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是我们在学校所有生活的终极,游走在孩子与成人的边缘,带着迷蒙的心境坐拥校园的“安静”,两年,三年。终于在某一天,我们要蜕变为成人走出去;终于在某一天,要接受一些事实;终于在某有一天,要把陶醉了的酣梦摇醒。我,我们,就像冰水混合物,找不到靠岸的容器,可多一分或少一分钟,都要尽快定型。
学校有言,只要已经找到了工作,写好离校申请,盖好工作单位的章,家长写份保证书,最重要的是把学费书费住宿费等等费交清,就可以安然地离校。把准备好的材料往橱子里放了又放,想了又想,压了又压,迟迟不敢上交。我不知道,这样做了,是不是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而自恋与自信,甚至是笃定的自负,正确与错误的界限忽然被打破,我迷惑,既而退缩。
大学的天空,似乎很蓝,很辽阔,很甜蜜。远远地看着那片滚烫的蓝天,有人争分夺秒地“进修”,有人放任地纵情恣欲,有人夜夜买醉日日昏睡,有人早已腾飞有人却还在彷徨。千姿百态的生活方式,就是我们曾经拼了命都要挤进来的梦想。然而这么些年岁过后,我纵然一直一直要坚持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也还会在没有人的地方,豪挥眼泪,为自己无终的明天,为被我们都彷徨和迷惑掉了但还会继续这样的状态的日日夜夜,为我们纯净的面孔深藏的心扉......
大学生活到底给了我们什么呢?丰厚的知识?应对生活的能力?爱情?友情?闪着光环却距离好远的前程?还是藏在生活深处的淡漠?抛开专业知识不谈,我除了更加迷惑收不回的“呆账”是否该继续追索,除了更加对我的“资产”只有控制权而没有所有权,除了更加将付出都化为沉没成本而默不作声以外,我能怎样合理地拿捏好自己?我还能怎样将自己进行很好的“分配”?无度的“分配”在别人眼里它到底又值几斤几两?会计成本里有说产品成本的分配方法,直接的分配方法原则上是谁受益谁承担成本。我觉得用在我们身上是很适合的,我们,谁受益,不见得谁就勇于承担,游走了三年我才忽然明白:三年大计,原来是以自己为本!这应该是百年不变的宗旨。
如果说,高中的时候我们还有一点达济天下的豪迈与热情的话,大学则让我们展示“个性”——独善其身!大学生活因此而疏离。我们在相同的时间,奔波在相同的车上去相同的地方,彼此却像外国人,不熟悉路径,也不交流。这,不能代表什么,没有过分的热络,也许并不是淡漠,只不过大家都是理智而明澄的人,懂得如何将生活妥善处理,互不打扰。大学也是现实,也是生活,它不是梦的描摹,只不过,有人喜欢把真相艺术化,把事实美好化,对未知者进行诱惑投资。我也是上了大学后才懂得。这些时候,我会在心里浩叹:生活还是单纯的爽!朋友还是原定的好!他、她,本来只有一毛钱,可看你饥饿,他把他的给了你,还很潇洒地说,他有两毛钱。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所有珍惜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在岁月的洗涤下会慢慢变成疼痛的回忆?会不会在某一天我们忽然就忘记了曾经这么活过,还会不会这样活着?
不想工作。所有利用和被利用,或者彼此利用的关系,我知道它合理,却厌恶。
梅子说她宁愿丢掉一些升职的机会,也要好好地做真实的自己,虚伪与做作,本够恶心。我弹落滴在心里的泪,决心像梅子一样,做干净的自己。只是,这样的我们,是否就具备了生存的能力?是否拥有了敌对明天风暴来袭的勇气?是否能坚持精神家园的富丽永不坍圮?当我们发现,生活、现实、世界,原来不是我们认为的那个样子,在烟雾弥散,真相隐没之后,我们是否还能迳渭分明?是否还能明澈透晰?我们是否还能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我们所面对的,是否就是我们期待中的或愿意接受的?而工作会不会让我们变得面目全非?可是,不工作,我们就能一直一直坚持丝毫不变?我再不愿问自己了,再不愿意不折不休,再不愿意给自己许多假设之后又混乱地对答案进行寻求。庸人自扰,扰心绪,何必,何必呢?
其实谁都知道,机会靠努力争取之外,冥冥之中,万事已定好。假装天真,假装年少,假装幼稚,假装糊涂,对付着过,无事高歌,日升而起日落而栖。有工作又如何?没有工作又如何?平沙落雁,孔雀东南飞;凤凰涅槃,霓裳羽衣舞——一切都是自然法则。我从来都不认为大学是最好的佳所和过度,重重帘幕遮灯,润物细无声的自然力量,又岂是我弱辈等能体察?
默然地凝视窗外熟稔的风景,对已经虚掷的光阴,无怨无悔,死心塌地。
沉落地擦过许多情侣一个人自习,对已经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不离不弃,矢志不渝。而大学的我们,像隔路在鱼缸里的鱼,四周都是同类,却无法触摸彼此。生活它究竟有怎样潜移默化的力量,让我甘心冷傲。而糊涂,仿佛是飞翔最好的羽翼;默然,是一件很好的铠甲!
-全文完-
▷ 进入用手走路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