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有人做着寄人篱下的梦,单调、乏味。
很久了,我已把情感搁置在嘉陵江边上了,看着芦苇被浪的唇吻着,看见柳树着洪峰中折腰。每一个日子,都在日光中、在水中浸泡。时光如水,不经意间又听见屋外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引我进入某些解不开的情结。是谁让时光锈了,让情感锈了?可否会有一天,我们一起重新雕饰?
秋风瑟瑟,捎带不走寂寞的情怀;光阴荏苒,谁在角落里与你共语。
假若生活再一次欺骗了我,我认定这将是我没有落脚点的归宿。
你走了,背影越来越淡,淡到成一粒斑点。我用不少日子来洗涤,从眸子到心底里始终残留着小小的印痕,洗不去,掐不掉。有一天,墙上的挂钟,终于停摆了,渐渐锈蚀了挂钟上的雕花;壁灯也锈蚀了,无人在彩灯倾诉浪漫的蜜语。童话中的城堡像竹片围拱的纸房子,不结实的被风无情的撕破,剩下的仅是残破的模样。
不忍一睹,我的眸光在秋天里编织别人的风景。我依然守望着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无人装嫩,谁再给宿命一次主宰的权利。我认命。
每次路过你居住的那栋高楼的时候,总是禁不住深情的张望一眼。企望一件黄衣衫在阳台上撩动,有人在幸福的向我招一招手。然而,一切皆是空想。我并不觉得你居高临下,不觉得你离天很近,就与幸福相接。恰恰相反,你寄生于雕了花的屋顶下,生活犹如天花板一样的苍白。
隐约间,让我想起昔日的乐趣。在烈日之下,一个筲箕顺着堰塘的壁打捞起无数个田螺;一次一次快乐的做着收获的动作,你喜上眉梢的跟定着花裙乱转。手里提着半桶圆溜溜的田螺,手舞足蹈的像一个乡间的顽童。高压锅在灶台上“咝咝”地响,当泡姜、泡青椒在锅里翻腾之后,端上桌的是一盘冒着热气的江湖菜。听见筷子的响动,听见牙齿咀嚼田螺肉的声音,桌上杯中的啤酒泛着白白的泡沫。老屋很静,仿佛听得见蜘蛛在屋梁上结网的声音。屋外仍是火辣辣的太阳,高梁地里红缨子已窜了老高,宛若一团团伸向天空的火炬。
乡间的田埂上长满了青草,老屋前井台旁那只水桶也早已锈蚀,不知所踪;筲箕上的我铁丝也锈蚀了。无人问津。田地里、水塘里的泽福,尚未消受完毕,却要做一个转身的姿势,让命运与之作一个怪异的挥就。
秋天来了,细雨接踵而至。泥泞中无法再去追逐你的身影,我喜欢用冷清的树叶遮挡忧郁的眸光。即使眸光里积淤了太多的怨,你也无法识破我微妙的心机。无数次在心底里的念叨:只要你比我过得好,比我过得好。我自嘲这是愚不可及的幼稚。
谁在善解人意,在未知的路上?或许仅仅是为了自我的慰藉。
月亮总是在情感幽幽时再现,看着树上光晕的柔,看着一年即将老去,莫名的有些惆怅,这个世界太小了,栖身的屋檐,不过是自我心灵的居所。
看见梧桐树开始落叶了,一片片的掉落下来,落在屋顶上,落在人行道上,像一枚枚锈蚀的时光,忘了它曾经有过新绿,忘了它曾经遮挡过夏日的烘烤。熟视这一切,觉得生命奇短,而光阴的长度却无休无止。谁来雕饰光阴?你、我不再因为执着而锲而不舍,各奔东西。
分割吧,舞榭歌台;分割吧,心中的月湖。但愿我在某个清冷的日子里,仰视着天上清幽的月光,不再把你忆起,也不再为你烦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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