,这不是合情吗?但不合理。如果不吵不闹,合理了却又不合情。”

“那么,你是叫我合情还是合理?”

“人的心理往往是动态平衡,一会儿感情占上风,一会儿理智占上风,只要不大起大落就行。”

“你有时比那球员更可爱,只是,有点儿像,急色鬼!”

我伸伸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然后起身去那我无比熟悉的浴室洗澡。我怕墙上的大镜

子也出卖我,顺手关上浴室门。洗完澡,进入卧室,善美已躺在床上。我把她搂过来,轻轻问:“小姐,你缺氧吗?”

“什么意思?”善美闭着眼睛。

“你养在深闺,不见阳光,要不要我像上帝那样给你吹一口气儿?”

“你是上帝吗?”善美睁开眼睛。

“我是你的上帝!”

“你的荷尔蒙又作怪了?你真会讨女人喜欢,吹吧!”

“那我真对你进行人工呼吸了?”

“救救我,我快死了!”善美大喊。

我们哈哈大笑,抱成一团,滚来滚去,滚到床下仍在傻笑。

一天上午,我见善美最近睡得不错,于是提议去公园散散心,善美把眉毛一挑,说:“去吧,为什么不去,我有好几年没去公园玩儿了。”说去就去,我和善美打车直奔南郊公园。

我在入口处排队购票,后面有人挤,我的一只手碰到前面一个波涛“胸”涌的中年妇女的臀部,她转过来,说了一句:“你吃我的豆腐!”然后给我一大耳光。这还得了,善美完全气疯了,扑过来,揪住她,左右开弓,连抽她三耳光,并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哪里没人要的*货、烂货,敢在这儿撒野!他是我丈夫,有我好生伺候,怎么会轮到你这个丑八怪,吃你的豆腐!我拿镜子给你照照,”说着,她真的从包里拿出化妆镜,“你瞧瞧你这张苦瓜老脸,一道道褶子,横七竖八,只会让男人害怕、阳痿,你起什么腻!”我没料到善美这么厉害这么会损人,连忙向同样被打懵了的中年妇女道歉解释。“走,”善美拉我一把,“你跟她犯什么贱!”

善美发了这顿脾气,似乎出了一口积压心底多年的恶气。我们进入公园,她在路边捡了一根儿棉线,又从一张破海报撕下一小片白纸,拴在线上,跑到草地,张开双臂,慢慢转圈子,不久的功夫,她便幻化为温柔可人的香妃——她和她的纸蝴蝶,披着金色的阳光,招来一大群真蝴蝶,随她起舞。

中午,我们在公园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善美用纸巾擦擦嘴,说:“咱们去划船!”

我们泛舟湖上,风起,但见两张碰碰撞撞的怪脸浮在水面,善美丢下桨叶,要我随她拜天地,我自然巴不得。我们打打闹闹,几次险些落水,我累了,枕在善美的腿上打盹儿,善美掐我一把,说:“昨晚你睡得像死猪,我咬都咬不醒,你还没睡够吗?”

我知道善美近来话特别多,简直成了“碎嘴子”,此刻不陪她说话,她会闹到翻船,我没话找话:“你,我问你,你愿意当才女还是美女?”

“才女兼美女!”

“不行,这样不公平。再问问,你愿意富有还是美貌?”

“富有!我富有,你才有钱花,才不会过穷酸的日子,傻瓜,这还用问吗?”善美捧起一汪水洒在我脸上,我甩甩头,抹了一把脸,然后翻身按住她。

“看来,你出生时嘴里就有一把银勺,为了公平,上帝将在你的脸蛋儿布满雀斑!”

“你干吗老给我下套儿?不干不干,我还是要美貌,我不怕你喜新,但怕你厌旧!”

“这么说,你不怕贫穷?”

“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不会挣钱!”善美扳下我的头,亲我一口,我也亲她一口,这时,一只水鸟落在船头点点头,跳一跳,又扑啦啦飞走了。

我和善美,在水鸟的见证下,草草“完婚”,连蜜月也没度,回来又开始争争吵吵,几乎天天捉摸小说人物的感受和言行。11月5日,是她27岁的生日,我还没给她打电话,她倒先打过来,说:“你忘了我的生日,没良心的东西,算了,反正你会狡辩!我给你说件事儿,我看,你的文笔比我好,阅历比我丰富,那篇小说不如由你来写,如果我满意了,额外付给你三万块稿费,你不想干?”

“我一定好好干,不过,稿费就免了吧,我就写成‘夫子自道’,好不好?”

“随便你怎么写,不写那个肤浅的球员,写成‘夫子自道’更好,但是,你要让我重返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你得疼我,爱护我,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生活在小说中的人儿,也许这是我唯一重新做人的机会!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那款爷今晚大概十点回家,我不想见他,你能不能收留我,求求你行行好!”

“我收留你,一定收留你,我们一起*窥他气急败坏?”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得弄弄清楚,不许碰我,我是来睡觉的,不是来上床的。”

“不上床怎么睡觉?”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得也是,瞧我语无伦次,我一天一夜没合眼。”

“来吧,我替你换换脑筋,你对写作太投入,太入迷,我过去也一样,睡在床上满脑子人物、情节,一宿要起来几十次,记录他妈的,灵感火花!说是到此为止,不想了,不想了,但压根儿做不到,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这样不行,必须停下,非得停下,拿得起,放得下,这也是作家的基本功,否则就吃不了写作这碗饭。”

“说得真好,我这就来。”

十分钟后,善美拖着一只带轮子的大皮箱来了,她一进屋便拉开窗帘,翻箱倒柜。我连忙拉上窗帘告诉她我的前妻就住在附近,善美听了黑着脸问:“世上怕老婆的大有人在,但从没听说怕前妻的,你们到底离了没离?”“离了,都快两年了。”“那你怕什么?她若找上门胡闹,你啐她,给她几下,你下不了手,让我来!”

善美太年轻,不解人意,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知道,我的心里依然放不下我那黄脸婆。

我才抽完一支烟,善美又招呼我:“你过来,扔了这个不性感的充气娃娃,赶明儿我给你买一个实体的,日本妞儿,包你销魂!”

“不必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再说,我现在有了二房。”

“天呀,我美貌加富有,只配做小?”

“俗话说,妻不如妾。”

“你为何落下‘妾不如窃’?你给我一五一十从实招来,是不是跟其他女人另有一腿儿?你这种人我早看透了,有奶便是妈,不过,我现在就是你的妈!”善美洋洋得意,摇头晃脑笑。

我拧了善美一把,懒得与她贫嘴,于是打开电脑,准备写作。善美说:“今晚别写了,去书房看看对面那家伙如何气急败坏,说不定他会报警,气得收走我的房子!”

我们相拥步入书房,果然,斜对面三楼灯光怒放,一个矮胖的男人正在焦急地打电话。

善美顽皮,端起一把长尺瞄准他,叭,她放了一枪,正好击中他的秃头,她说。我举起望远镜望去,她的大款爷真的倒在了沙发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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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纯属巧合点评:

特别的题材,内容充实

文章评论共[1]个
老马一笑-评论

描写细腻,赞一个,问好朋友!at:2010年10月19日 下午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