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2010年8月下旬),家人传来口信告诉自己,在江西老家70多岁的母亲,仍拿着一把锈气斑斑的月牙形镰刀,在村前江边忙着割芦苇。听了这个消息,使得自己想起了当年跟着母亲在村前那条江边割芦苇和制作扫帚的场景。
我们那里的芦苇叶子比较长(当地人把芦苇叫棕毛),叶片两边还有毛刺,加上它盘根错节于泥石之中,并生长在河岸及山丘斜坡上,为此,有固土固沙固河堤的作用。每年秋天,只见根繁叶茂地芦苇,一丛丛、高高低低地守候在河床两岸。一阵秋风吹来,白绒绒地芦花飘荡在空中,好看极了。这时的母亲总会带自己来到这里割芦苇。刚开始,母亲要自己站在旁边看她割一会儿,待自己学会了才能帮着割,或则会被芦苇叶子上的毛刺划破手皮,而且还会浪费芦苇。于是,自己耐着性子站在河床边,看着母亲割芦苇。芦苇边上,只见身高五尺的母亲,头上辫子紧紧地盘在头巾里,那张风雨吹肆的脸显得很黑也很消廋。加上她上身穿一件蓝色粗布衣服,下身穿黑色长裤,脚下一双褪色的旧解放鞋,显得更加的苍老。她左手拿一个木钩,常把河边高高的芦苇往自己身边拉,待拉进后,挥动着右手那把长长的月牙形镰刀,一根根地割着芦苇。在一旁的自己,看了母亲这么拼命的干活,着实让自己感动。狠不得自己快快长大,一个人跑到河床边,然后割下很多很多的芦苇,整齐地放到地上,一捆一捆的挑回家,不再让母亲这么辛苦。如今,自己真的长大了,还是没能做到让母亲在家里安度晚年,真是好惭愧。
自己跟随母亲割芦苇的日子,虽然有带镰刀,但没有耐心割芦苇。加上在茂盛的芦苇荡里,一不小心,就被会芦苇下面的毛刺割破手皮。于是,自己每割上几根芦苇总要停下歇歇,看看这、望望那,总不能达到母亲的要求。看着母亲把割下的芦苇堆在田埂,越来越多时,自己总喜欢去数着芦苇,但数量太多,总数不清楚。这时的母亲总会教自己把芦苇分开数,如十根芦苇放在一起,然后再一堆一堆的数。具体多少根,自己最后还是没有数正确,只记得母亲要割上整整一上午,才会放下镰刀开始用绳子捆绑,足有八十斤,最后满满的一担挑回家。
母亲把割下来的芦苇捆好后,然后挑回家先是放在门前广场上晒太阳,目的是把芦苇上面的花晒落,有空的时候还得去翻动一下,让芦苇的花掉的快一点。直到芦苇上面的花掉光为止,才把它搬上二楼,放在透风的楼板上继续晾干。接下来待忙完农活或下雨的天气,就拿出来开始制作扫帚。制作扫帚工序繁杂,芦苇不但要码放整齐,且还要根据它生长的方向来折叠,待扎结实后再把多余的部分切除,才算完成。正因为母亲扎的扫帚不仅好看,且耐用,直到现在,还是有许多左邻右舍来向母亲订购扫帚。清晰地记得,当年母亲扎好的一把扫帚,能卖七角钱。据说,现在扎好的一把扫帚,能卖到几块钱。正因为扫帚值钱,才使得母亲到今天,仍然坚持着割芦苇、制作扫帚。(文/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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