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河
一条河,被人唤成了一条江的名字,这是/悲哀还是幸事?但我想一条河或者是一条江的名字,始终无法改变她作为一种自然存在的实质。
一条被大山挤伤的河,在村庄的沟豁里流动,他的岸边站着许多婀娜多姿的柳树。还有成排的秋天开这白花的芦苇。芦苇上或许还会站着一只目不转睛的水鸟,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整个平静的水面。
冬春时节。遇到气温稍低的早上,整个河面就会升起一层薄雾。小的时候,母亲总会告诉我,那叫河罩,那罩子有多厚有多高,来年的洪水就会涨多高。有一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那河上面的雾罩好高,高过了许多人的房子,但我却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直到第二年平安的过去了,我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而那河水却是温暖的,把手放在水里面你根本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前些年在老家的时候,我还会和邻家的弟弟在冬天的晚上去那小河里洗澡。总会泡在水里谈话聊天,说说彼此分开后的事情和感受。
河水在整个冬春季节也是异常清澈的,有人一提到家乡的河,就是清澈见底。然而,我家乡的河却是很多地方都见不到底的,能见到底的地方不多。
换句话说,故乡的河,是条极深的河。尽管河水是清澈的,但我们仍旧不能看到她的底。只能看到她的绿,那让人舒心让人心情舒畅的绿。
要是在夏秋季节,你就见不到这种绿了,在老家盐津彝良下半县至镇雄等一带。夏秋两季是这里的雨节。这条发源于贵州赫章的河就进入了汛期。
家乡的植被覆盖率低,水土流失严重。所以家乡就有这样的歌谣,“大河涨水,小河呃满,小河涨水,大河呃浑”。也就是说只要泥坑看见大河涨水了,那小河里肯定是涨满了水的,只要看见小河是浑的,那大河也肯定是浑的,在老家,这两样东西的联系非常紧密。
所以夏天,如果你运气也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你是见不到绿的,你能看到的只是灰白之中夹有一点暗黄。夏天的河多半是这样的颜色。如果你能看见那一轮雨后的正直夕阳黄昏的红日落在这条灰白的河上的时候,那你就是幸运的了,那你就无须要在去一趟黄河,也就更没有必要要在黄河边上看一次日落。
在这里,你依然可以看见,又大又红的落日一步一步的向小河的尾巴逼近。河面金光闪闪。如过你再稍微迟疑的看一下西方的天空,你就会惊奇的发现。夕阳将小河的尾巴狠很的咬一口就逃跑了,逃得无影无踪。而小河只能颤抖的摔动仍在流血的尾巴,而后整个西方的天空也跟着掉下血来。
直到此时,你才会明白。要看孤烟,不一定要到大漠;要看落日,不一定要到长河。
其实,这条河在夏天也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的回忆。
那时,小河上还没有桥,我在离家不远的一所学校读书,和我一起的有不少我们同村的许多小朋友。每天我们天刚亮就出门,要直到将近晚上才回家。
其实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这条河里洗澡。每个下午,你总能看到许多光着屁股的孩子,皮肤黝黑地躺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有的睡在河沙里,有的打水仗。
每天都是你不让我走,我也不让你走。非要弄到天黑,非要等到家里有人来接了。大人来接我们很简单,他们手里拿的是紫竹丫枝。我多半是被母亲接回去的。幸好那时我的成绩好,所以母亲手里的刑具也就没有怎么动过。但这多半也因为母亲的慈爱之心。
这嬉闹直到一个比我小的一个小女孩的年轻的生命掩埋在这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下。
以至于多年以后,我还认为吞涛柔软说的是水,而不是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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