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里桐花香

夜班，回家，习惯性去q空间、开心农场偷菜、种菜，然后去几个常去的论坛转一圈。再之后洗漱睡觉。

多少年来，一直有个毛病，似乎睡觉之时总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蓦然睁开眼，总是要好一阵子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其实这种状态，很不舒服，却一直无可奈何。

我拥被躺在床上，闭上眼。虽然眼睛闭上了，眼帘处依然觉得光线亮的不甚适应。当然这只是因为我没有把挂起的窗帘放下来。

不肯放下窗帘就睡，一半是懒，一半是：我讨厌乌漆抹黑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孤寒而惶恐。

我怕黑、怕冷、怕其实并不是完全黑暗中那憧憧的暗影，脑海中一遍遍描蓦着它们张牙舞爪的形状，扩展出一个个诡异恐怖的故事。

所以，如果白天睡觉，我基本上很多的时候，都是不放下窗帘的。

这小小的都市村庄闹中有静。每当天气晴和时，花香固然是闻不到的，但是常有鸟声呖呖，不绝于耳。有好多次，当我自午睡中醒来，耳边总是鸟语呢喃，让人恍若置身田园村庄。

有那么几回，都有小小的雀儿不小心从破了一边的铁丝窗里钻到窗间，扑楞楞在那扁扁的空间打转。有一次，我开着窗子，它竟然不小心钻进了屋内，被我捉到手中。当然，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张开手掌，把它放飞。

——我喜欢它们自由自在遨翔在蓝天，喜欢它们像顽皮的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到我窗前唱歌，歌声是那么的清脆婉转。

闭上眼，汲着被子上温暖，就那样轻轻浅浅的入睡。我对于自己目前盖的这床温软的被子，其实相当满意，它总让我想起年少之时，秋日午后躺在田间，温暖的阳光味道。

说不出有多少年没有很沉酣的入睡过了，我睡觉向来极浅，些微的动静，便能把我吵醒，仿若一只惯于受惊的雀儿。无论我有多困，多想睡觉！

就那样躺在床上，脑子里的东西，从清醒渐变迷糊，飘忽之间，鼻端忽然满是清香，清甜的梧桐和着不知名的花香在身遭荡漾。

抬起头，恍然正躺在少年时自家的庭院中，身下是一方小小竹塌，头顶竹棚青翠的藤蔓蒙络攀爬，阳光从绿的罅隙间洒入，晃动着点点光斑。

有清风拂过，红的、蓝的牵牛花在风中招曳着小手，嫩生生的样子，像一个个活泼爱娇的小姑娘。

青葱绚烂的花篱边，无数粉白的小玫瑰心中微晕一点红，争相盛开。母亲就站在篱墙内，遥遥跟邻家阿婶闲话家常。说话间忽然回头，迎着我惺忪的睡眼：“要不咱下午一块去吧？”

我有几分迷糊：“干什么？”

母亲目中是满满的笑意：“给你买拖鞋啊，你拖鞋不是烂了么，再给你买双新的。你看你想要双什么样式的？”

眼前的母亲，头发还是黑的，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皱纹，笑容美丽而和煦。再看看自己明显小了一号的身子，那一刻，恍惚有种时光倒流、青春穿越的感觉。

揉着眼睛，努力的想理清当前的状况，耳边犹传来母亲细碎的语声，殷殷一如当年。

迎着母亲的笑脸，从塌上翻身坐起，忽然一激灵，眼前景物变幻，风光花影全无。触目所及，只是一扇蓝色的门。

努力了很久，环目四顾，看到了白色的墙、方形的窗，有细微的风吹过窗畔挂起的湘黄色窗帘，在眼前微微漾动，耳边竟然真的有鸟声盈耳，只是透过窗，所能看到的，只是灰色的隔壁楼房的壁墙。

那一刻，突然潮湿了眼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