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在的日子,我像断线的风筝,空荡荡地飘浮在天空;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任凭身旁的春风一股股浪荡荡地掠过,总也掀不起我怦然的心动;浑身像散架的机器,总也轰鸣不起来;周身痒痒的,总也无法找到搔抚针灸的穴位!
妻不在的日子,我像被切除了心脏,总有一种慌然的失落,神志咋也静不下来,脉脉的情愫总是无处挂落。出去溜溜吧,又不知身往何处;人像神经失常的孩童,心镜总碎落在黄昏的清风里,散乱得无法拼凑!
妻不在的日子,窗外的春雨总是悄悄地滑落,沁湿了大地的每个角落。雨水宛宛转转,最后都汇聚到山坳的腹间,化成春浆,从那地脉的泉穴中怯怯地渗出。春雨浓烈的时候,泉眼里竟会喷射出一股飞向天空的清丽水柱,把那压抑已久的激情洒落在空旷的风里。那像是一束束嘀嘀的手机信号,默默地在夜风里流淌,向远方的爱妻发去切切的私语。此时,虽然万水千山阻隔着*体的爱抚,却无法隔断心语的交流;这一刻,切切的臆爱代替了往日萍水般的交融,两颗心在三月清香的晚风里超然地燃烧着,那种美妙和圣洁,使心灵的升华达到了极致,也许只有爱得深狂,爱得忠诚忘我的两个灵魂,才能品味这上帝恩赐的极品圣餐。啊!真是美妙绝伦!此时,你忽然明白,爱神虽然捏合了那么多人间情侣,而他老人家得意的杰作,往往稀贵难觅,他们是每一个细胞都会发出感应信号,每个细胞都完全相同的二元个体,他们是人间至爱的代表,生命在他们那里放射出了无与伦比的晶莹和剔透!
妻不在的日子,我精心地打理自己,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洗得清清朗朗,衣服穿得周周正正。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时期,我正可以重新梳理自己,让那粘满红尘的细胞,都赶快脱皮换液,重新生出生命的嫩芽,重新充满生命的电流,等到妻回来的时候,我要变成一盏雪亮的灯,幸福地镶嵌在她温柔的灯座里,让那炽热剔透的光柱,驱净那人生山路上浓稠的夜流,消褪那夜流侵过来的恶梦和慌恐,让两颗心交融、翻腾,直到地老天荒!
妻不在的日子,我躺在床上,仔细搜嗅她留下来的气息,一丝头发,一星体液,都会让我贪婪地伏下身去,沉醉在她往昔幽柔芳香的倩影里。此刻,我忽然感到,我可以失去整个世界,我可以承受死神的叩拜,但我无法承受与妻的分离!那种精神的折磨与灵魂的追索,简直是对爱的煎熬,对圣洁灵魂的拷打,生命的所有意义,在这一刻仿佛都凝成了思念的雨滴,刹那间,无边无际地从心的天空倾盆飞落!
(写于2007年4月16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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