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上给你发完email,我静静伫立于窗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依次给你发email。尽管记者的职业让我习惯了语言沟通,可我此时此刻觉得,文字交流更能表达我的思想。
夜幕下我依稀看到一对老夫妻,左手住着拐杖,右手携着老伴儿。我已经泪如泉涌,这动人的场面是小区里最亮丽的风景,尤其是在当今社会,我们曾经认为能够天长地久的东西,已成旧时风光,有些令人感动的东西只能在电视和小说里寻找,当我们生生死死去追求的那份真挚的爱,被现实的年轻人们所嘲讽,那么真挚的爱情只能是一种信仰了。如今我真的看到了,能不感动吗?
其实我对自己的现状很满足,匆匆忙忙的一天结束,给自己冲一杯咖啡,点一只香烟,坐在电脑前打发剩余的时光,已经足够了。原因很简单,文凭低,又很懒惰,不会去努力争取硕士博士的学位,太累。如果我懒得工作时,眼睛会不停地盯着下班的钟点,恰在这时接到朋邀请饭局的电话,那就真是美得冒泡了。做个小记者,且又单身,衣食无忧,偶尔有点额外的收入,便邀上三五个朋友或喝茶,或吃饭,或打打保龄球,悠哉游哉。
赶上周六周日,接到好友约出去喝咖啡的电话,便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坐在梳妆台前,涂抹上一小时,拎包下楼,乐此不疲。朋友常说:你小子如果把穿戴化妆的时间,多在学习上用用功,凭你的小聪明早拿个博士回来了!可我有我的活法。我宁可做好吃懒做的小记者,决不做穷困潦倒的贝多芬。我虽不是小资,面包牛奶还是有的,不会为温饱发愁。
就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我,终于在三月的某一天,在军人之家聊天室,网回了一条大鱼。那天他正躲在聊天室的一个角落,醉眼看那些帅哥靓妹打情骂俏。我闲得无聊,便主动打招呼,也许他也无聊,也许因为是老乡,也许因为同在部队的大熔炉里锤炼过,也许许是同为记者。总之,我们都有相识恨晚的感觉,直聊到饥肠碌碌,相约明日再见,我们才依依不舍地下了线。从此,每天上网成了我们的必修课,电话费也占据了工资的大部分。
终于有一天,我打开电脑,没有看到我为他设计的qq形象在我眼前闪烁,我的心一阵茫然。右手握着的鼠标,胡乱地点击着。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爱上了他!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我好想你!”我急切的问:“你在哪里?”“医院!”“你怎么了?我明天去看你。”“不!你别来了,小毛病,输几瓶液就好了。”第二天,我还是请了假,急急的直奔西客站。经过七个小时烦躁而寂寞的旅途,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风尘为洗,我匆匆打辆taxi,在司机的帮助下赶到了那家医院,凭着视频的印象,我找到了病床上躺的那清瘦而憔悴的他,四目相对,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一见如故,没有一点生疏感。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眼圈有些红了,也许是因为我的真诚!
“哦!冷梅……”他预言又止,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家里打电话说父亲病危住进了医院,让我速速赶回,迟了恐怕难见最后一面。他深情的望着我说:“真难为你了!”他不顾医生的劝阻,把我送上开往北京的火车。离别的瞬间,我又一次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了。
自从见面之后,我觉得他就是自己今生苦苦等待的人,我疯狂的爱上了他!从此掉进了爱的苦海难以自拔。那天,我一如既往的拨通了那熟悉的手机号,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找谁?”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哦,我打错了。”“不,你没打错,我是他老婆,有事吗?他今天喝醉了……”
我一阵晕眩,回到家里,往事历历在目,我把自己灌得烂醉,迷迷糊糊中竟服下了20多粒安眠药。伴着阵阵恶心,头晕,头也痛得忍无可忍,神志开始不太清醒了。在我徘徊生与死的边缘时,我明智的拨通了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朋友的电话:“大伟!快!你快来!我快不行了!”“别胡说,是不是又喝多了?”“快,我爱你,我决定爱你了!”“这么滥情?幸亏是我,换了别人,准会说你花痴,动不动就和男人念三字经。”调侃中他从电话里听出不对劲,竟把车开到了120迈,无视警察和红灯,把我及时送进了医院。
自杀闹剧后,我变得心灰意冷,常一言不发地呆坐半天。大伟和战友们来看我,进门便骂:“想当初那个冷梅何等潇洒,运筹网络,挥诗做画,弹琴跳舞,打情骂俏。就因为这点挫折变成浓包了?”的确,我心已死。
我知道自己没出息,让自己陷入如此的被动的局面,但我是真真切切的爱他。我开始彻夜无眠,独自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吟咏:“情到深处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若使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现在,纳蓝容若是我唯一的知己。人家可是悼念亡妻,痛得理直气壮。而我呢?我算什么?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为人家哭天抹泪,寻死觅活?真的没一点美感,别说朋友了,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夜,依然很静,今夜难以入眠,冲一杯咖啡,燃一只香烟,在苦涩中感觉回忆的温馨。在燃烧中耗尽思念的酸楚。也许这句富有哲理的话是唯一让我能说服自己和世人的理由:“爱过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便是完美的人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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